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她一路向着不知名的境地去,在最为极致的时候忍不住哭出来,破碎的嗓音里是一阵娇柔绵长的啼鸣。
    泉水喷溅般的涌出,尽是甜腻的香气。萧妙磬头发全乱了,翻身埋在萧钰怀里,软得再动弹不得。
    她听见萧钰在她头顶说:“音音,好好睡吧。”他拍着她的肩膀,低哑的声音柔到骨子里去,“音音,钰哥哥爱你。”
    晨间起来时,萧钰已不在了,他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
    萧妙磬也不知道萧钰是如何做到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挪到轮椅上,并划着轮椅离开。想来,只能是她睡得太沉才没被吵醒吧。
    想到这里,再看到榻上残留的那些他们昨晚弄出的东西,萧妙磬忍不住脸红。
    她以前确实没想到,会和萧钰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关系。但她很甜,很满足,很庆幸。
    今日,萧妙磬完成梳妆后,照旧带着袁婕出门去街上。
    两人一方面要四处打听有关高阳氏的消息,一方面也是巡视成都百姓,看看有无异常状况。
    如今早春将至,巴蜀天府之土,气候已开始回暖。
    萧妙磬和袁婕皆穿着襦裙,披着长至脚踝的斗篷,走过大街。
    她们连着走过不少街巷,一路走到城西闹市。百姓们状态都不错,这会儿闹市区喧哗非常。
    忽然,两人听到不和谐的声音。
    笑骂声、嘲讽声、惨叫和呼救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萧妙磬连忙拉着袁婕快步过去。
    前方已聚集不少围观百姓,萧妙磬和袁婕穿梭进来,看见竟是好几个年轻人在欺负一老妪!
    这老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而脏乱,发丝里还有脏兮兮的橘子皮沾在里头。老妪样子十分落魄,满脸粗糙的褶皱。这几个年轻人却绫罗绸缎,不说多富裕,起码也是手里有闲钱的公子。
    他们有的在殴打老妪,有的在旁边起哄,老妪被打得抱头连连呼救,苍老的身子在地上打滚。两相之下对比明显,样子十分悲惨。
    有人看不过去想拉架,却刚一动作,就被身旁别的围观者拉住,还被警告:“谁让她非要来这家客栈门口要饭,赖在这里堵人家的生意还不走!这客栈老板是出了名的地头蛇,你别犯傻惹了他!”
    周遭人等显然都是忌惮这客栈老板,蠢蠢欲动却不敢真出头。萧妙磬眼神一沉,当即喝道:“住手!”
    百姓怕地头蛇,她却是不怕的。
    她直接站出来,不惧周遭人等投向她的或惊艳或敬佩或捏一把汗的神情,向那几个年轻人说道:“恃强凌弱算什么?给这位老夫人赔礼道歉,支付上请医者的钱!”
    几个年轻男人没想到会有妙龄女子插手,他们暂时停住殴打老妪,纷纷向萧妙磬看来。
    萧妙磬姿容太胜,看在他们眼里,好些人都没理会她说了什么,反是露出垂涎的表情。
    有人故意笑道:“这是哪儿来的美人多管闲事?不知道自己这么娇嫩,禁不得我们用力么?”
    这话说得可是很难听了,暗指的那种意思,让萧妙磬不由皱眉,一股冷怒之意冲上心间。
    而那人又瞧见萧妙磬身边的袁婕,笑得更猥琐:“原来还有个美人,一个纯,一个艳,这下弟兄们可有福了。”
    袁婕嗤笑一声,表情不善睥睨他们,“还真是不自量力的一群东西呢,鼠辈就是鼠辈。”
    “你说什么?”有人变了脸色,一步步向袁婕和萧妙磬走近,摆明了要给两人一个教训。
    袁婕百无聊赖的拨弄了下指甲上新抹的蔻丹,眼皮倏地一抬,“敬酒不吃吃罚酒,都杀了吧。”
    萧妙磬自然不会杀人,但也懒得与这些虾兵蟹将多说。
    眼看着几个男人就要靠近,谁也没想到,萧妙磬忽然弹指,指尖不断飞出糖炒栗子。
    这糖炒栗子是她适才买的,可惜没吃几个,便拿来打这些人。
    她暗器水平如今已越发纯熟,指尖力气又准又狠。栗子一打在这些男人身上,就如钉子猛地钉进他们肉里,疼得他们瞬间惨叫一片,原本还是站着的人,当即就一个接一个疼得摔倒在地。
    围观百姓们惊呆,一时还没看明白究竟发生什么。直到眼前一道迅影划过,只见袁婕足尖点地,飞一般的冲向这些男人中某个看起来最像头目的,下一刻,雪白手里握着的匕首便架在此人脖子上。
    此人霎时一个发抖,面色惨白,对上袁婕艳魅摄魂的脸孔。
    她如山精鬼魅般妖妖调调,一双眼中的温度却冷得能将人冻彻,森凉吐息自白色贝齿中一字字溢出:“她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给这位老夫人赔礼道歉,支付上请医者的钱!否则么——”
    匕首往他脖肉上一压,“当心身首分家呢!”
    “老夫人没事吧,我扶您起来。”几个杂碎,萧妙磬不必再管,任由袁婕发挥。
    她主动去扶脏兮兮的老妪。
    第64章 找到高阳氏
    老妪很震惊, 仿佛是震惊这样一个高贵美丽的少妇会搀扶自己这卑贱脏污之人。
    周遭人也同样对此各有感慨。
    萧妙磬只从容扶起老妪, 对她说:“老夫人受了伤, 我送您去医馆,稍后颂姬会将钱讨来的。”
    那些男人的确被袁婕唬住,各个哆哆嗦嗦。这时客栈老板, 那个传说中不能惹的地头蛇走出来,一声高昂的咆哮:“臭娘们敢在老子这里闹事, 你完了!”
    “是么?怕是你才是气数到头。”萧妙磬听见自己身后有行军叠叠的脚步声, 她冷然看向老板, “地头蛇又如何?在武力面前终究不堪一击。”
    “公主!”行军声音抵达萧妙磬身边,是萧钰派往各处的士卒们。
    他们这一声“公主”, 惊得周遭百姓们脸色全变,纷纷意识到原来萧妙磬就是那位扶风公主!
    霎时所有人都跪倒。
    萧妙磬看也不看摇摇欲坠的客栈老板和这干男人,口中对士卒们道:“统统抓起来处理,好好整顿。”
    “是。”
    袁婕冷道:“还请诸位先与这位老夫人道歉, 把钱给我了再走。”
    后面的事萧妙磬不需再管, 自有袁婕和士卒们处理。
    那些男人向老妪道歉后, 萧妙磬便喊来两名士卒, 帮她一起搀扶老妪,去寻医馆。
    到了医馆, 医者为老妪上药包扎。
    老妪受了许多伤, 这把年纪被人欺凌,实在可怜。萧妙磬既是瞧见了,便不能不管, 更莫提她本就厌恶恃强凌弱的做派。
    老妪感动道:“谢谢公主,谢谢公主,若是没有公主,老身就……”
    萧妙磬柔声道:“老夫人别这么说,我随越王一道接管成都,自是要为百姓谋取安居乐业,断不能容忍今天这样的事存在的。”
    这时袁婕回来了,将钱奉上,萧妙磬把钱给了医者,又自掏腰包取出点碎银子交给一名士卒,“去买点热包子给这位老夫人吃。”
    老妪感动的老泪纵横,“老身何德何能,等得公主这般体恤。公主千金之躯,老身不配啊……”
    萧妙磬不在意的笑了笑,末了又问:“老夫人可还有亲人吗?”
    话正说到这里,就听医馆外传来一道少女的声音:“祖母!我终于找到您了!”
    接着进来一名急匆匆的少女,也是乞丐的打扮,极为寒酸。但她一双眸子晶亮,不似受苦之人,细看她五官与老妪长得有几分相似。
    见她过来,老妪激动道:“酒儿!”
    这名为“酒儿”的少女想是找了老妪很久,眼下终于舒口气。
    她在来的路上就知道萧妙磬对她祖母出手相助,是以这会儿忙到萧妙磬跟前磕头道谢。
    萧妙磬弯腰扶起她,亦不嫌她身上脏乱。
    医馆伙计们看在眼里,纷纷交换眼色,觉得这位公主当真温暖亲民。
    与酒儿攀谈一番,萧妙磬得知,她祖孙二人在战乱中失去亲人,如今相依为命,沦落为乞讨要饭。
    这世道流离失所的人太多,萧妙磬注定顾全不过来,但能帮一个算一个。她当下给了老妪和酒儿一些钱,又亲自带她们去买了干净整洁的新衣服。
    老妪推拒再三,萧妙磬只淡淡道:“您不必多想,和酒儿两个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折腾了一整个白天,萧妙磬和袁婕才回到成都宫。
    见到萧钰,萧妙磬想到那老妪和酒儿,便向萧钰说:“钰哥哥,今日我在街上见到有年老的乞丐被欺负。想来成都虽然富庶,却也有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可怜人。你看号召他们从军如何?身强体壮的可以上阵杀敌,若是老弱妇孺就担任洗衣做饭的工作,应该会有人愿意来的。”
    萧钰笑道:“好,都依音音的。”
    他没告诉萧妙磬,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和萧妙磬不谋而合。他正打算付诸行动,萧妙磬就在他面前说了。
    他觉得很欣慰,看萧妙磬更觉得美好妍丽,仿佛她是长在他心尖上的,喜欢的不能再喜欢。
    想把她含进嘴里,在口中狠狠的滚上一遍才够。
    于是他一把抱起萧妙磬,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划着轮椅向榻边去。
    萧妙磬勾住萧钰的脖子,面飞红霞,却忍不住腹诽钰哥哥怎么越来越过分,竟然白日就……
    待到他将萧妙磬含进嘴里,在口中狠狠的滚过一遍,才发觉根本不够。对她,他是吃不饱的,只会越吃越饿。即使这会儿饱了,要不了一天就又馋得无法忍耐,非要屡屡吞吃不可。
    萧妙磬气喘吁吁,眼角含泪,娇柔的趴在榻上。
    她望着萧钰离去,羞红的脸颊上勾起一抹甜蜜的笑,然后低头把玩起他的岫玉。
    他将玉留在萧妙磬手里,她玩得不亦乐乎。
    玉里的重明鸟絮纹,好似更清晰了。萧妙磬举起岫玉,让它对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这般逆光看去,半透明的玉里那重明鸟仿佛活了般。
    萧妙磬一个人待了半个时辰,袁婕来同她聊天。
    袁婕一进来,就看见萧妙磬捧着萧钰的岫玉,唇角含笑,眼角春意未散,看起来娇滴滴的又撩人。
    袁婕忍不住轻嗤出声,这陷入爱河中的神情举止!
    她打趣萧妙磬:“别人随军长途跋涉都是日渐憔悴清瘦,你却是日渐水润丰满,这人和人真不能比啊。”
    萧妙磬听得面颊烫起来,别说袁婕,就连她自己也察觉到自己变得更水润了。
    巴蜀天府之土养人是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原因当然是萧钰。
    至于丰满……萧妙磬不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前的两团,别的不说,这里是真的大了不少,导致她成亲那会儿的兜儿都偏小,只好换了大一些的方能裹住。
    想着这里曾在一个个美妙的晚上被拢捻,被亲舔,萧妙磬觉得面上要烧起来了。
    袁婕把萧妙磬的神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更忍不住笑起来。
    萧妙磬唯恐袁婕还要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忙道:“你光说我,自己就真没想过嫁人吗?”
    大邺自建国始就没有一女不事二夫之说,相反,美貌的女子不论嫁过多少夫君,依旧有许多男子争抢。
    更何况如今是乱世,没有什么比添丁添口更重要,不论是朝廷还是各地诸侯,均鼓励寡妇再嫁。
    二嫁之妇明媒正娶多的是,即便袁婕有那样的过往,也不大影响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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