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军心涣散

    凯兰帝国坐落在翡冷翠帝国的西北部，作为一个从建国以来就和翡冷翠帝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至今都还没有被灭国的国家，凯兰帝国的国力和领导者毋庸置疑地是不弱的，只是不如翡冷翠帝国罢了。
    为了防止兽人族因觉得凯兰帝国的国力不如翡冷翠帝国，而认为进攻凯兰帝国北部边境的要塞比进攻翡冷翠帝国的要塞更容易打下来，凯兰帝国在北部边境驻扎着重兵，不光人数比翡冷翠帝国多，各种武器装备也比翡冷翠帝国多，要塞还比翡冷翠帝国的高，几次兽人族的袭扰都被那不要钱一样的密集魔能束给打退了。
    经过实地体会，兽人族发现凯兰帝国在北部边境至少布置着比翡冷翠帝国多50%，也就是一点五倍的兵力和火力，从此兽人族大多时候只袭扰翡冷翠帝国，而翡冷翠帝国在计算了一下在北部边境布置比凯兰帝国更多的魔能炮和士兵，从而让兽人族去凯兰帝国袭扰后，选择退出这个变性的军事竞赛。
    因为这样做性价比太低了，每年的武器保养和军饷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宁愿用人命去堆，反正那些平民的抚恤金才值几个钱，只要能挡住兽人大军就行了。
    正因为以上原因，凯兰帝国的北部边境的驻军因为只有零星的兽人袭扰而大大放松了警惕，在凯兰帝国国内，去安全的北部边境混资历成了贵族公子哥们最为优质的选择之一，不光是因为安全，还因为由于战事不多，仓库里的东西都可以“合理损耗”，分配到这里要凭关系和钱的。
    加上现在前线烽火连天，这里对于谋求军界发展的贵族公子们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避难所，毕竟要是前线告急，说不定就要抽调其他地方的部队补上去，而北部边境的驻军从来没有在冬天被抽调过，因此目前分配到这里暂时是最为安全的选择，之一可以去掉了。
    恰恰因为战争，其他安全地方所需要耗费的代价是平时的五倍，而要分配到北部边境的军官里当军官，光敲门砖就是平时的十倍。
    这些年下来，凯兰帝国的北部边境的军队内已经充斥着各个地区跑过来混资历的贵族公子哥，偏偏他们所有人还都是军官，而因为这些公子哥军官的存在，可以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在他们的影响下，整个北部边境驻守的军队的军纪、军容、战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军心就更不用说了，要是哪个贵族公子哥实在是太不把士兵当人看了，偶尔还是会爆发营啸的。
    不过这件事本来就是军部的一群大佬在做，每个大佬都是有钱拿的，所以他们都是团结一心将这件事压下来，而凯兰皇室即便通过密探知道了这件事，为了大局也只能忍着，总不能和所有家里有人从军的贵族以及那些军部大佬对抗，到时候谁给你凯兰皇室打仗。
    这天晚上，在凯兰帝国北部边境的一个要塞内，帝国子爵、少校约翰正和他认识的几个贵族公子哥军官聚在一起吃着从翡冷翠帝国流传过来的火锅，他们身边还各有一个长相美丽，气质各异的女人作陪。
    此时一身笔挺军服的约翰正一脸淫笑地一手夹着雪茄，一手对身边的陪酒女人上下其手，其他公子哥也是这样，那种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说的是没权没势的大头兵，对于他们这种贵族公子哥军官来说，不管在哪都有女人。
    为了在女人们和同伴们面前显摆自己的见识和关系网广，约翰提出了一个话题：“不知道大家这些天见过汤姆没有？就是那个天天说贵族荣光，竟然不虚报兵额，还天天足饷足粮死命操练士兵的那个。”
    一个军官摸着女人的大腿，笑着说：“知道，他还主动请缨要带兵出要塞侦查呢，这些天貌似消失了，不过我看他的部下也没有走，不像是出去侦查了。”
    约翰一脸神秘地说：“那现在你们知道他去哪了么？”
    “去哪了？”
    “他家里这次被翡冷翠帝国用内燃机给坑惨了，据说是他父亲决定全力搞蒸汽汽车厂和小型蒸汽机厂，加上他父亲也是那样一个假正经，和很多人关系都不好，这次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反而被人甩盘了很多蒸汽汽车厂。
    结果显而易见，他家生产的蒸汽汽车和小型蒸汽机没谁要，零件也因为不通用根本就是废铁，他家里一直都在拆东墙补西墙，现在终于维持不下去了，据说他为了还债只好去给一位公爵夫人当男奴去啦！”
    顿时一群公子哥和女人爆发一阵大笑，他们都被那个汤姆鄙视过，说他们愧为贵族怎么怎么样，而且还要举报他们这些人喝兵血，要不是说打不赢加上不想给长官制造麻烦，他们早就要报复回去了，现在汤姆这个下场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幸灾乐祸，心里跟大冬天吃了一大口辣涮牛肉一样爽快，至于女人们则纯粹是跟着笑。
    有人笑着问：“那位公爵夫人是谁啊？我估计以汤姆的脾气，到时候还要嫌弃体位不正规呢。”
    他捏着嗓子说：“别这样别这样，人家要在上面！”
    顿时又是一阵大笑，约翰则说：“这个就要保密了，我有同学在军部的人事处工作，是里面主管档案的科长，这件事是他和我说的，我总不能害了人家。”
    听到约翰竟然认识人事处主管档案的科长，一群人肃然起敬，纷纷恭维起来，这可以说是一个大肥缺，背后更是代表着无比高大上的关系网，比他们这个阶层的贵族要高一到两个阶层。
    见炫耀的目的达到了，约翰不想在这件事深究下去，免得不小心惹到那位公爵夫人，加上为了让几个朋友也炫耀一下，拉近感情，他转移话题：“你们说翡冷翠帝国是怎么把这件事瞒下来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连我国的情报人员都不知道。”
    一群公子哥就开始痛骂在翡冷翠帝国的情报人员是吃干饭的，竟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导致他们或者他们的亲戚朋友遭到了损失。
    接着这群人都开始炫耀他们和凯兰情报部中的一些大人物或中层人物有关系，凯兰情报部是第一时间得到关于内燃机汽车的消息的，情报部的大人物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损失而封锁了消息，然后赶紧找人接盘，他们家族就因为有关系而幸运地搭上了这趟车，不然可能他们也要和汤姆一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一些小贵族出身的人最喜欢踩他们这些破败家族的公子哥了。
    由于情报部大人物的做法，那些因为消息不灵通而接盘的贵族是亏得最狠的，可以说林诺一招直接干掉了凯兰帝国全国10%的贵族，制造了非常多本不必要的经济损失，浪费了非常多的钢铁和人力资源，更是在找人接盘和接盘的贵族中制造了非常多的矛盾。
    因为这个话题，一群公子哥延伸到了目前的内燃机汽车上，不过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陷阱，目前只是小打小闹，接着他们又谈到了林诺，为了在朋友和女人们面前显得自己很有见识，一个个说得唾沫横飞，说得一个个是亲眼看着林诺长大的一样，对林诺的那个所谓的学派非常了解。
    酒过三巡，一群人已经吃得喝得吹得差不多了，一个个各自抱着一个女人大摇大摆地坐马车回去自己的防区、驻地，一些糜烂的更是一起走的，打算来场群趴。
    路上碰到的宪兵发现是汤姆那拨人后都不敢管，因为人家是贵族，管了又能怎么样，回头军服就被扒了，还要遭报复。
    汤姆醉醺醺地回到他的营区，而见到汤姆的马车，守门的士兵不敢问也不敢拦，直接就放进去了，然而绝大部分国家都有无战事时，禁止在营区内纵马或驾车，以及禁止将士携带女眷入内的规定，这两点没人敢跟汤姆提。
    路上的士兵见到汤姆的马车后面色、眼神都是漠然的，议论都懒得议论，他们一直都是被放羊状态，每天早中晚例行的操练汤姆都因为嫌弃口号、脚步声什么的影响他睡觉而停了，也就晚上和上级来视察的时候操练几下，其他时候想去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出营门，不给汤姆惹麻烦。
    士兵们可不认为这是好事，因为他们作为小兵，总要轮到他们上战场的，到时候战斗力就是决定他们幸存与否的关键，他们不想死然，而士兵们为了能够在今后的战斗中活下去而私下操练的话会被汤姆认为不尊敬他，抓住就是往死里打。
    加上汤姆喝兵血，吃空饷，克扣他们饷银，汤姆在士兵们心中的印象可想而知，光汤姆这一个营区就爆发过三次营啸了，都被汤姆用他的关系网压了下去，然后营啸后的第二天为了安抚军心弄点好的，再慢慢将伙食降下来，又恢复到猪食的程度。
    就在汤姆醉醺醺地眯着眼接受他的女人用热毛巾擦脸的时候，北方传来的警铃让汤姆浑身一颤，整个人都从床上掉了下去。
    接着汤姆顿时破口大骂起来，那些兽人这么晚了还来攻城，真的是找死，就算为了消灭老弱病残也应该白天，哦不，白天上午和下午他要睡懒觉和午觉，傍晚来多好。
    汤姆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扇了女人一个耳光，骂道：“看着老子摔？不知道扶一下吗？”
    说完汤姆气呼呼地躺回了床上，他觉得这次肯定又是一次小小的袭扰，那些兽人是因为粮食不足而故意跑来自杀的，不用在意。
    女人默默承受了这一下，继续小心地给汤姆擦起了脸，而汤姆又一把将女人拉过去摁倒，打算做些爱做的事情。
    就在汤姆脱光衣服的时候，他发现警铃突然变成了雄浑的号角声——这是全军集合，准备作战的信号。
    汤姆顿时意识到这次不是兽人族的试探，可能是兽人族的全面进攻，他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号角！
    同时汤姆还听到了爆炸声，白色的营帐上开始出现五颜六色的光，汤姆知道这是魔能束爆炸后产生的经过折射的光。
    瞬间汤姆的酒全醒了，他将被子扔到女人身上盖住，火急火燎地喊道：“给我死进来穿甲！全军集合！”
    按照军法，五分钟将士不到者将领当斩，汤姆就算因为有背景不用死，屁股也是要开花的，而且会给上级和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何况要是运气差点被抓典型了，还真的有可能死。
    汤姆的几个亲兵赶紧冲了进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铠甲给汤姆穿了起来。
    穿好铠甲，汤姆冲出了营帐，这个时候他所在要塞上空的天已经被魔能束爆炸的光芒映亮了，要塞内几乎如同白昼，只是太阳是五颜六色的。
    这个时候见麾下的士兵磨磨蹭蹭地还没有到齐，汤姆发火了：“军法官呢？两分半钟不到者全给我砍了！”
    两分半钟过去了，汤姆的士兵们还是没有到齐，差不多只到齐了三分之一，因为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进行过紧急集合的训练了，虽然没有在军训时第一次经历紧急集合的学生们那么不堪，但是这是对于士兵的要求，不是学生的要求，从起床到穿铠甲和去兵械库拿武器都是需要时间的。
    更何况士兵们内心的气没有了，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该干什么，来这里的意义何在，难道就是天天吃些猪食，然后饷银都不起，而长官和他的亲兵却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见三分钟过去了，人还是没有到齐，汤姆眼前一黑，已经觉得他这次的屁股要遭罪了，之所以是五分钟，是因为已经算上了集合整队后到达集合点的时间。
    没办法，汤姆顾不得惩罚那些拖拖拉拉的士兵，只好带着手下的人赶紧往集合点赶去。
    此时最眼前一黑的不是汤姆他们这些公子哥军官，而是要塞的司令官，因为他发现一开始各个部门就表现得不对劲，首先是要塞城墙上的魔能炮和魔能床弩，后勤处的人根本就没有用心保养它们，不知道拿了多少保养耗材去换钱，一时之间能够打响和激发的魔能炮和魔能床弩只有八成。
    接着军令下达下去后，能够准时满员到齐的部队几乎没有，所有人都是拖拖拉拉的、队形混乱，像是散兵游勇一样赶过来，很多士兵的铠甲都没有系好，表情涣散，还打着哈欠，根本就没有精气神。
    这样的军队的战斗力能有多高？
    再看一眼要塞外那已经汇聚成了海洋的无边无际的兽人族大军，要塞司令官眼前一黑，第一次有了守不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