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西装面具男便整了整领结:“那不就是少了四个吗?这不太好吧。”
    手一把将领带扯了下来,随手一指:“那就你,你,你,还有你。”指了下方的四个白面具。
    其中就有刚刚提问的。
    “你们现在就是胚胎了。”
    底下一阵哗然。
    “啊?”
    “这,这也可以吗……”
    ……
    刚刚说话的白面具倒吸了一口气,失声:“什么?!”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情,“不不不,我怎么能当胚胎?明明我的身份是……”
    话说到一半,他陡然失去了声音。
    因为此刻他的脑海中传来游戏声:【玩家平车身份转换,由“杂工”转为“胚胎”。】
    上首的西装面具男适时的冷笑一声:“不什么,不想当?”
    毒蛇般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下面:“你们以为你们站在谁的地盘上?”
    众人霎时一静。
    眼神却藏不住的看向那四个此时看上去都不大好的白面具。
    白言随大流的四处扫了眼。
    这四个面具人都不一而足的露出了惊讶恐惧的神情。
    他神色暗了暗,这些都是玩家。
    眼神一转,却看到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的秦坤。
    这一身的血,居然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可见这应该也不是什么正宗的血,首先排除这些血是秦坤他自己的了。
    白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间微蹙。
    秦坤朝他摇了摇头,意即自己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让他不要担心。
    伸手不动声色的安抚地在他手上捏了捏。
    白言微挑眉,在秦坤手收回的时候,轻轻在用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
    又去勾他的手指。
    秦坤一顿,不赞同地转头看他一眼,同时注意着四周,就要将手抽回来。
    白言却不饶他。
    两人贴的近,手指接着身体的阻挡隐蔽的交缠。
    上面的西装面具男将领带丢在了地上,只盯着之前说话的白面具:“……不过既然你不想要当‘胚胎’,那我也不能勉强你。”他朝底下一昂下巴,也不知示意了什么。
    秦坤看到了白言手上的伤痕,不敢使力,便脱不出手来,他在心中叹了声,又挨近了点,
    趁着上面的人在说话,注意不到他们,压着声:“我手上都是血。”
    白言不理,手下不松,装听不见。
    秦坤便也不挣扎了,认命的与他交握。
    没一会转为主动开始玩白言的手指。
    白言笑看他,身体还挺诚实啊。
    李浩仁满脸苦涩的看着上面的西装面具男因为将自己的领带脱下,而跟自己又他妈撞衫了。
    再次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扣扣索索又要把自己的领带系上。
    正忙着呢,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己眼前交缠在一起的手指。
    李浩仁:“……”
    心里不仅苦,现在还开始泛酸了。
    他们这正自己搞着自己的小动作,就见那个从“杂役”变成“胚胎”的白面具一声尖叫。
    只见他身后有一个白面具正拿棍棒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抽搐颤抖着,口吐白沫。
    最后倒下前,只听西装面具男在上面悠悠:“你就去死好了。”
    众人陡然安静,另外三个无辜被牵连的倒霉蛋此时也不敢吱声了,一动不敢动。
    西装面具男又问:“你们三个呢?听我话吗?”
    三人头如捣蒜。
    这还能不听?!
    有机灵的当场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
    上首的面具男满意了,再次哼笑了声:“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开始吧。”
    “还是按上一批的规矩来。”
    他说完,便坐下了,盯着下面,像监工一般。
    众人正疑惑间,
    只听拿着本子的白面具突然咦了声。
    看了过去,听他疑惑的说:“这……不对啊。”
    “怎么了。”西装面具男的心情好似因为刚刚“处死”了一个人而多云转晴,不再那么阴阳怪气。
    “多了两个。”拿着本子的白面具不信邪的又数了一遍,“多了两个!”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中满是困惑。
    抬头看向了西装面具男。
    现场的人数比他本子上的要多!
    白言捏了捏秦坤的手指,这两个多出来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西装面具男斜眼看他:“多了就多了,大惊小怪什么。”他一手又将那倒霉的领带拿起,在空中一挥,“那就……”想了想,“你们自己安排吧。”
    拿着本子的白面具:“……”
    还没人说话,西装面具男又笑了声,压着嗓子发出鸭叫:“只一点,五天后,我要看到最精彩的表演,不准有任何失误!”
    说着,又将那条倒霉催的领带给系上了。
    刚刚系上领带而松了口气的李浩仁:“……”
    □□吗!
    下首的白面具拿着本子,又画了画,然后说:“那,”他手点了点,“按照笼子编号,c1的去练跳火圈,c2 的……”
    白言咂摸着他的话,觉得还挺有味道,有点……城乡结合的土腥气。
    上面坐着的刚刚还说“你们自己安排”的西装面具男却又发话了:“等会,这样太麻烦了。”他想了想,“一起吧,最后留下哪个,哪个就去表演。”
    如同蛊虫一般。
    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却毫无用处的白面具:“……”
    如果他活过,他现在应该在心里大骂:杀千刀的万恶甲方!
    他心里骂着“那这还练个屁,给这些胚胎都发一根上吊的绳不是更快”,然后一开口,又是温顺和谐:“行。”他将本子啪的一声合上,丢进口袋里。
    深吸一口气,笑着:“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多别的,第一点,你得有外貌。”
    他一把拉住一旁站着不动的一个头上只有一张嘴的光头。
    光头顿了顿,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们。
    只见他后脑勺上,长着两只眼睛,一上一下的看着他们。
    眼中懵懂又恍惚。
    白面具:“这种的就行。”
    众人:“……”
    “如果你有这样的本钱,那么你只要在观众面前简单的搔首弄姿一番,他们就会为你将口袋的钱掏光。”他又看向这群玩家,“至于你们……”
    白面具不屑的一笑。
    众人:???
    白言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这个本钱,就得好好练习。”
    白面具刚刚说完这句话,广场上的灯光毫无征兆的陡然暗下。
    “我们马戏团,享誉全……拥有最好的……驯兽师……珍惜吧!”
    黑暗中,白面具的话像是讯号不稳的电流,还开了混响。
    白言只觉得面前的黑暗正在涌动不停,好似有更深层次的暗在他身周炸开来,空气变得浓稠,极其剧烈的呼吸才能勉勉强强吸取到那么一丝氧气。
    而一切,都是静谧无声的。
    失去了感知的黑暗。
    电流声消失,白炽灯又打开。
    白言眯了眯眼,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逼仄昏暗的甬道。
    秦坤也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
    前后都是昏昏沉沉的暗,四周的空气快粘腻成水汽,凝结在了他身周。
    白言转头看了眼身后,蹙着眉又转过来时,陡然看到一张接近的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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