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交好的其她闺秀也冷讥热嘲纷纷指责冯仪娴血口喷人。
    见苏提贞到了跟前,又你说一句她说一句的讲述着冯仪娴自己摔倒反倒诬陷江遮月。
    “知道的清楚你们的身份是世家闺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里的大娘大婶们在叫卖。”
    瞬间,鸦雀无声了。
    一个个脸色红白交加。
    “是不是江姑娘干的,想必也是没什么结果了,毕竟除了冯姑娘主仆,似乎你们当中也没人替她作证,我也没瞧见江姑娘动脚不是?再冤枉了江姑娘多不好啊?这个咱就不说了,说说别的好了,你们看见别人摔倒就这么高兴啊?”苏提贞嗯着点头,“很好,不如也让我见识一回你们摔倒的样子,让我也笑一笑,可好啊?”
    众闺秀皆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皇姐,你要吓坏她们了,大家就那么一笑,是本能的反应,也不是存心的。”
    “咦,六皇妹原来在这啊,瞧我这眼神真不好,都没瞧见你这个大活人。”苏提贞眼中带笑看着她,“你说是本能的反应?我怎么没有这个本能反应?是我与你们不同吗?还是说一个冯姑娘摔倒不足以让我有这种反应,一定是这样。好了,六皇妹给诸位闺秀打个样吧,先摔一个,之后跟她们再一起摔个,想必你们一起摔我就有这个本能反应了。”
    苏云欢又气又怒,“皇姐,再怎么说,我和她们都是有身份的人……”
    “罢了,既不愿意也不好强求。”
    “皇姐,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如此任性不替母后和太子皇兄着想呢?”
    苏提贞淡淡瞟她一眼,没再回她的话,示意冯仪娴跟自己走,还未转身就见苏云欢身子前倾倒在地上。
    见她都摔了,其她闺秀面面相觑,等苏云欢二度往下倒去的时候,她们也跟着齐齐摔在了地上,何等受过这样的待遇,有几个已经偷偷抹泪了。
    苏提贞面无表情,“怎么我还是不能笑出来?肯定是摔的不够,再来。”
    “皇姐,你……”
    见她皱眉,苏云欢忍着恨意爬起来,又带领众人继续摔。
    来来回回,摔了十来次才算结束。
    不远处的沈希音与温烟柳早已看傻了眼,这是个什么情况?
    尽管石子路特意被打扫了,但这些锦罗丽服还是脏了。
    从梅园回去的时候,闺秀们在前方走着一个一个哭丧着脸用手帕不断擦着,苏提贞几人神清气爽慢慢的在后面走。
    “三哥!”沈希音的一嗓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高氏与沈既白站着说话,听见声音几乎同步朝这边看过来。
    虽才间隔一天一晚,但见到苏提贞,竟像是好久未见,沈既白的心情略激动。
    见他满眼笑意注视着这边,温烟柳不自觉的也笑了,苏云欢的脸也微微发红。
    倒是方瑞珠,哭着跑了过去,在母子面前停下。
    “方姑娘?”
    “伯母……”
    “孩子,发生什么事了?”直觉告诉高氏,她这次哭不是因为嚼舌根的事儿了。
    方瑞珠泪光闪烁看看她又看看沈既白,“岭平公主让我们一起在地上摔,很多次。”
    “一起在地上摔?”高氏一时没听懂,“摔什么?”
    方瑞珠的侍女开口,“就是让姑娘她们站着倒在地上,如此反复……”
    高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为什么这样?”
    “冯姑娘自己摔倒,我们就没忍住笑了一下,公主说她也想笑,让我们摔给她看。”
    “这真是太……”高氏终是忍着没把可恶二字说出口,用手帕给方瑞珠擦擦眼泪,“好孩子,别哭了。你且去伯母的院内,让婆子给你好好补个妆,正好既白回来了,回头在这吃午饭。”
    苏云欢见方瑞珠带着侍女走远,也想留下吃饭,但高氏不提,她只能自己主动提了。
    不过,以自己的名义提不太好,自然是要用别人的。
    “沈夫人,皇姐肯定累了,可否让人准备一间房和餐食给她呢?”
    既要准备肯定不能只给苏提贞准备,自己必定也有份。
    第37章
    高氏应下, 让管家安排上好的客房给两位公主, 再给闺秀们安排休息吃饭的地方。
    “只给皇姐一人安排便好, 我不用享受特殊待遇,跟大家一起便好。”
    说完这话, 见沈既白看了自己一眼,苏云欢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高氏心想,同样是公主,真是高下立见。
    “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妾身便遵从了。”
    等高氏走开,苏云欢想跟沈既白说几句话,刚要开口就见他走了。
    苏提贞还以为这是沈家自己的安排,见管家恭敬诚恳, 她也就没推辞,今儿身上来月事了,这会子的确是不太舒服。
    给她安排的房间与其她人不在一个院内, 见只有自己在这, 苏提贞问管家:“河临公主不在这歇脚吗?”
    “河临公主要自己要求跟闺秀们一起。”
    苏提贞哦了一声, “她倒是平易近人, 显得我高高在上了,不用准备餐食,我歇会就离府了。”
    管家应答:“是, 公主。”
    阿妩将手炉拿在手上,“公主,奴婢再去装些炭火。”
    “去吧, 你顺便告诉冯姑娘一声,让她等会与我们一道走。”
    “好的。”
    苏提贞从袖袋中拿出月事带,刚要去茅房换就被后方突然出现的沈既白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也跟着掉落在地。
    他弯身捡起,“这是什么?”
    苏提贞瞬间红了脸,一把将东西从他手里夺回藏在背后,“你管是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从窗口翻进来的,窗外隔道墙是我的院子。”
    “那怎么没声啊。”
    “在你来之前我就藏屋里了。”他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手上那个白色粉带子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蒙眼睛用的吗?”
    苏提贞怀疑他在明知故问,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沈既白还真不知道,老师讲学不会对男子说这个,市面上也没卖的,都是女儿家自己手缝的。平时不管是洗还是换都避开男子,即便是成婚的妇人,若是被夫君瞧见问起才会羞答答的说,不会主动告知。
    就沈府而言,此类规矩更严,高氏下令不管是婆子还是丫头,但凡让爷们主子瞅见此类东西,一律杖责三十打发出府。
    他从来没见过这类东西,哪里会知道。
    只当她来的路上小眠用来遮挡眼睛光线的。
    但又看她面色绯红,又不像是……
    苏提贞不答反问,“前天晚上你走路还需沈斐扶着,怎么这么快就行动自如了?”
    见她避答,沈既白更断定自己的想法错误了。
    “看着行动自如,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了,不过你送的药甚好,挺有效用。”
    “那你就坚持用,我出去一下。”
    等从茅房回来,屋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她一拍脑袋,怎么把要对他说的事儿给忘了。
    阿妩拿着手炉过来,“公主,给。”
    “给冯姑娘说了吗?”
    “说了,她说一刻钟后在前院等公主。”
    “嗯。”苏提贞把扎好口的黑色布袋给她,阿妩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伸手接过。
    苏提贞把手炉放在肚子处,暖暖的,舒服多了。
    坐了一会儿主仆两个出门,侍卫跟上。
    沈府下人本就不是很多,不知是不是都去闺秀那边了,这边竟没什么人。
    快到前院的时候,苏提贞的脚步突然刹住,后面的人自动停下脚。
    阿妩伸头朝拐角处看去,只见方瑞珠将一个绣有竹子的荷包双手递给沈既白。
    一旁的侍女与沈斐表情不一。
    “不知大人喜欢什么颜色,只知道大人喜欢竹子,便绣了这个,希望你喜欢。”
    沈既白看去,荷包绣的很精致,可以看出有很好的绣工。
    “我素来不爱佩戴这个,给我也是浪费,方姑娘请收回。”
    方瑞珠被拒绝,心里难受,咬唇道:“专门为大人绣的,你若不收,也没道理继续被我收着,只好丢掉了。”
    “方姑娘的东西,自然随你怎么处置,不必与我言说。”
    他嗓音清冷,面无笑色,讲完便直接走了。
    望着他与沈斐走远的身影,方瑞珠把荷包扔在地上,狠狠用脚踩了踩。
    “姑娘,这可是你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呀。”
    “再费心又有何用?!”方瑞珠眼泪掉落,“他根本不要。”
    侍女将荷包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沈大人面冷心热,起先不愿意与姑娘你的婚事,这不也同意了,姑娘不必烦忧。以后成了婚再有了孩子,都会好起来的。”
    方瑞珠羞恼嗔道:“什么孩子,远着呢。”
    “再远不也会有那一天吗?”
    “再说这样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等主仆俩说着话走远,苏提贞才继续前行。
    到了前院,冯仪娴与侍女已在等着了,见她们过来立刻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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