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做自己的上帝

    你可以选择做一个信徒，也可以选择做自己和别人的上帝。
    人类文明史最远能追溯到公元前四千年，而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大约四十六亿年。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在那之前他做什么去了？如果造物主真的存在，在那之前他做什么去了？如果安拉真主真的存在，在那之前他做什么去了？如果女蜗真的存在，在那之前她做什么去了？
    巴顿说：“我其实对神话和历史都不感兴趣，我只对创造神话和创造历史有兴趣。”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地下城第八层的潜能开发中心顶层，跟李牧野一起俯瞰第八层空间。指着那些层叠林立的天然巨石柱和地下世界里独有的天然发光矿石灯，豪气干云的对李牧野说道：“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平庸而改变，只会因为某些杰出人物的出现留下深刻印痕。”
    呈现在李牧野眼前的是一个完全超乎想象的世界，这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广阔，高远，生机勃勃。在广袤起伏连绵无际的大地上，星星点点构建着一座座造型奇特令人啧啧称奇的建筑，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装点它们。形成一座童话王国般美轮美奂的巨大城市。
    巴顿介绍说，第二层出产的作物会被输送到这里，挑选出其中精品供应这里的人们享用，剩下的则被输送到营养剂工厂去提炼营养剂。这里的人们日常消耗后形成的垃圾则会被收集回到第二层成为肥料。
    生活在第八层空间的人们会有更高的自由度，他们可以选择自由恋爱结婚，繁衍后代，讨论哲学，研究音乐和艺术，锻炼身体追求长寿，从事各种有趣的科学研究。他们可以用自己擅长的东西去赚取马克，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享受城市带来的福利一直到死亡。他们不需要穿采气服，随时都可以远足旅行。只要能通过南凕会的考核，还有机会去到外界溜达溜达。
    如果天堂真的存在，大约不过如此吧。李牧野油然而生的感慨。
    这时候，在整个八层空间的上方忽然出现一轮人造太阳，熠熠生辉在天空绽放光芒，将整个空间点亮。
    “我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巴顿爵士打了个响指，空中的太阳又迅速暗淡下来，他宛如俯瞰人间的神祗，说道：“我说要有黑夜，于是世界就有了黑夜。”他的大手按在李牧野的肩膀上，道：“瞧见了吗？我的好朋友，如果你同意，未来整个世界都会是这个样子，我们改造人将是世界的主宰，而你作为我们的同类，将有资格与我们分享这无上荣光。”
    “我必须承认，我动心了。”李牧野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作为人类我们太平凡了，世间芸芸众生亿万万，有机会超凡入圣的又有几个？”
    巴顿哈哈一笑：“既然已经动了心，那你还犹豫什么呢？”
    李牧野道：“我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担忧，如果不能击败施罗德，咱们有多少雄心壮志都不过是空谈。”
    巴顿点头道：“是的，你说的很对，施罗德的确是非常强大的对手，这件事我筹划很久了，但还是没有十足把握。”
    李牧野道：“这世上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失败的风险永远存在，成与不成只有做了才知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可以尽量消除失败的因素，但永远都没办法确保万无一失。”
    巴顿道：“你是在建议我立即开启对施罗德的行动计划？”
    李牧野道：“我愿意做这个计划的执行人！”
    巴顿眼睛一亮，道：“这么说你现在愿意接受盖世太保参谋长这个职务了？”
    李牧野轻轻额首，道：“如果你要缔造的未来世界是这样子，说实话，我会为能够参与你的计划而感到荣幸。”
    巴顿顿时喜出望外，高兴的说道：“那还等什么呢？我的朋友，咱们现在就回到第六层召集所有人宣布这件事，然后就研究怎么进攻潜能开发中心！”
    ......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容颜易老，烈士难免暮年。
    无论是倾城绝世的佳人，还是英雄盖世的豪杰，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光就只有几十年。
    盖世太保中有一批出色的青年将领，他们出生在地下城的第八层，拥有高贵血统和完美基因，从出生起他们就被培养成为最优秀的军人，他们是最彬彬有礼的贵族，是最勇猛善战的战士，是最果敢决断的出色指挥官。他们英俊雄壮，精力旺盛，对异性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在他们身边永远不缺少绝色佳丽的仰慕。他们追随巴顿，分享主宰第八层空间的荣光，但这样的荣耀并不能满足他们蓬勃发展的野心。
    李牧野手中有一份资料，是关于这批青年将领的。
    佐尔格·古德里安，四十二岁，盖世太保司令官，地下城陆军元帅。妻子薇薇安·克鲁格·古德里安，四十四岁，第八层神族长老院成员，有地下城之花的美誉。作为施罗德的直系后代成员，佐尔格是地下城当之无愧的贵族，十八岁接受改造，接受圆武场试炼考验三年，战无不胜，赢得巨大声誉，二十一岁起担任盖世太保第十二分区司令官，三十五岁成为第四大分区司令官，三十八岁成为盖世太保头号人物。
    在盖世太保内部，能够与之媲美的人物只有一个，便是四十八岁的第一大分区司令官冯特里希。这位日耳曼顶尖贵族后裔除了拥有同样高贵的基因传承外，还拥有不逊于佐尔格的战力，他智力超群，爱好哲学，同时还负责地下城军方与外界的全部联络事宜。他有一个绰号叫神之左手，除了代表他的改造部位外，还代表了他身为巴顿左膀右臂的身份。
    李牧野在看到冯特里希家人关系这一栏的时候注意到，这位第一分区司令官有个独子，叫冯特里希二世，居然是南凕会亚洲分部成员。小野哥一下子想起了被打死在南洋的那个南凕会成员冯特里希。不禁有些担忧，那人会不会就是他儿子？
    继续往下看，余下的人也都非寻常之辈，一共十个人，每一个都是s级的改造人。李牧野仔细看到最后，将每个人的资料牢记于心。
    巴顿叼着粗大的雪茄，坐在主位上，环顾在座众人，开口说道：“就不必我为你们引荐了吧？”在他的逻辑里，能坐在这里的都算是同类，代表了未来世界的权利核心圈子。所以，在这些追随者面前，这老家伙不会特意装神弄鬼。
    佐尔格道：“老师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九个人也一致认为李先生配得上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但是冯特里希或许有不同意见。”
    巴顿的目光立即看过去，不过没有说什么。
    冯特里希微微皱眉，忙解释道：“老师，各位同僚，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认为盖世太保参谋长这个职务非常重要，李先生实力非凡毋庸置疑，但是毕竟初来乍到，或许还需要观摩学习一阶段才能适应。”
    “冯特里希，你是在怀疑老师的决定？”佐尔格抢白道：“你刚才讨论的时候就持保留意见，现在竟敢公然对老师的决定投否决票，难道你认为老师会看走眼？”
    这人别看长得粗犷，却是个马屁大王。而且是个喜欢内斗争权的野心家。李牧野瞥了佐尔格一眼，发现这老小子果然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留意巴顿的脸色变化。
    巴顿虽然以神自居，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全知全能，他人性未泯，高高在上久了，也会生出傲慢刚愎的性子。尤其是作为神，他需要绝对的崇拜，即便是在这个他自诩为同类聚会的场合，他也不大喜欢听到不同的声音。这会儿老巴顿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冯特里希却似乎有恃无恐，继续坚持意见说道：“佐尔格元帅，请你不要错误的领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要质疑老师的决定，而是以客观理性的角度分析这件事如何做才是正确的，老师当然不会看走眼，李先生之前展示了他的实力，在这一点上我绝对相信老师对他的判断，也愿意拥护这样一位强者成为盖世太保的参谋长，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只需要实力吗？”
    佐尔格还要说什么，被巴顿摆手阻止了，他立即闭上了嘴巴。这家伙很会察言观色，晓得巴顿已经对冯特里希产生不满，这时候他若还继续纠缠下去，就等于替冯特里希分担矛盾了。
    “你说下去。”巴顿的声音略显嘶哑，说道：“各位不妨也听一听我们聪明的冯特里希将军对这件事有什么高论。”
    冯特里希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他虽然有恃无恐，却还是受到多年积威形成的刻板印象的影响，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首先，我要提醒老师和各位的是，李先生不是日耳曼人；其次，在这之前，我对李先生的来历做了一番调查，发现李先生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进入到地下城的，当然，这也是他吸引我们的原因之一，但既然成为自己人，我认为他是有必要做些说明的，而他恰恰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第三，我通过外界的关系对李先生的过往做了一些了解，然后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我们在外界正面临一个来自东方的强大对手，这个人恰巧与李先生的关系非同一般。”
    “还有吗？”巴顿面色不善，目光扫过李牧野，又看了看冯特里希，不动声色问道。
    冯特里希道：“有了这三点，我认为足够让我对这件事提出质疑了。”他又着重解释道：“我不是质疑老师的判断，李先生的实力完全配得上您赋予他的责任，我只是想提醒老师一些您所不知道的关于李先生的一些过往。”
    巴顿微微额首，道：“你说的不错。”转脸看向李牧野，问道：“朋友，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李牧野道：“我觉得冯特里希将军与佐尔格元帅的看法都有道理，我个人其实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坐到那个位置上，甚至我还认为冯特里希将军才是参谋长这个职务的不二人选，如今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一点遗憾，我很荣幸的被巴顿先生以同类的身份邀请到这里，现在却悲哀的发现原来我们并非同类，我不是日耳曼人。”
    这句话说得十分诛心，先点出来冯特里希很可能是为了个人因素才要这么说的，最后又直接说出一个更重要的矛盾点，李牧野不是日耳曼人，巴顿也他吗不是！
    巴顿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