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战争
这个时候,断后的张恺,终于带着他剩下的部队,追赶上来,尽管这剩下的几千骑兵,一个个都疲累不堪,连战马都多半身上带伤,但每个人都骑在战马上,战意饱满。
看着这样的部队,秦霸天的心情总算没被鲁达之前那一番话给气死,可是张恺带回来的消息,却并不怎么让他高兴。
自打接受了断后堵截敌人的任务,开始的时候,张恺还跟火原人狠狠打了几场,可随后火原人忽然莫名其妙的退兵了。
火原人退兵,还列队远处,甚至吹起号角欢送神炎军队远去,战场上哪里有这种前一刻打得死去活来,后一秒列队欢送的事情发生?这件事绝对有蹊跷。
秦霸天详细追问了张恺,随后他们追赶大部队时,火原人的追击情况,很快发觉到问题。
张恺说,火原人虽然没有再度追上来跟他们交手,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追击的火原人,似乎骑兵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几千人。
他们虽然也是日夜不停的追赶张恺,但在张恺看来,这些追击的火原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根本不是在追赶自己,反倒更像是在指引着自己,尽快追上大部队。
首先这群火原骑兵从没有真正追上来过,尽管都有好几次追到只有不到一百多步的时候,就会故意放慢速度,然后就这样隔着老远,冲张恺大呼小叫,似是生怕张恺看不到他们。
而且这样的情况,多数都发生在张恺跑错了路线,而火原人阻拦的方向,正好就是张恺走错的方向,在张恺看来,这群火原人就像是群猎犬,在帮助自己尽快赶上秦霸天。
说真的,好几次张恺按捺不住火气,忍不住带人掉头,想去跟这群火原人拼一场,可是每次只要张恺回头反击,那些火原人就立刻作鸟兽散,瞬间从张恺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之在张恺追赶大部队的这几天里,他们跟火原人看似你追我赶,但更多都是隔着老远的距离,互相用彼此国家的国骂冲对方喷吐唾沫外,真正的战斗却一场都没有进行。
张恺虽然有过几次掉头,想要死战,但毕竟只是凭一时血勇之气,并不真的敢带人追上去,更多也只是吓唬一下对方就完了。
可是火原人的举止却让张恺哭笑不得,打打不到,甩又甩不脱,只能这么一路追追赶赶,吵吵闹闹,张恺都快被这群人弄神经了……
“将军,这群火原骑兵距离我的后队并不远,刚刚也是发觉到将军的大军,就立刻后退了,但我认为他们并没有走远,肯定在两里,最多三五里外吊着,请将军示下!”
秦霸天狠狠冲地上吐了口唾沫,看着大口喘气的张恺,感觉自己也有些快神经了,“妈的,示什么下,这帮火原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旁的鲁达将军正在惬意的煮着一锅汤,闻言哼了一声,“还能想干什么,难道大帅这也看不出来,他们正在把我们当羊一样,驱赶进言公允那头饿狼嘴边。”
“就言公允还敢称得上饿狼。”秦霸天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煞气,“传令下去,所有黑绳骑士团准备,以及战斗准备。”
“鲁达,我的斥候已经回来了,聊城还在我们手里,秦宫那个卖屁股的看来做的不错,这次要是真能转危为安,这场仗他居首功我都没意见。”
鲁达闻言笑笑,却没说话,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这家伙轻易不皱眉,主要皱眉,就是心中有了难以决断的事情。
“我现在倒是觉得,咱们杀回聊城,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言公允应该不会真的跟咱们拼命,但是我觉得,他是另有所图。”
秦霸天立刻认真看向鲁达,几天的急行军过程,秦霸天也看出来了,鲁达这个以逃跑著名的将军,实际上绝对不是所有人嘴里说的那个草包。
要是随便抓一个草包都能当上神炎军副帅,那么神炎国早就称霸大陆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操心跟火原人大战?
“你的人说,火原人并没有真的追击,那就证明了我心中的推断,原本按照我的推演,如果火原人全力追击咱们,那么我们到达聊城的速度,至少会被他们拖慢一天以上。”
“可是对方并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火原人根本没有发力,而我们前方,聊城居然在言公允的攻击下,依然稳如泰山,大帅,你该不会认为秦宫大人真能守住聊城吧?”
“虽然我相信聊城守军都是群棒小伙,但我是很清楚他们的实力,基本上都是步兵,而且多半还是伤兵,只有一个多营的战士,这点人还要兼顾城外大营。”
“我不是个不相信奇迹的人,但是聊城如果是别的火原人带领攻城,或许聊城守军能打出奇迹,这我相信,但是现在聊城守军面对的可是言公允。”
“大帅,你不会真的认为,火原最精锐大军,第一名将言公允会攻不下一个伤兵满营的聊城?就算他带的全是骑兵,我也敢说,神炎国内谁都没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守住聊城!”
秦霸天意外的没有反驳,而是凝神思索起来,“你说的没错,这的确说不通,追击我们的敌人不努力,前面言公允看起来跟像是在放水,这是想干什么?”
“按道理说,只要后面的骑兵最大限度追击,纠缠拖住我们,言公允夺取聊城,咱们这些人就算人多,也只能徒呼奈何,可现在……”
鲁达听到这里,眼睛里忽然一亮,摆手示意让张恺先下去,等到帐篷里面只剩下他和秦霸天,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大帅,您知道您为什么一直都在带领黑绳骑士团吗?不是因为您是王爷,也不是因为您战功卓著,而是因为您总是把战争看简单了,战争很多时候,并不只是为了保家卫国。”
秦霸天闻言脸色一变,冲鲁达怒目而视:“鲁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有幸,年轻时曾师从张百里门下旁听,曾经听过先生说过一句话,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需要,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敌我双方,更适用于同一阵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