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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盛夏,北京举办奥运会,一整年的经济都在突飞猛进中发展。梁少群安顿好新诊所后,带着周韵和刚收到七中通知书的梁桔去了北京旅游,实地感受了一番多元化的北京大都市。
    奥运会期间,北京的各个角落都充斥着外国人的身影,从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发光的欧洲人,再到黝黑到只能看清眼白的非洲人,嘈杂的大街小巷中,七八国的语言交织着。
    梁桔感染在这种氛围中,越发喜欢英语,游玩的途中,还和前往北京旅游的一家外国游客结识,整日和他们用英文交流,既热情又周到。
    周韵在酒店过道呼喊梁桔:“木木,木木。”
    梁桔在和珍妮拥抱告别,她一会就要坐飞机返回珑夏,听见周韵的喊声,依依不舍地和珍妮一家挥手,小跑走了。
    周韵拉她过来推着进屋:“让你收拾东西,你怎么又跑去那了。”
    “下午就要回珑夏了,我去道个别的。”梁桔口渴,端起桌上的水杯喝水。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们一家?”梁少群从卫生间里出来,手中拿着洗漱袋递给周韵。
    梁桔蹲地上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挺舍不得的,回珑夏后,我就找不到外国人陪我练口语了。”
    周韵把折好的衣服递给她,笑着说:“这么喜欢英语,你高中就好好念英语,毕业后,爸妈送你出国念书。”
    梁桔惊讶,眸子顿时变得亮晶晶:“你们开玩笑的吧?”
    “我们跟你开过玩笑吗?等你开学后好好念书吧。”梁少群过来摸了把她小脑袋,见人乐呵呵的蹲在地上继续收拾。
    回到珑夏后,暑期过得异常之快,梁桔在北京被晒黑的肤色刚缓过来,又迎来了七中的军训,整个高一的新生都去了郊区的塘湾魔鬼拉练。
    这一天天的,白天像晒牛肉干似的在空地上喊口号,傍晚吃了饭后,就争先恐后去水房洗澡,早就顾不得什么害羞不害羞,只要一想到断水断电,都在加速度洗漱。
    梁桔今天例假刚来,羞于和那么多女孩一块洗澡,硬是挨到人快走光后才去水房。
    宋雅丽哼着歌蹦出来,见到梁桔才进来,赶紧催她:“你还磨蹭呢?一会就要断水了。”
    宋雅丽这么一说,梁桔就着急了,莲蓬头刚打湿头发就没水了,她抹着脸左右掰开关,仍是毫无动静。
    好在她洗干净了身子,浴巾包好头发,换好衣服出来后,水房外空无一人,只有夏末的知了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梁桔慢悠悠地往宿舍方向走着,浴巾扯下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又没洗干净,挂在身上难受的要命。走到长生树下,她忽地听到几阵窸窣的脚步声,目光扭到身侧的围墙,那后面是一片空草地。
    她刚靠近,几阵喵喵声传来,原来是猫咪,大着胆子走过去,蹲下来逗它时,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吓跌到了地上。
    “卧槽,什么玩意。”
    梁桔抬头,前额的发全挡住了脸,把那帮偷偷蹲这抽烟的男生吓得立马跳了起来,在那跺脚灭烟头。
    这里乱糟糟的,马上引来了动静,梁桔听到了年级主任的声音,赶紧拎着浴巾爬起来,结果踩到了边角,一个踉跄猛趴进了谁的怀里,被人搂着腰。
    月黑风高的,梁桔实在望不清,只能感觉到胸前传递来一股热意,和鼻息间淡淡的烟草味,赶紧推开了他。
    “快跑,龙太平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纷纷跑在围墙后,茂密的草丛间,夏末的晚风越发清凉。
    吴霦胸堂的那块布料湿了一小片,晚风一吹透心凉,他搓了搓掌心残余的触觉,回头盯着这看不清脸的女孩打量。
    这女孩一身白衣,湿透的长头发扑在胸前,在黑夜里,阴森森的渗人。
    梁桔紧跟在他们身后绕出了围墙,一起撑在漆黑的空地上喘气。
    那个嗓门一直高调的男生指着她:“你谁啊?大半夜当鬼吓人呢?”
    梁桔直起身子,视线穿透披散的长发,盯着对面的几个男生打量,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已然在她心中烙下了坏印象。
    从先前开始到现在,她愣是一个字没说,就傻傻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引得他们奇怪。
    “哑巴了?你哪个方阵的?”
    梁桔的视线渐渐清晰,刚才一直跑在身前的男生走近靠了过来,似乎是想看清她的容貌,刚伸手过来,被梁桔下意识甩着浴巾抡到了脸。
    吴霦闷哼一声,脖子和脸颊的交界处火辣辣的疼,瞬间耳鸣了。
    主任的声音越来越近,吴霦的耳畔却尽是嗡鸣,刚想过来拉人,他身后一帮人赶紧上前拉他往宿舍跑。
    两头都在逃,谁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第二天一早,主任就拎着一袋子烟头,鼓励知情人出来举报抽烟的人,或者主动自首。
    吴霦一帮人在方阵里左顾右盼,默契相当好,没一个人出来,都缄口不言。可吴霦摸着肿着的下颚,特别希望昨晚那个女孩站出来举报点消息。
    梁桔镇定地站在方阵中,任她们左顾右盼,她都无动于衷,漠不关心这场清晨的劝自首大会。
    宋雅丽踮着脚尖张望,没想到这一届有胆这么肥的学生,特别好奇是哪些人,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有人站出来。
    她靠过来拍拍梁桔肩膀,小声地问她:“你昨晚那么晚回来,没遇到那帮抽烟的人吗?”
    梁桔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波澜不惊:“不知道。”
    “我敢打赌,回学校上课后,就知道是哪帮人了,他们胆这么肥,回去后肯定原形毕露。”
    梁桔压根不关心他们是谁,她只想赶快结束早上的训练,然后去水房把头发先洗了。
    魔鬼拉练一个星期,学生有几百号人,吴霦用了一星期都没找到那晚抡他一毛巾的女孩。七中开课后,经过一轮大换血分班,人员四分五裂打散,更是找不到当日的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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