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瞒天过海

    这世界对于思想肤浅者来说，永远不缺少看不清的谜团。因为这类人最钟爱把简单事情复杂化，然后自寻烦恼。而对于思想深沉者而言，这世界其实很简单，因为无论多复杂的事情都有其内在诱因和发展规律。
    通常时候，cia的高级主管赛琳娜女士也许算不上前者，但在奸诈凶残的李牧野面前，她就显得过于简单了。
    服务生是cia派来的特工，从李牧野带着楚香离开地下基地开始，这一路她都在制造各种机会监听监视几个人的行动。每一次都在李牧野掌握之内，需要让她听到什么的时候便不去理会她的小动作，不需要的时候就会随手掐断她的监听设备。而每当这时候，她都会不厌其烦的再派人来做小动作。
    计划很简单，服务生一定会悄悄把监听设备带入房间。听他说几句话后就悄无声息的把他解决掉，然后由楚香易容穿上服务生的衣服离开。在这过程中李牧野先伪装服务生的声音稳住监听者们，再伪装楚香的声音给楚香提供离开的时机。
    李牧野曾向叫天门出身的张俊义讨教过口技，知道一些发声的技巧，以前没下过苦功所以用处不大，现在内外修养都到位了，这皮毛小术可谓是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敲门声响起，李牧野亲自去开门，看见服务生后故意愣了一下，道：“我没点餐，你是不是送错了？”
    这叫拉花儿，意思是故意逗对方多说话，好掌握他的发声特点。
    服务生拿起餐车上的提示卡，道：“没错，就是您的房间，会不会是其他人订的？”
    服务生的美式英语带一点德州腔调，声音有点嘶哑，李牧野尝试着以接近他声线的声音咳嗽一声，觉得有点意思了，才装模作样的回身问道：“你们谁订餐了？”
    老崔道：“是我订的。”
    李牧野冲着服务生招招手，道：“推进来吧。”
    服务生不疑有他，推着送餐车走进房间，刚进门后面的门就被李牧野关上了，他下意识的想回头看看，忽然全身一阵酸软便倒下了。李牧野抽回手，迅速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只剩下一条内裤，找出微型监听设备。提着他进到卫生间用须弥净火处理掉尸体后再快速返回到房间，模仿服务生的口音说道：“你们的菜齐了，酒是醒好的，各位请慢用。”
    楚香已经在姬雪飞的帮助下伪装成服务生的样子，时间比较仓促，只能是装成个大概的样子，但如果不是面对面打量只在酒店的监控镜头里看，还是能够以假乱真的。
    姬雪飞又故意吩咐道：“你顺便把这几件衣服给我拿去干洗了。”
    李牧野以服务生的口吻回道：“好的，没问题。”
    丢了几件衣服在餐车上，楚香推着餐车，依依不舍的看着李牧野，眼中噙着泪水，频频点头表示感谢。
    李牧野以自己的声音说道：“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了，快点出去吧。”
    楚香前脚走，姬雪飞后脚便故意用汉语怒声说道：“你还想吃饭？今天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立即撕烂你的嘴巴？”这话自然是说给监听者们的。
    老崔开门送楚香出去，李牧野又模仿楚香的声音随便闲扯了几句。估算时间上差不多，看一眼窗外，百米之外的监视者已经不见了。这才转而以楚香的口吻说道：“你们杀了我吧，就算把我饿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你以为我不敢！”李牧野自说自答对着监听设备演起双簧。
    古灵精怪的姬雪飞配合着推翻一把椅子，叫道：“唉，老李，你还真要杀了她呀，你把她拉卫生间去做什么？”
    卫生间里传出楚香凄厉的惨叫。小野哥从里边出来的时候，桌上的食物已经被老崔干掉七七八八。
    二十分钟后，门外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没有敲门，赛琳娜直接带着一伙人匆匆过来，直接从外面打开门闯了进来。见面就喝问：“人呢？”
    李牧野装傻充愣：“什么人？”
    赛琳娜没搭理小野哥，冷着一张跟刀子似的大长脸，指挥着手下十几名特工展开搜索。
    “房间就这么大，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一目了然的事情你搜什么呢？”李牧野故作生气的质问道。
    赛琳娜驻足在卫生间门口，转身问道：“楚香呢？这地上的灰是怎么回事？”
    李牧野一摊手，道：“很显然，你已经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如果你要找楚香，那就是了！”
    “什么？”赛琳娜咧嘴摊手，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牧野，道：“你竟然杀了她？”
    李牧野故意气她，道：“她已经没有价值了，难道继续留着她分我们的食物吗？”
    赛琳娜怒不可遏，却无可奈何，这案子已经归了黑衣人行动组，她这么做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更多是出于对李牧野的不信任和赌一口气才插手的。李牧野作为高层大佬们信任的人，为避免造成误会和干扰，原则上是不允许她采取任何手段的，包括侦听和监视。事实上她现在已经越权了，所以她不敢提同时失踪的服务生，只能盯着楚香不见了这事儿。
    “李先生，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这个女人不仅是在你们的案子里有价值。”赛琳娜道：“cia还需要从她那里了解到关于北京方面的线索，而你却擅做主张把她给杀了。”她忽然顿了一下，道：“或者，你用什么办法把她给放走了？”
    李牧野嘿嘿笑道：“人都已经化成灰了，你还真有想象力。”
    赛琳娜道：“李先生既然这么说，何不给我们演示一下怎么才能把一个活人在这么短时间里烧成灰，甚至都没留下多少火烧过的痕迹？”
    李牧野道：“这是师门机密，关系重大，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赛琳娜坚定的：“死者是cia重要的犯人，你必须做出解释！”
    姬雪飞在一旁用汉语说了句：“真他吗是丑人多作怪。”
    赛琳娜居然听懂了，转脸怒视了她一眼，用蹩脚却很流利的汉语说道：“请注意你们的言词，如果你们想找麻烦，我不介意奉陪到底。”转而又对李牧野用英语说道：“先生，我在等待你的解释。”
    李牧野笑了笑，往她身后瞧了一眼，道：“可否允许我用你的手下当面做个焚化实验？”
    “当然不可以！”赛琳娜道。
    李牧野把手一摊，无赖道：“这就没办法了，人已经死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
    赛琳娜气的七窍生烟，怒道：“李先生，这是很严重的间谍事件，我必须能百分百确认楚香已经死了，卫生间里的这一堆人形灰烬不是你的东方戏法的杰作。”
    “你居然还知道戏法。”李牧野笑眯眯看着她，道：“看来你对东方文化很感兴趣嘛。”
    赛琳娜道：“我现在没跟你讨论文化的问题。”
    李牧野道：“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楚香的问题，如果你觉着可以，就直接把我们抓起来，假如你觉得这么干会惹来大麻烦，还可以派个手下出来，我当面给你表演一下怎么大变活人的。”
    赛琳娜失踪了一个手下，她很清楚是李牧野捣的鬼，但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却无从想象。最近的耗子袭击事件连续发生，黑衣人行动组今天都蒙受了巨大损失，案情迫在眉睫，她断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小野哥等人抓起来。所以，目前这个局面下，在得到具体证据前，她能做的并不多。只好吩咐手下采集灰烬样本拿回去化验。之后便下令收队了。
    李牧野等她离开了，把监听设备找出来捏碎了，又感知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其他人使用扩音监听设备人工监听后才笑着说道：“这娘们儿快被气疯了，你们俩单独出门的时候得加点小心，为了找到真相，说不准她会对你们下手。”
    姬雪飞道：“笑的真坏，老李，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师爷把我派来跟你一起办事就是为了让我跟你学怎么使坏的。”
    走廊的尽头又传来凌乱脚步声。脚步沉重气势汹汹当中隐藏着一个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李牧野听在耳中，心头忽地一紧，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里是酒店，人来人往很正常，姬雪飞能听到脚步却不能感知到敌意，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见李牧野忽然神情凝重，便不明就里问道：“怎么了？老李你忽然皱眉干嘛？是不是我刚才的戏有哪里没演好？”
    李牧野摇头道：“你很聪明，戏演的不错，都可以回国参加选秀节目了。”
    老崔也听到了，提醒道：“好像是又来客人了，一共五个人，其中一个脚步特别沉，应该是戈登。”
    李牧野点点头：“嗯，一共六个人，包括戈登在内，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很轻，呼吸也比其他人悠长，看来他们是请了高人来助拳，这人很不简单呀。”
    姬雪飞道：“老李，真有你的，我到现在经你提醒才听出来六个人，大个子，你呢？”
    老崔点头道：“我也差不多，的确是六个人。”
    过了一会儿，六个人行至门前。依然是不敲门便闯进来，戈登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那人却让李牧野大吃了一惊：“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