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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2章 当真是好手段

    这兵部大牢不是第一次进,楚大小姐熟门熟路,径直向最里的牢房而来。
    这兵部关押的人犯本就不多,那个方向,也只有骆子冲一人。于一雷见她手提长剑,竟是奔着骆子冲而去,不由心头怦跳,眸中光芒暗闪,却并不阻止。
    楚若烟到骆子冲牢门外停下,借着牢顶一扇小窗透进来的光线向里望去,但见墙角的稻草上,骆子冲倚墙半卧,似是睡了过去,对牢外的这一阵嘈杂竟似充耳不闻。
    楚若烟伸剑在牢门上一敲,大声道:“骆子冲,你瞧这是什么?”
    骆子冲身子一动,慢慢回过头来,皱眉道:“什么?”
    楚若烟刷的一声,将剑抛了进去,冷笑道:“你瞧清楚一些!”
    长剑穿过牢门,落在离骆子冲不过数尺的地方,激起一些尘土。
    骆子冲目光缓移,当瞧到那把剑时,瞳孔骤然一缩,又很快归于无痕,只是淡然道:“怎么,楚大小姐是要助我一臂之力,从这牢里杀出去?”
    这个时候,这家伙还能想出这种话来!
    楚若烟扬眉,轻哼道:“骆子冲,你不认得这是何人的佩剑?”
    “何人?”骆子冲淡问,不止倚在墙上的身体不动分毫,连张开的眼睛也又再闭上,似乎对眼前的人,眼前的剑都没有一丝兴趣。
    瞧你能装多久?
    楚若烟腹谤,双眸一瞬不眨的盯着他,一字字道:“他死了!”
    “什么?”骆子冲的身子几不可见的一颤,张开的双眼却平静无波,只是向她一望。
    楚若烟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摇头道:“今日午膳之后,他刚出将军府不远,便被人所刺,连剑都来不及拔出!”
    是离开将军府?
    他没有来得及拔剑,可见是偷袭!
    一时间,骆子冲但觉呼吸艰难,不自觉向地上的长剑望去一眼。
    长剑虽未出鞘,可是从擦拭干净的剑鞘来看,主人必是爱剑之人。只是那干净的剑鞘,此刻却染上一片鲜血,还不曾干透,又在方才楚大小姐的一掷之下,沾上些许尘土。
    剑是武者的性命,若是他没有遭逢意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佩剑落在旁人手里?还如此的不爱惜?
    骆子冲勉强保持呼吸平稳,而隐在袖中的手却已不自觉的握紧,抬头向楚若烟注视,慢慢道:“楚大小姐想说什么?”
    楚若烟摇头道:“我不想说什么,只是我与他相识不深,除你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告诉何人。”
    骆子冲默然片刻,点头道:“多谢楚大小姐!”话说完,又再将眼闭上。
    不再说别的?
    楚若烟扬眉道:“你不想知道他临去说过什么?”
    “什么?”骆子冲反问。
    楚若烟凝目向他注视,一字字道:“他只说出三个字,一个人的名字,你要听吗?”
    “不必了!”骆子冲的脸色更白几分,断然摇头。
    “也是!”楚若烟冷笑,“他虽一心救你,可是你又几时将他当成好友?他死,也不过是活该罢了,正好不必再去纠缠旁人!”
    什么旁人?
    骆子冲皱眉,低声道:“你并不曾要他救我!”
    是啊,你要你的忠义,要把心爱的姑娘托付给他!
    楚若烟微微撇唇,轻哼道:“你只道你心怀忠义,却不知道,这忠义二字,从不是祸国殃民!”不再与他多说,点头道,“他的后事,我自会处置,这柄长剑,便留给你做个念想罢!”话说完,再不瞧他一眼,转身就走。
    骆子冲抬头,默默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又再垂眸,向那佩剑注视片刻,终于伸手抓起,迟疑片刻,慢慢将剑拔出。
    剑身窄长,虽在阴暗的光线中,仍然泛起一抹寒光。
    不错,是这把剑!
    虽非传世名剑,却也是一柄难得的利刃,那个人一向爱如珍宝!而此时,不但任它染血,还就这样经由一个少女,随随便便抛在自己面前。
    如果不是他死了,又如何解释?
    一时间,骆子冲只觉喉咙紧致,胸口闷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而这一刻,楚大小姐已踏出牢门,转身向于一雷施礼道:“有劳于大人相陪,若烟这就告辞!”
    于一雷:“……”
    我哪里是想陪你,实在是想看你要做什么。
    只是楚大小姐带这许多人来一趟,竟然只是给骆子冲传一个人的死讯?
    心底疑问重重,忍不住问道:“楚大小姐,敢问,那佩剑是什么人的?怎么我等不曾听说将军府有人行刺?”
    “将军府?”楚若烟径直将他前一问略去,冷笑道,“岂会有人胆敢去将军府行刺?尚书大人听岔了罢!”话说完,不再多说,浅施一礼,顾自向大门外走。
    不是吗?
    于一雷错愕,想一想,才想到似乎是说,那人离开将军府不久便即遇刺。
    那么,那是何人?
    于一雷自问,瞧着楚大小姐一行走远,招手唤过一名心腹,低声嘱咐,想知道从将军府出来的是什么人,又在何处被暗杀?更重要的,是楚若烟言道,那人一心要救骆子冲,那此人与上将军府,又是什么关系?
    而这一刻,楚大小姐见他终于不再跟着,回过头,向荆明使个眼色。
    荆明会意,在拐角处身形一闪,片刻消失了踪影。
    楚大小姐却率人直出兵部,一跃上车,一队人马又呼啸的离去。
    楚若烟径直回府,迈进府门,向郑洋吩咐道:“荆明回来,你命他径直进后园便是,不必通禀!”
    郑洋刚答应一声,就听前厅门口,一人扬声道:“如今大小姐可越发不成规矩,你们姐妹们居的后园,岂能让一个奴才随意出入?”
    楚若烟回头,但见田氏一袭锈红软绸衣裳,自前厅里迈了出来,在她身后,跟着楚若湖、楚若溪姐妹。
    楚若烟看到三人,一时错愕,转头向前院里扫望一周,才发觉树下堆着许多箱笼,这才回过神来,唇角很快勾起一抹浅笑,福身道:“原来是母亲回来了,怎么竟无人通禀?”说话间,眼角余光捕捉到陈笑的身影,侧头向他一瞪。
    当初将这母女三人骗回乡下,陈笑名为护送,实为看管,如今这个妇人这个时候回来,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他竟然没有事先传信儿回来!
    陈笑被她瞪的发毛,抓抓后脑,苦笑道:“夫人闻说将军无恙,便立时动身赶回。”
    她要赶回就赶回?要你干什么吃的?
    楚若烟再瞪他一眼,口中却道:“母亲和两位妹妹一路辛苦,既然回府,早些安置才好,怎么箱笼还堆在院子里?”
    不是给你瞧么?谁知道你进了府,竟不留意院子里多了东西?
    陈笑无奈,只得唤小厮来,替田氏母女搬送箱笼。
    楚若烟这才向前厅而来,含笑道:“母亲回京,怎么不差人来禀一声儿,如今院子许久不曾住人,也未清扫。”
    田氏瞧着她步步走近,早已恨的咬牙,冷笑道:“大小姐当真是好手段!”
    “母亲何出此言?”楚若烟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与她相对而立。
    田氏还没有说话,楚若湖已大声道:“楚若烟,你分明被贼人劫走,为何会平平安安的在府里?可是使了什么手段?”
    看来你也不算太傻!
    楚若烟侧头向她一望,耸肩道:“那里离上京不过一日的路程,自然是元迅哥哥得信儿,命人将我救出!”清脆的声音一如往昔,却有意无意咬重“元迅哥哥”几个字。
    楚若湖脸上变色,咬唇道:“元迅王爷出兵前往西疆,较我们还早一日,怎么……怎么就能救你?”
    楚若烟摇头叹道:“纵然元迅哥哥出兵,他在京中岂是没有留人的?闻说我被劫,自然疾骑报他,他得信儿,自会立时派人相救!”
    虽句句只是陈述事情经过,可是言词间,却暗暗透露出一些亲密。
    楚若湖听的胸口酸意暗涌,咬牙道:“他……他纵是京中留人,可是……可是为何要留意你的消息,他人在军中,有军务在身,又……又如何分兵救你?”
    楚若烟耸肩道:“我和元迅哥哥自幼一同长大,他闻说我遇难,自然会设法相救,虽说他在军中,用的却是他自个儿的亲兵,又有何不可?”
    楚若湖辩不过她,却又心有不甘,咬牙道:“既有元迅王爷救你,你脱险之后,为何不回乡下,竟连消息也不曾给我们传一个来!”
    楚若烟微笑道:“我脱险之后,元迅哥哥不放心我独自回乡,便将我留在军中,那大漠荒凉的很,我也不知托何人给母亲和两位妹妹传信儿!”
    你不止得元迅相救,还跟在军中一同前往西疆?
    楚若湖语结一时又是气怒,又是嫉妒。
    得到的消息,是叛军围城,被钰王逼入大漠之后,恰遇自西疆回兵的耶律元迅,以至全军覆没。那,这个丫头岂不是跟在元迅身边有数月之久?
    田氏闻言,也不禁恨的咬牙,冷笑道:“大小姐倒是逍遥,难为我们在乡下为你担心,若不是你表哥命人接我们回来,我们还不知,大小姐早已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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