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力战

    天才往往惊艳一时，而真正的强者之路是不存在捷径的，每一个杰出的人，看似轻松的人生经历背后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艰辛和凶险。有的是身苦，有的是心苦，有的是身心俱疲。
    小野哥貌似年少得志的人生背后，是无数次险死还生的考验。就拿这次面对安倍晴空来说，如果没有被狄安娜囚禁时地狱般的两个月，李牧野绝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战胜安倍晴空。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火中取栗的生存方式，无论遭遇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动摇他的意志。
    宁静的湖面下，藏着深邃的秘密。
    青色的水，映着碧蓝的天，看上去十分美好，让人油然而生一跃而入的冲动。
    李牧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头跃入湖中。
    袁泉因为精通水下之法才被人捉走，既然有人不希望他破案，那特调办就偏偏要先破了这个案子。
    这是一次失败的探查行动，水下能见度极低，李牧野借助江湖奇物河鬼的帮助，一路潜游到湖中心水域，在最深处探查了一番后一无所获。这座湖的平均深度不过三四米，曾经接近干涸多年，满水不过是最近几个月忽然发生的。原本李牧野判断湖中心会有通了地脉的水眼，结果游到附近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水下暗流。
    这座湖曾在许多年当中干涸的只剩下一小片水域，而现在却忽然形成了烟波浩渺的大湖规模，这反常的现象难免会引起人们的猜测。龙王传说的背后，多半跟寻龙门的那伙江湖密谍有关。
    李牧野知道寻龙门豢养了一头鼋龙，擅长扒开地下水脉，只有那畜生才有本事制造这神异事件。亲自潜入水下探查，可惜却没能找到那畜生活动过的迹象。一来是因为水下能见度太低，二是因为自己不熟悉水法，这水下若是被寻龙门布置了什么类似弱水大阵的水门秘术，自己这两下子根本瞧不出端倪来。
    回到招待所，正打算去找姬雪飞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却在走廊里遇到有人捷足先登去拜访她。
    宗教办主任沈宗元陪着一个高个子中年男子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长发青年，三人敲门进入到姬雪飞的房间。李牧野稍慢一步跟过来，刚到门口就听见姬雪飞愤怒的叫道：“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
    李牧野推门而入，进门便问道：“沈主任，这是什么情况？”
    沈宗元没说话，却把目光看向高个子中年人，微微点点头。中年人转脸面对李牧野，二人彼此相互打量。
    中年人长了一张大长脸，五官还算端正，挂着和煦的笑意，貌似谦和，但双眸无情，透出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意。与他同行的长发男子穿了一身黑色唐装，苏绣锦龙，手执玳瑁骨扇，面貌生的俊逸风流，依稀与中年人有几分相似。
    “敝人林宗方，久闻李主任大名，却一直缘悭一面，听说李主任曾在昆仑山门与家师秉烛夜谈，林某当时还随伺左右，看来是一场误会了，李主任年岁不大，眼力和记忆力似乎都有些问题？”
    这就是号称赛诸葛的林宗方，昆仑当代掌门人，玄门的实际执掌者。
    近年来玄尘年事已高，宗门日常事务已经极少过问，真正执掌权柄的人物其实就是这个玄门大师兄。这人的年近七旬，看上去依然保持着中年人的状态，显然一身修行不可小觑。
    江山代有人才出，玄尘雄霸武榜六十年，压制的玄门中生代人物无论多杰出都没办法成名，但不成名并不代表没有实力。比如宗教办主任沈宗元的实力放到武榜中，排名未必就比老霍泽逊色了。而这个林宗方就气场而言便明显压了沈宗元一头。实力只会更强。
    “原来是昆仑掌教到了，我与玄尘老哥哥秉烛夜谈是有的，至于你这个做晚辈的肯不肯在一旁随伺左右，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李牧野腆着脸皮，不红不白，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
    “住口！”林宗方没说话，他身边的长发男子忽然站出来怒斥道：“姓李的，你好大的口气，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我父亲是什么身份？我师爷又是什么辈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师爷以兄弟相称？”
    “你是哪位？”李牧野看也不看他，却把目光投向林宗方，道：“听口气这是令郎吧，林宗方，你们玄门好家教啊。”
    “好说，好说！”林宗方打了个哈哈，道：“这是犬子林国羽，现为昆仑生物科研集团董事长。”
    李牧野道：“可惜我儿子在北美，不然倒是可以跟这位大侄子攀谈几句。”
    “姓李的，我曰你先人板板！”林国羽陡然暴怒，竟不宣而战，飞起一脚对着李牧野的脖子踢过来。
    腿没到，风声先至，快如刀锋一般。速度竟只比不久前交手的安倍晴空稍慢一线。李牧野横起手肘挡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地方，足下地板却被生生踩碎了一块。
    “三位是来找我比试的吗？”
    林宗方道：“年轻就是好啊，气盛，不服输，既然李主任想切磋几手，那国羽你就陪他走几招吧，切记，要点到即止。”
    话音未落，林国羽就合身扑了上来。
    这厮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小野哥有这么大的劲儿，一出手就声势惊人，脚下攒劲竟生生将地板踩的碎裂炸起，整个人跟出膛的炮弹似的冲过来，一记炮捶猛击向小野哥的面门。李牧野右手有伤，只能用左手去接。立起手掌用了个拧的劲儿在拳掌接触的瞬间，肩膀向后，身子跟着一转，几乎全力施为才化解了这一拳的力道。
    这哥们儿的拳和腿都十分刚猛，却透出一股子机械化的生硬蛮横，而并非体术大宗师的柔韧刚劲。李牧野一搭手就知道他还远没有达到体术大宗师的境界，但实际战力却绝不在禅武宗的大宗师曹林之下。
    李牧野眼中寒光闪烁，盯着沈宗元和林宗方，道：“再要动手，就别怪李某心狠手辣了。”
    “你心狠手辣又能如何？”林国羽举拳叫道：“今天就是专门来会一会你的。”说着，合身又扑了过来。
    李牧野剑眉微蹙，顺着他的来势侧身一让的瞬间，等他招式用老，飞起一脚用了八成力道凶狠的蹬在这小子的肋下，生生将林国羽横着踢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跌落在地。
    体术大宗师，不单指体力，更重要是对自身潜力的运用和临敌交手时的判断力。在这一点上，这个林国羽显然还没入流。他有的只有强悍绝伦的体魄。李牧野这一脚若是踢在一寸厚的钢板上，多半也能踢成两半，但踢在他的肋骨上，却似乎比钢板还坚硬，他飞着跌过去，撞在墙上，生生将那面墙撞的塌进去一大片，而他人却似乎没多大事。
    “好腿！”林国羽迅速从地上站起，咬牙赞道：“这一下的力道要比什么庞尼休斯之流强了一倍不止。”
    庞尼休斯是个国外格斗家，前些年参加站立式综合格斗比赛战无不胜，连赢三十七场之后却在巅峰期忽然宣布退役，一直被誉为国际格斗界的传奇人物。李牧野在电视里看过他的比赛，按照体术实力划分，当年就已经是小宗师巅峰的水准，加上他天赋异禀，筋肉骨骼的力量其实已经不逊大宗师级别。
    “够了！”林宗方忽然介入，神态严肃的对儿子说道：“看到了吧，这才是体术大宗师真正的实力，庞尼休斯不是打不过你，只是冲着钱的面子才没有发挥真正实力跟你交手。”转脸对李牧野说道：“让李主任见笑了，我这个儿子啊，是个天生的武痴，听到哪里有高手就一定要跟人家切磋，早被我宠的没了规矩，这回还要谢谢你替我给他一个教训。”
    李牧野目露凶光盯着林国羽，心中暗道可惜的同时怫然不悦道：“林掌教的意思是这只是一个年轻人之间的玩笑？”
    沈宗元过来打圆场：“李主任，李主任，消消气，这件事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我大侄子这两下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嘛，就是让他知道知道江湖的水有多深，绝没有别的意思。”
    林国羽手按肋部，疼的面色煞白额头冒汗，道：“李主任的腿功了得，林某这次甘拜下风，回去后必定勤学苦练，翌日有缘再遇，还要向您讨教一番！”
    李牧野面无表情，心里头还在想着刚才那一脚的触感，肋下是人的软弱要害处，被自己八成力道踢中，就算是安倍晴空那个级数的人物恐怕也得当场吐血非死即残。这小子居然还能立即站起，虽然看着痛苦，却并未伤及内脏。这样的抗击打能力简直是非人类了。还有他的速度和爆发力，虽然比起安倍晴空要逊色一些，但也几乎是小野哥所知的人类极限了，如果不是之前跟安倍晴空交过一次手，骤然遇到这厮，必定会很不适应。
    “好说，好说！”李牧野虚以委蛇应付着说道，转而又问林宗方：“林掌教，三位到我特调办的工作人员房间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宗方一指姬雪飞，道：“这是我师弟王宗靖的徒弟，我有些师门内部的事务需要她跟我回去交代一番。”
    李牧野面色一冷，道：“这个怕不大合适吧？”
    林宗方毫不示弱，针锋相对道：“李主任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干涉我昆仑内部的事务吧？”
    李牧野嘿嘿冷笑，道：“刚较量了体术功夫，接着是不是该试一试方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