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发酵（下）

    深夜，阿黛尔来到腓特烈十三的书房前，她推门走了进去。
    正在办公的腓特烈十三头也不抬地问：“统计出来了吗？”
    阿黛尔说：“出来了，竟然有二十多个中大贵族要破产，两百余名贵族和家族遭遇了损失，之所以都是不确定描述，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那些蒸汽机产业的股份比例，初步估计他们的总损失在五千万左右，也就是说至少有一百个中等贵族破产了。”
    接着阿黛尔严肃地说：“父皇，这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没有料到有这么多的贵族遭到了损失，我们必须做好应对，我觉得我们应该让一些贵族上岸，不然肯定会有很多贵族走极端，认为都是我们的错而报复我们。”
    腓特烈十三摆了摆手：“放心，你以为我是觉得他们会和国家共克时艰才这么做的吗？不，我是做好了他们进行报复的准备才这么做的，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们那不会砸锅的操守上，我准备了一个军团的私兵。
    还记得回填那个叫做阿波西斯的邪神从地下出来而弄出的凹坑的时候建的地下兵营么？现在他们就在那里，我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冲到王都的街道上维持秩序，军管全城。”
    阿黛尔顿时皱着眉说：“有必要这样做么？”
    腓特烈十三坚决地说：“当然有，这些贵族都是不打一个巴掌不老实，他们一个个都想着让你我什么都不干，让他们这些所谓的精英来统治国家，不给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长记性和懂得敬畏的，我要让他们知道，在这个国家我才是老大！”
    阿黛尔试着劝道：“可也不用这么过火，不知道的还以为清洗贵族阶层呢，到时候真的会天下大乱的。”
    “我会有分寸的，而且宣传部也不会是吃干饭的，我只是杀鸡儆猴，不会蠢到针对大部分贵族，他们可能只会嘲笑那些被我拿来当靶子的贵族平时不注意。”
    接着腓特烈十三不耐烦地说：“好了，等下你让法尔基去把我那几个在皇家汽车厂吃得脑满肥肠的亲戚抓了，他们贪了那么多，是时候给我吐出来了，朝会上我会装作刚知道这件事。”
    “……好的。”
    腓特烈十三又问：“宣传部那边做得怎么样了？”
    “关于内燃机的报道今天已经上了全国的翡冷翠日报，只要那些贵族看了报纸，就绝对不会接盘，说不定还会和那些想要他们接盘的贵族发生冲突。”
    腓特烈十三冷笑着自语：“想要转嫁损失？哪有这么容易，要是让你们转嫁了损失，我要的地找谁买？”
    接着他对阿黛尔说：“让国土安全局拿你的命令把城外的那些骑兵喊回来。另外军部的那几个将领让人去拜访一下，告诉他们，他们这么做让我怀疑他们想要造反，今年年底给他们办退休吧，你记得提醒我。”
    “好的。”
    “让你安排的那些贵族明天就开始买地，那个犹达给我看紧了，他将是计划的重要一环，另外林诺那里多关注一下，现在可能有很多贵族恨不得宰了他。”
    “我一定要宰了他！这个狗比草出来的杂种……”
    就在腓特烈十三和阿黛尔商量事情的时候，贵族区的一些庄园里回荡着这样的骂声和哭声，骂的一般都是家里的男主人，哭的则是他们的家人们，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就要变成穷光蛋了。
    做生意很少有不欠钱的，这些贵族为了尽快占领市场，大多是借钱来扩大规模，没借钱的也会把大部分身家投入进去，打算等蒸汽机或蒸汽汽车卖出去后再慢慢换钱或回本，结果现在内燃机的出现让他们的算盘落空了。
    那些借钱的贵族在得到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盯住了那些欠债的贵族，不过也有很多贵族已经逃跑了，然后被在城外游弋的骑兵给拦了下来。
    抱着减少竞争者的目的，那几个将领都是让手下将那些贵族送回了家，反正那些贵族已经变成穷光蛋了，得罪就得罪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能让他们的人和其他地区的贵族达成接盘交易，这样说不定他们自己就找不到人接盘了。
    当然，还是有很大一部分贵族还是成功逃跑了，留下了一大堆债务和带不走的不动产，这让警务署忙得要死，到处都有贵族报案，警务署可以说是全军出动，后来警务署又不得不请求城防军的协助，这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皇室也乐见其成，觉得算是转移矛盾的一种，反正到时候也会拍卖那些贵族的土地，皇室会搞地下操作让不同的贵族将它们全买下来。
    现在在贵族区哭和叫骂的都是没有跑成的贵族，他们的住宅外都有债主的人在蹲守，如果明天一早这些人给不出说法，那么就法庭上见，一些自持势力的大的更是不会和你讲法律，直接抢就是，反正就算闹到腓特烈十三面前他也敢说这是债务纠纷。
    此时这些出于绝望中的贵族都在想办法找活路，他们有的选择去抱一些大贵族的大腿，希望借他们的势力渡过难关，有的则打算去找亲朋好友借钱慢慢赚钱还债，还有的则是心生奸计，打算做一些违法的勾当，利用他们知道的渠道去骗钱或让人去偷钱。
    一些极端的贵族则认为这都是腓特烈十三的错，腓特烈十三在坑他们，因此他们想要报复回去，打算回他们的厂子里煽动工人闹事，去王都打砸抢，或者派人去杀了林诺。
    夜幕下，这些贵族的车队在贵族区的街道上匆匆经过，他们身后都跟着债主的人，此时有无数阴暗、光明正大的事情发生，有的贵族面对其他贵族的求助，提出的要求是让他的妻女一起来和他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有的贵族则是狮子大开口，要让那些欠钱的贵族从此变成附庸。
    还有的贵族的死士则在去工厂的路上，当他们到达工厂后，立马召集所有工人开会，然后开始告诉工人们厂子欠了钱，这个月工资没有了，然后那些死士大多把矛头指向了王都国土署，称对方的一个科长说他们厂子的地有问题，没有经过审核，是私自建的，要封厂，并且已经把老板抓了。
    接着那些死士开始说他们没有办法，对方家里有势力，而别看他们人前是贵族，其实也非常穷，是倾家荡产来建厂的，现在厂可能要倒闭了，要是工人们愿意把老板救出来，每个人都赏一年的工资，而且保证警务署会法不责众。
    之所以他们不说腓特烈十三，是因为要是指向腓特烈十三或者一些高官的话，工人们都不敢上街，而要是只是小人物，工人们在钱面前是敢的，到时候只要派人煽动和带头，这些工人被环境一感染自然会变成打砸抢的暴民。
    不过国土安全局和城防军早已有所准备，他们在所有非国营的从事蒸汽机有关行业的工厂外面都派了人，抓了一大批想要报复腓特烈十三的贵族的手下或死士，工人们则遣散回家，在士兵们的武器面前，工人们自然是怂了。
    至于林诺家门口则是不断有死士送上门来，被一一抓获，就算有辉月魔导来杀林诺，见到林诺那样的豪华阵容也是掉头就走。
    等天亮后，没有一家工厂的工人上街，没有一家贵族去皇宫、林诺家门口或炼金协会、雷斯林庄园闹事，阿黛尔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而林诺也没有遇到任何刺杀，和那三位辉月魔导打了一夜的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