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天地万物尽终结

    这时，姚若愚忽然迈步入场，瞧见他过来，范迪飞与黎欢都与他打了个招呼，姚若愚微微点头，来到二人身旁后开口道：“飞仔，小疯子，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也切磋下？”
    “好呀！”范迪飞刚刚来到文艺军，虽然听说过姚若愚可与五境匹敌的事迹，但是因为没有秦眼见过，所以也没什么忌惮，黎欢却是吓了一跳，诧异道：“妖哥，你不是一年多没动过手了么？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静极思动……”本想拽文，不过这些年没怎么看过书的姚若愚一下子居然想不出什么词句，所以最后只有苦笑道，“开玩笑，最近剑道上碰到瓶颈，想看看能不能与你交手触发下灵感。”
    黎欢闻言当即点点头左手抬起一揽长发，快速扎了个马尾，随后俏脸神色一凛，扬剑道：“妖哥，请。”
    范迪飞则是后退数步，捡起先前飞出的军刺，然后咧嘴笑道：“开始？”
    姚若愚见状也是后退数步，与二人拉开一定距离后，方才道：“开始！”
    他话音方落，一团剑光已是在他面前炸开，灵动而缥缈的剑芒似左又似右，数个转折后已然掠到他身前，无双剑剑劲如火汹涌，径直刺向他的左肩。
    锵！姚若愚意念一起，背后寒痕剑陡然出鞘，霎时一片寒光席卷冲腾，隐隐间有一道剑影冲出，精准无比地捕捉到无双剑来的轨迹，于千钧一发之际猛然斩在剑锋之上。
    本以为能一剑斩飞黎欢，却不想横斩过后，黎欢竟然只是娇躯一个踉跄，随即就重新稳住身形，剑光展开，又是化为一团灵动的幻光席卷过来。
    微微皱眉，姚若愚左手掐着剑诀一挥，寒痕剑重新飞回，带着炽烈剑劲横击过来，因为是切磋，他将剑道也压制在了剑势级别，飞剑才回来，终结剑势与灵幻剑势已经交织在一起，前者寂静，后者灵动，看似一静一动，二者交织处却已经接连浮现出阵阵扭曲。
    火花四溅间，寒痕剑与无双剑结结实实地对撞在一起，只是黎欢却是身躯一颤后猛然突进上前，竟然在瞬息间就绕过寒痕剑的阻拦，挥剑斩向姚若愚。
    无奈之下，姚若愚不得不后退半步，一个侧身让过无双剑，随后右手握拳，剑势汇聚席卷，加上灵力幻化，凝合成拳套一般覆在左拳，然后狠狠一击挥出。
    砰！姚若愚一拳挥出，恰好与黎欢及时收回的剑柄一个对撞，这一次黎欢同样只是后退半步，随即朝着姚若愚嫣然一笑：“妖哥，我认真咯！”话音方落，她已然娇影一闪，如似闪电般斜向突进一步，无双剑也是一折一转，径直刺向姚若愚左侧肋下。
    这一剑来的突然，又是迅捷无比，仓促间姚若愚不得不左手结印，一招【紫魂御】幻化出紫色光盾挡在剑前，不过无双剑乃是顶级神剑，黎欢这一剑又是使了十成力道，姚若愚仓促间凝出的光盾只是挡了一瞬，便应声破碎。
    此刻姚若愚已经缩身后退，但是他退得快，黎欢进的更快，几乎击碎光盾的瞬间，她又是一个闪身掠到姚若愚背后，剑尖如似毒蛇吐信般挥击刺出，逼得姚若愚不得不又是一个回转退让。
    如此以快打快，不过片刻，姚若愚已经被黎欢逼退了二十余丈，一次还手都没有，全部都是躲闪那无双剑的刺击。
    姚若愚身为灵师，虽然说感悟有剑道魂境，但是奈何对于身法、步法完全不精通，刚刚那一番躲闪已经是他使尽了手段，好在他发现似乎是自己慢慢适应了对方的速度，居然渐渐地不再如先前般狼狈不堪。
    正当姚若愚应付着黎欢的追击，他身后陡然冲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剑势，随即就见不知何时潜伏到他背后的范迪飞猛然现身，那口军刺泛着锐利寒光，阴险地刺向姚若愚右肩。
    姚若愚背对着范迪飞，如似未觉，四周众人却是看的清楚，顿时都要失声惊呼，可是下一刻，原先面对着黎欢的姚若愚却陡然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原地，而范迪飞刺来的军刺也是顺势刺向了之后的黎欢。
    范迪飞本就收着力道，当即攻势一顿，随即警惕地看向一旁，就见姚若愚正立在那儿，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顿时他就苦笑一声：“合着妖哥你早发现了？”
    姚若愚却是一笑：“我是剑修，剑道主杀伐，你若是不动手还好，一旦动了出手的念头，我自然会有感应……”说话间，他已经看向黎欢，此时安静下来，他才发现后者似有几分异样，原先灿烂如花的笑容也是收敛了数分，看着居然还有几分憔悴。
    见他看过来，黎欢微微撇嘴，忽然收起无双剑，哼声道：“不打了，妖哥你好卑鄙，明明说是要参悟剑道，却偷偷用灵法。”
    “偷偷用灵法？”姚若愚不觉一阵茫然，他先前光是躲闪就累得半死，哪里有空施展灵法，只是见黎欢神色，又不似作伪。
    看见他满脸无辜，黎欢也是有些疑惑，蹙眉道：“你没有偷偷用灵法么？”
    “没有啊，”姚若愚扬起眉毛，迷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黎欢有些不理解地摇了摇头，小脸蛋上满是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越和你交手，我就觉得越吃力，好像一身气力都在剧烈消耗一样，可是即便我追着你在打，消耗也不该那么大，所以我还以为你偷偷用了灵法……”
    一旁杨仁杰听了有趣，忽然提起紫雷刀，咧嘴笑道：“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老妖，小心啦！”话音方落，这家伙居然直接全身雷光炸起，径直扑了上来。
    姚若愚见状不禁无语，握住寒痕剑柄一剑挥出，锵的一声，只动用了剑势的他顿时被杨仁杰一刀震退数丈，不等他站稳，身前一股浩大的刀势已然膨胀起来，随即就是一道紫雷化为刀光破空劈来。
    “卧槽！”禁不住骂出口的姚若愚赶紧运转灵力，循着《心间秘剑》心法数个流转，寒痕剑上立刻幻化出一道剑芒，被他驭使着横转飞起，架向那紫雷刀劲。
    一刀无功，杨仁杰全身气势又是数个升腾，周身雷光暴起，化为条条紫雷汇聚刀刃，而后奋力一斩，霎时间雷光破空，紫色雷霆如似雷龙一般，咆哮而出。
    狂霆武道！武道之势！这是……狂霆刀势！
    连退两次后，姚若愚脸色也是一凝，灵力运转，漫天剑势骤然收拢，一股寂静到让人窒息的气息蓦然遍布全场，身前那狂霆刀势虽然狂暴汹涌，但是方才与终结剑势触及，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悄然消失。
    一瞬抢回气机优势的姚若愚提剑在手，凝视向劈来刀芒，灵泉内的灵力如似火山爆发般尽数蒸腾，收拢的剑势就势一转，寒痕剑锋划出一个圆弧，而后简单干脆地一击扬起，与那袭来紫雷狠狠拼在一处。
    刹那间犹如天雷撞地火，方圆数里内地面皆是一震，剑芒雷劲先后爆碎，将四周灵能搅得一团混乱，而后无数气劲四散飞溅，吓的围观众人纷纷躲避。
    “我去，好像是啊……”浑然不觉自己差点惹怒姚若愚的杨仁杰却是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地说道，“老妖你这剑道有些诡异啊，我感觉自己的气力的确少了一些啊！唔，不只是气力，好像真气也少了一些。”
    姚若愚眼角微微抽搐，强忍着没有发作，咬牙道：“你丫的下回动手提前说一声行不行？要不是我反应快没用剑魂，说不定现在项蓓蓓都变寡妇了。”
    瞧见杨仁杰仍是没察觉对方已经在暴走边缘，旁边的蒋思羽微微摇头，边示意项蓓蓓过去拉回杨仁杰，边缓步上去，柔声道：“妖哥，我感觉你的剑道和之前好像确实不一样了。”
    “唔，我已经换了武道根基。”因为此刻四周都是自己人，姚若愚也不隐瞒，解释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符峰更是惊讶道：“为啥呀？毁灭剑道不是挺好的么？”
    “还是剑道，不过已经转为了终结，”姚若愚解释了一下两者的联系，随后微微皱眉，道，“不过感觉转换以后，没有以前厉害了。”
    “为什么呀？能削弱敌人，不是挺好的么？”符超瓒好奇道。
    皱起眉头，姚若愚思索半晌，却是摇摇头：“说不出来，就是觉得没有以前厉害了。”
    “其实感觉确实没以前厉害了，”黎欢想了想，说道，“要是换了以前，妖哥就算是只使用剑势，估计我也挡不住他三剑，毁灭剑道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强了。”
    这时候，宋凯忽然刀削眉一挑，出声道：“习惯问题。”
    “什么？”众人闻言一怔，李懿霖嘿嘿笑道：“凯哥，你一个灵师也要来掺和武者的交流啊？”
    没搭理他，宋凯淡淡道：“你觉得毁灭剑道厉害，无非是毁灭剑道属于直接性攻击的暴力类型，终结武道却是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柔和类型。”
    听到这儿，姚若愚忽地恍然过来，确实如此，正是因为两者这点的区别，才让他始终觉得终结武道比不得毁灭剑道。
    同为剑修的黎欢微微颔首，分析道：“如果是应付我们或者像同等级的人，毁灭剑道的确占据上风，但是如果碰到比妖哥你还要强的，恐怕终结武道那种柔和类型的攻势会有作用。”
    “难不成老妖还要同时修行两门剑道？”杨仁杰嘀咕道。
    “为何要同修？”宋凯却是皱眉道，“终结武道不是本就包含了毁灭剑道么？”
    “可是的确没有以前那种摧枯拉朽的效果啊……”任嘉盛还没说完，姚若愚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顿时众人就是一呆，他独自狂笑了半天，才一拍脑门，喃喃笑道：“蠢了，是我蠢了，那么简单的问题，若不是刚刚凯凯说了，我还真的没有想通……”
    忽然扬起寒痕剑，姚若愚凝视着手中三尺青锋，细眸内缓缓浮现出许些锐利，喃喃道：“终结，源于我参悟混沌虚空中的永恒寂静，只是寂静不过是结果，我还缺少了一个过程，是啊，毁灭、杀戮、破坏、混乱……种种武道，不都是过程么？”
    随着他的喃喃细语，一身气机陡然间凝实了数分，仍然有先前的寂静悠远，只是此刻，内中却多了几分让人望而心颤的锐利。
    剑锋一转指向远处的岳池城，姚若愚全身剑魂骤然爆发，犹如火山爆发似地冲腾于空，百丈内的天地尽数化为寂静，只是这份寂静之内，却有无尽的暴戾之念，好似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永恒的黑暗。
    随着他的顿悟，一股狂风陡然从四周涌现，磅礴的灵能浩浩荡荡地汇聚过来，尽数没入姚若愚的紫府，经过灵觉淬炼化为滴滴灵力融入灵泉。
    姚若愚，抵达四境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