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宫墙观画悟道法

    随着乾坤戒落入姚若愚手中，这场争斗也终于落幕，只是看着殿内众人大多负伤，气氛却是低迷了不少，其中又以风雪神山和大悲慈斋的弟子最为郁闷。
    两大圣地联手，再加上三位五境，却连姚若愚一人都无法斗过，要知道，连常青谷的弟子首席苏晶和墨家传人墨姝都没出手。
    瞧见殿内气氛低迷，邹布衣忽地一笑，此刻寂静无比，他这一声轻笑自然显得无比清楚，顿时就有不少人恼羞成怒地望过来。
    邹布衣却不理会这些，一指大殿四周悬挂的古画，微笑道：“七圣会武虽然结束，但是外面既然还没接引我们，说明此地还有一些奖励，各位何不搜寻一二？”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赶忙四下搜索起来，姚若愚提着湛湖溜达了一圈，来到邹布衣身旁。
    邹布衣正束手立在一面古画前欣赏，见他过来，笑道：“王爷，不四下看看？”
    “宝库既然在前，又何必去其他地方浪费时间，”姚若愚随口答了句，然后凝视向那幅古画，口中缓缓道，“老实说，你这次来真的是想谋官的？”
    邹布衣微笑道：“不然呢，我游戏风尘，浪迹江湖多好，何必来掺和这次的浑水。”
    耸耸肩，姚若愚正想说话，忽地咦了一声，上前半步，仔细看向那古画。
    这幅古画上绘有一条通体漆黑的东方巨龙，张牙舞爪，满身鳞甲如金属般狰狞生威，只是这般威猛的巨龙，眼中却透露出几分惶恐，身周更是有着无穷黑暗，看这样子，似是黑龙正被四周黑暗吞没。
    “有趣，你看出什么没有？”姚若愚仔细看了半天，忽然朝邹布衣问道。
    后者摇摇头，笑道：“没，你呢？”
    “现在不喊我王爷了？”姚若愚说笑了句，皱眉道，“有所感悟，但是又说不清楚。”
    言罢，他转头扫视了一圈，发现殿内墙壁上这种古画足有接近二十幅，崔巧心、黄新媛等人已经各自立在一幅古画前，显然也是发现了其中奥妙。
    “我刚刚看过了，这些古画上都是龙、凤、麒麟、虎等上古妖兽，看来这座洞府的主人是一位与妖兽有关的大能。”邹布衣出声道。
    嗯了一声，姚若愚摸了摸下巴，脑中忽然回忆起先前在传送阵的时候看到的混沌，那里同样是无尽的黑暗，与画中景象颇有几分相似。
    “混沌？”眯起眼睛，姚若愚似有所悟，可随即又皱起眉头，足足过了良久，他才身躯猛地一颤，细眸放光地重新看向那幅古画。
    这一刻，他眼前的不再是那如死物般的黑龙和黑暗，而是一团团模糊不清的黑暗气团，而画面中央的黑龙则是疯狂地哀嚎与咆哮，然而任凭它如何挣扎与反抗，四周的黑暗仍是缓慢地侵蚀过来，渐渐将它庞大的身躯彻底吞没。
    待得黑龙的身躯彻底被黑暗吞没，姚若愚才如梦初醒般恢复了意识，扶了扶额头，他重新看向那幅古画，却发现画面上的墨迹竟然正缓缓淡却，不过数息时间，这幅古画居然已经变成了白纸一张。
    怔怔看着古画，姚若愚心头却已经如惊涛骇浪般震动起来，先前那一缕感悟此刻也在不断放大，在他心中默默推演，直至最后形成了一个答案。
    “终结！”
    终于明悟过来的姚若愚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想到了自己先前始终无法想到的那个答案。
    如果说起源是最初，虚无是最终，那么这个过程又是什么呢？毁灭吗？不，毁灭也仅仅只是过程之一，绝非全部，真正完整的过程，应该是终结！
    唯有终结，才是包含了杀戮、毁灭、破灭等等的唯一过程！
    明悟的刹那，姚若愚体内的浩瀚剑魂再度发生了变化，那悠远而寂静的气息缓缓增长，将剑道内的暴戾、毁灭一一转化。
    只是这番变化仅仅持续了片刻，姚若愚就不得不停止了这份升华，因为他的紫府与身躯都已经承受不住根基更易的波动。
    捂住胸口，姚若愚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看来想要更易道基，至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啊！”
    “更易道基？”邹布衣听的分明，诧异道，“你想更易道基？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儿，而且你确定更易的正确么？可别想错了方向，那可就自毁前程了。”
    “放心吧！”摆摆手，姚若愚再次看了眼已经空白的古画，然后迈步来到旁边的古画前。
    这幅古画绘制的一片火海，其中有人有兽，有城市，也有山林，更有天穹与海洋，然而随着他的意识融入古画，自身意识再度有了恍惚，眼前画面也如活物般变化起来，那熊熊火焰之下，人也好，兽也罢，山林、城市、天穹、海洋，尽数被火焰燃烧化尽。
    待得火焰将万物彻底燃烧殆尽，姚若愚迅速闭上眼睛，边回忆着先前的画面，边在心中推演起【燃灭剑】，借着先前古画传递的奥义，他心中查漏补缺，不断完善着【燃灭剑】。
    待得心中推演完毕，姚若愚重新睁眼，然后兴奋地继续来到下一幅古画前。
    只是这幅古画的内容却明显与他修行的功法无关，参详了片刻后，他就迅速放弃，转而继续观看下一幅古画。
    这座大殿不过二十几幅古画，众人不断观看感悟，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待得最后一幅古画化为空白后，一道灵光猛然从天而降，将众人尽数挪移了出去。
    身处灵光之中，姚若愚默默整理着被自己感悟到的四幅古画。
    除了那黑暗吞龙和燃烧万物两幅古图外，他又参悟了一幅银河化瀑的古画，那天穹星河化为瀑布垂落大地的画面，让姚若愚将【冰瀑剑】推演到近趋圆满。
    而最后的一幅四象八卦图让他收益最多，非但是对湛湖内吴越王的剑道触动极大，更是让他隐隐明悟了第二枚魂符凝练的方向。
    似是片刻，又似极久，待得眼前恢复光明，众人已经回到了洞府前的谷口。
    刚刚扭了扭脖子，姚若愚就觉数股杀意袭来，等他转头一望，果然是王丽娜、真金等敌国圣地的人，同时天空中似乎还有四道杀意若隐若现，约莫就是四家圣地此次的带队人了。
    感受到四家圣地的敌意，姚若愚莞尔一笑，抬手竖了根中指，不屑地笑了笑。
    虽然不理解中指的含义，但是他这副不屑一顾的姿态还是惹得那四名高手勃然大怒，好在终究还是顾忌到坐镇在此的雪峰，那四人最终还是收敛了杀意。
    姚若愚正咧嘴嘿嘿笑着，崔见神忽然踱步过来，嘻嘻笑道：“姐夫，这次你可是威风八面啊！回去了可千万别忘了我姐，记得来提亲……哎呦。”话没说完，他已经捂着脑袋叫了声。
    姚若愚斜眼望去，崔巧心正与身旁几名女子交谈，似乎根本没有看向这儿，只是他却感觉的清楚，刚刚根本就是这位女子出手教训了崔见神。
    好笑地摇摇头，姚若愚拍了拍崔见神的肩膀，笑道：“得了，你也别乱拉红线了，这种事儿你姐姐自然有缘分。”言罢，他已经转身回到了常青谷的阵列中。
    刚刚回来，姚若愚就发现队列中少了不少人，柳藤堂的白庞、白寿兄弟，巨木堂另一位参赛的弟子，以及三四位下属灵院参赛的弟子，全都没了踪影。
    知晓他们多半都殒命在了洞府内，姚若愚默默一叹，也不多嘴提及，只是来到宁河身前，伸手递出了乾坤戒。
    宁河笑了笑，摆摆手将之推回，道：“刚刚谷主已经传信给我，乾坤戒既然是你夺得，那么就作为此次冠军的奖励给你了。”
    苏晶闻言不觉抱拳笑道：“恭喜师弟了。”
    墨姝则是摇头晃脑地凑上来，嬉笑道：“老姚，恭喜恭喜，请客请客。”
    “你也被倪婵他们带坏了。”姚若愚笑骂了声，将乾坤戒戴到右手无名指，放出灵识感受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按住湛湖，顿时这口利剑就消失在了他手中。
    “哇！”公孙湛看得眼热，兴奋道，“老姚，借我玩玩。”
    “一次三百两白银，概不赊账，谢不还价。”姚若愚赶忙收回手，笑眯眯地答道。
    “小气鬼。”悻悻地收回手，公孙湛鄙夷道。
    “对了，”宁河将手一挥，七团宝光从天而降，赫然是此次七大圣地拿出的七件宝物，“此次是你夺了乾坤戒，那按照规矩，你可以挑选其中的四件，其他三件会归入宗门宝库。”
    纵然是以姚若愚如今的心性，此刻仍是不禁一阵激动，当即伸手一点，道：“不朽青木、长生丹、剑胎……”待得选取最后一件的时候，他则是微微犹豫。
    倪婵见状赶忙道：“选那净世还命液呗！”
    “我倒是觉得那个冰种不错啊，师弟你不是修行冰系灵法的么？”蝉不破建议道。
    “可惜你不修刀法，不然那麒麟刀也不错啊！”墨姝惋惜道。
    听见众人七嘴八舌的建议，姚若愚忍不住摆摆手，苦笑道：“让我自己选不行么？”
    “不如挑那龙蛋？”谢浮生忽然开口道，“若是能够孵化出来，师弟你的文邦日后等于说有一个寿命有千年的七境坐镇。”
    众人闻言不由地一怔，苏晶率先皱眉道：“这龙蛋冰峰宗孵化了数百年都没能成功，师弟你还是别选这个了。”
    公孙湛、江极琥等早先听说了龙蛋来历的人也都是不满地看向谢浮生，后者不由苦笑一声，摆手道：“我不过是建议一下罢了，选择权还是在师弟那儿。”
    姚若愚瞥了眼满脸无辜的谢浮生，似笑非笑地挠了挠鼻子，心中念头飞转，片刻后颔首道：“行，我就选龙蛋。”
    倪婵等人闻言顿时大急，宁河也是微微皱眉，若有若无地瞥了眼谢浮生，淡淡道：“你想好了，这龙蛋……”
    “无妨，万一我运气好，真的给孵化出来了呢？”姚若愚失笑道。
    宁河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了声，随后指尖一点，收起三团宝光，余下四团则飞到姚若愚身前，然后缓缓落下，显露出其中的四件宝物。
    姚若愚弯腰先将长生丹和不朽青木收入乾坤戒，然后正要拾起那剑胎，指尖触及到的瞬间不禁眼角一抽，下意识缩回手指，有些诧异地看向那剑胎。
    刚刚接触到的瞬间，姚若愚就觉一股摄人心魂的煞气猛然侵入指尖，那股煞气之强简直是生平罕见，以至于以姚若愚这般久经杀伐的心境，仍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