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于是唐越萌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语都能够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暖意,她以前和越明溪相处过,知道她的喜好,于是每件事情更加投其所好,渐渐越明溪感觉到自己似乎也不那么讨厌这个亡国女人,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不知不觉对她的待遇也提高了一些。
这一日小红从御膳房取回越明溪的燕窝羹,然后叫过唐越萌端到房中给公主食用,唐越萌心中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平日里越明溪对她防范的像贼一样,别说端起吃食,就算连方圆百里她都靠近不了,哼,有所图必有所图之,她也不是吃盐汽水长大的。
唐越萌端着燕窝羹缓缓向着越明溪的内殿居所走去,见一路上少有人迹,心中越发冷笑,越明溪这个女人怕死得紧,往日里这殿中戒备森严,侍卫成群,如今难道都被大理寺请去喝茶不成?
她走进越明溪的房中,房中空无一人,只有越明溪斜倚在贵妃塌上熟睡着,见她睫毛低垂脸上红润,睡的正香,唐越萌心中喝彩一声,当真是春水海棠图,若是自己是个男人,美色当前,保不准也就沉沦了。
她将燕窝羹放在桌上,轻声唤了一声,“公主,公主,”见越明溪丝毫不回答,依旧睡得沉沉,唐越萌已经知道她的此举何意,无非就是试探自己对她有没有异心和杀机,万一自己有任何不轨动作,门口怕是马上就从天而降一群虎背熊腰的侍卫,哼,想找借口杀掉自己,老娘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越明溪假寐着,心中却有些紧张,这次她用自己做诱饵,虽然自己的心腹埋伏在门外,一声呼叫他们就能进来,但是万一慕容嫣不容自己呼喊出来怎么办?她屏息静气,听到唐越萌几声轻轻的呼唤后,缓缓移步向自己走过来,她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一方绸被盖在自己身上,那个女人动作轻柔,动作轻柔的为自己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良久,一声长叹,“明溪,我不恨你,我知道很多事情你只是不得已,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越明溪心中一软,向来冷硬的心突然有些动容,这个女人,这个被自己深深伤害,害得她国破家亡的女人不但不恨自己,还说要照顾好自己,这么多年了,除了母妃,那个在自己幼年时候就备受欺/凌、最终撒手人寰的母妃,才对自己这么好过。
她的心里有些恍惚,连唐越萌何时离开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皇兄只会让自己做棋子去引诱对他们有用的人,甚至那些拜倒在自己裙下的男人,除了男欢女爱时候的甜言蜜语,有谁说过会好好照顾自己,那种阵阵的酸楚,越明溪反复咀嚼,直到一滴泪滑下。
越明溪从此之后,对唐越萌的态度略有改变,不但给她换了间宽敞明净的房子,甚至对她的衣食住行也关心起来,还允许她闲暇时候可以在小红小绿陪同下随意走动,偶尔也会和她说些宫里和朝廷的事情,自己的一些烦心事,唐越萌大多时候静静听着,宫中的人大多势利眼,见唐越萌有咸鱼翻身的趋势,对她的态度也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唐越萌掰了掰手指,她足足忍了十个月零二十天,终于换来如今的局面,这一天,她和越明溪请了假,有些脸红的说要去看曹玉,越明溪托腮望了她好阵,扑哧一笑,“怎么,是不是对那个小侍卫有好感啊。”唐越萌连忙摆摆手,脸越发红了,越明溪会心一笑,“不好意思了,你不说我也明白,去吧,早点回来。”
“是,”唐越萌恭顺的回答道,越明溪认为她不再喜欢萧腾,那么她以后无论怎样挑唆萧腾,越明溪也不会疑心到自己身上。
曹玉依旧住在那个破旧的冷宫中,唐越萌早先时候曾经偷偷央求小红对他照顾一些,小红和曹玉共处过一些时候,知道这个少年护卫赤胆忠心,倒也不忍为难,叮嘱守卫的侍卫不许冻饿到他,因此曹玉还不算遭罪。
“公主,”曹玉见到唐越萌喜出望外,飞奔过来拉住她的衣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忽然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公主,您没事就好,臣很担心你,”有句话他没说出来,若不是为了担心她受到牵连,他几乎就要闯入明溪宫,就算是死之前见她安然无恙他也能死都瞑目。
曹玉心情激荡,他抱住唐越萌良久,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抱住公主,连忙松手后退一步,立即单膝跪地,语无伦次的说道:“臣…臣越暨,请公主恕罪。”
唐越萌见他满脸羞惭,心中暗笑,这个小护卫看来当真对那个慕容嫣情深意重生死不渝,只可惜慕容嫣亲没有去壮哉我大淘宝配副有色眼镜,千挑万选居然选了个叛家叛国的渣渣。
她装作不在意,搀扶起曹玉,替他解围道:“你担心我,我自然明白,如今我只有你能依靠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万万不可冲动。”
曹玉点点头,唐越萌接着说道:“曹玉,我已经拜托宫中侍卫统领,让他在宫中为你找了个看守宫门的差事,你一定能够要好好努力。”
曹玉低下头,闷闷的说道:“公主,臣身为慕容国护卫,生当为忠臣,死亦为慕容国的鬼雄,臣之所以忍辱偷生在越国活下去,是因为臣要保护公主,让臣去为越国效力,臣死都不从。”
唐越萌微微一笑,“今日的忍辱偷生,不过为了成就他日的江山一统,”她附身在曹玉耳边轻言细语几句话,曹玉惊讶的看着唐越萌,“公主,这太危险了。”
“功名富贵险中求,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命一条,所以我只能用它搏一搏,曹玉,你记住,一定要从乡野酒肆下手,万万不可让人疑心到宫里,更不可疑心到你身上。”
几个月后,越国民间流传一个传言,传说慕容国历代皇朝积累下巨大的金银珠宝,这笔财宝在慕容国国破之时被秘密埋在越国一个地方,谁若是得到这笔财宝,问鼎天下指日可待,传言越传越盛,渐渐传到朝堂和越国皇帝的耳中,他本不予相信,可是这传言说的有理有据,甚至说当日有越国士兵亲眼见到慕容国皇帝杀了心腹只为灭口云云。
于是这一日,越国皇帝越谭言将相国宣入御书房,沉吟良久缓缓说道:“相国,民间有传言说慕容国的巨大财宝被慕容皇帝埋在某个地方,朕命你调查清楚,如果确有其事,追查这笔财宝的下落,怎样追查,你应该明白。”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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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夜幕重重,唐越萌正在房内歇息,窗外一个黑影闪过,有人轻叩窗棂,三长两短,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起身,悄无声息的打开窗子,曹玉一个闪身从外面跳入房内,动作轻灵敏捷的就似一只猫,唐越萌忽然很想笑,不如自己复国之后封他为御猫算了,再去找几只老鼠,这样一来猫鼠斗的人选都齐全了。
曹玉不知道唐越萌在想什么,见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脸上一红单膝跪地,“臣未经通报,自行闯入,还请公主恕罪。”唐越萌只觉得这个少年迂腐的可爱,不自觉伸手将他衣袖上的褶皱拉拉平,“我这里可没人帮你通传,下次你还是跳窗进来,只是宫中的侍卫居然都没发现你?”
曹玉清秀俊逸的脸越发红了,双手连动都不敢动,保持僵硬,乌黑的眸子中却闪过一丝骄傲,“公主,这越国宫中的侍卫比起我慕容国的宫中侍卫差得远了,”说完之后,意识到慕容国已经亡国,昔日那些情同手足的兄弟也都以身殉国,脸上露出深深的哀伤。
唐越萌敛起了笑容,她接收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在慕容嫣过去的十七年人生,作为慕容国最尊贵的公主,享尽荣华富贵人间尊崇,国破后的这一年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若不是自己穿越过来,怕是慕容嫣一天都忍不下去,这朵温室的娇花啊,怎么能经受住这么多风刀霜剑。
想想过去一年的经历,唐越萌握紧手心,暗暗发誓,自己受到的屈辱和折磨一定会十倍讨回来,眼眸清冷的看着曹玉,“你放心,此间所有人都会为我慕容国所受到的一切陪葬,他日这个宫里所有人都只会是我慕容国的人。”
曹玉心情激荡,目光炯炯的望着唐越萌,听着这位公主的计划,“曹玉,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之前让你到越国市井中宣扬传言可成功?”
曹玉用力点点头,“公主,我利用不当值的日子故意去酒肆喝酒,找了几个地痞泼皮将这些传言放了出去,每次我都是乔装打扮,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按照公主吩咐,那些泼皮也被我找个机会关到大牢里去了,即使有人追查,他们也不会知道的。”
唐越萌满意至极,她向来做事情滴水不漏,绝对不会给到敌手一丝机会,“曹玉,你做的很好,这个传言既然已经传了出去,越国皇帝必然会派人打探,如今越国连年征战国库空虚,这笔财富无论如何他誓要拿到,有所图之必要有所付之,我们就会有机可乘,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越国国内势力、其它十五国必然也早已知道消息,他们一定会觊觎这笔财宝,只要我因势利导,必然能为我所用。”
曹玉表情复杂,心疼的看着唐越萌,他自十岁入宫作为慕容嫣的护卫,远远望见六岁的小公主笑得明媚灿烂,就将她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他的公主一直纯真无暇,却在这短短一年内变得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她究竟受了多少折磨和欺辱?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句话,“公主有命,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曹玉,谢谢你。”
唐越萌暗自猜测越国皇帝究竟会寻找谁来打探消息?这等机密事情,他应该不会寻找常人,想来想去,估计这个重任一定会落在相国大人的身上,这几日她已经从明溪宫几位粗使宫女那里打听到关于相国大人的一些事情。
相国大人名曰林昊,是越国少有的青年才俊,他幼年家贫父母双亡,靠着自己努力考取功名,为官清廉为人正直,一步步坐到相国这个位置,深受皇上的信任,以上这些话是那些宫女们红着眼睛流着口水描述之。
唐越萌有些疑惑,按照他们描述,这个男银简直是绝世奇葩啊,不贪钱财不好权势不近女色,玛丽隔壁的难道他打算在这乱世写一本情操转记,这等圣人自己是没办法攻下的,不过历朝历代能出几个这种人就不错了,君不见包拯海瑞难见,李林甫严嵩遍地都是,这个相国大人自己一定要见识见识。
于是相国大人有意亡国公主有心,两人很快便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在御花园相见了,那一日唐越萌在御花园准备为越明溪采择鲜花,远远便望见相国大人向这边走来,她心中一动,看来那个家伙也在找这个机会,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她眼珠一转,在旁边找了个青石背后的偏僻之地,抱膝坐了下来,望着前面的一汪深潭,酝酿了一下感情,顿时一行行珠泪沿着腮边流了下来,这年头,一个哀伤无助的亡国公主不会让人有太多的戒备心理,怜惜都还来不及。
话说相国大人林昊接过皇上的旨意,这几日一直在市井中调查传言的真实性,他微服出巡,悄悄探访,听过的每个人都说的言辞凿凿,似乎当日慕容皇帝埋珠宝自己都是亲眼目睹一般,有个越国的士兵更是信誓旦旦发誓,他当日在攻破慕容国都城的时候,亲眼看见慕容国皇帝杀了身边的心腹灭口。
经过一番明察暗访,林昊半信半疑,这些传言可信又不可尽信,如今一切因果落在慕容国的亡国公主身上,看来自己要找她试探一番,他经过明溪宫的时候,问了几名侍卫,都说这位公主去御花园了,因此他便向御花园匆匆而来。
六月的天气里,空气中都满是燥热,所有的妃嫔们都去避暑了,御花园中空无一人,林昊绕着御花园中的清湖湖畔走了几圈,才远远发现湖畔青石旁,一个娇小的声音抱膝坐在那里,出神的望着水中几株盛开的的莲花。
他缓缓走上前,正准备试探的问道:“你可是……”一句慕容嫣公主还未说出口,那名女子惊吓的回过头,这是一名清丽可人的少女,肌肤白皙如玉,一双明眸顾盼如水,他见过美人无数,这名少女不过中人之姿,只是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犹如梨花带雨,让他心中不由一动。
眼前这名男子长身玉立,秀眉凤目,唐越萌顿时脑中只剩下一个词语,绝色,她自付见过美男无数,如凌傲天、七王爷个个堪称极品,但是和这个男子比起来,终究缺少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他站在那里就犹如一颗未经任何雕琢的夜明珠,自然散发着一种高贵清雅的气质。
她向来善于掩饰自己,暗咽口水,眼神满是戒备,“你是何人?”
林昊笑了笑,眼眸中满是温柔,他几乎可以判断这名女子到底是谁,“你可是慕容嫣公主?”
唐越萌故意晃了晃神,做出一副被公主这个词充分唤起伤心往事的模样,眼圈有些红,“亡国之人,不提也罢,我叫慕容嫣,你究竟是何人?”
林昊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光芒,唐越萌何等狡猾,那是同情,她绝对没有看错,这个相国大人居然对自己是同情,站在国家的角度上,他可以有怜惜有安慰,但是绝对不应该是同情,难道说这个相国大人有秘密?
林昊随意的在唐越萌身边坐下,姿态洒脱举止飘逸,犹如一株临水而立的青莲,极清极淡极雅,抬眸一笑,越发显得风华绝代,唐越萌心中连呼吃不消,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倾国倾城倾人心,难怪阅人无数的越明溪都沉了进去。
“我叫林昊,是越国的相国,慕容公主,今日怎么有兴趣在这里一人独坐?”林昊柔声问道。
唐越萌的目光略过林昊,在他的脸上未作任何停留,只是哀婉的看着水中白莲,恍惚的称呼一声,“见过相国大人。”
林昊见到唐越萌压根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心里有些诧异,他虽然性格沉稳冷静,但是走到哪里少有女子不对他倾心爱慕,如今见到一个异类,自然说不出的感觉,想了想,开始往慕容国这个话题引,希望最终能够得到可靠的消息,“公主,这里的白莲向来开的茂盛,不知和公主之前见到的对比如何?”
唐越萌淡淡回了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林昊有些吃惊,试探问道:“公主可是想念慕容国了?”
唐越萌暗自点头,好极了,这会子想试探老娘,老娘就先试探试探你,她眼神立即变得落寞,叹息一声,轻轻吟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心中暗自吐槽,穿越女嫖诗词这一金手指,老娘如今终于用上了,只是想不到居然上一曲这首怀念故国之词,想必李煜泉下有知,也会感慨的,只是男人吟诵这个一定会让人想起有叛逆之心,女人吟诵这个那就只能让人感念她的忠贞了。
林昊瞬间呆怔,口中喃喃自语,“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心中有些警觉,自己过于感情外露,他抬眸望向唐越萌,发现她只是望着那几株白莲,看都没看自己,心中大定,眼前这名才华横溢的女子像迷一样,林昊微微眯眼,似乎很有趣。
唐越萌心中冷笑一声,这么多词句唯独这一句打动他的心,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相国大人一定有秘密,老娘吃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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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萌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位相国大人一定重要的秘密,也许他和自己的身世相同,也许他曾经经历过更加悲惨的遭遇,同命相怜对于两个陌生人来说,是最好接近的途径。
林昊听完唐越萌的诗词有瞬间的恍惚,他向来冷静沉稳,稍稍克制便恢复了清明,轻笑一声,眼眸越发似水,温情脉脉的看着唐越萌,那目光温柔的似乎要熨帖她满身满心的伤痕,“公主才华横溢,林某佩服,公主莫在哀伤了,皇上向来仁义治国,必会对公主礼遇,公主可以放宽心,只管在越国安度日子便是。”
唐越萌的眼眸中依旧是掩盖不去的浓浓忧伤,她强颜欢笑,“亡国之人,皇上能够不计前嫌,给我一个容身之地,我已经万分感激了。”
林昊点点头,试探问道:“我听闻慕容国昔日有笔财宝,公主可需要越国帮助取出来用于人民,他们经历多年征战,天灾*,也算给他们一些恩德?”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取出来之后还轮到老娘做主,早就被你们皇帝抢去了,不要说这笔财宝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就算是有也是老娘用于活命的筹码,真当老娘是傻瓜啊,她心中腹诽,眸中却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眼睫低垂,避开林昊的灼灼目光,嗫嚅的说道:“哪里有什么财宝,相国大人说笑了。”
林昊不再言语,心中却暗自起疑,看来这笔财宝应该是属实,慕容嫣年岁幼小,性格单纯,还不懂掩饰自己的感情,难怪越明溪曾经告诉自己这个亡国公主有些单蠢,自己当时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只是性格单纯不谙世事罢了,这样的女子原本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简单无忧的生活,只可惜国破家亡,沦落至此。
心中一软,林昊的语气愈发柔和,“传言罢了,当不了真,好好过你的日子,无论前途如何,世事多桀,总是要向前看的,公主若是有事情需要林某的帮忙,只管来找我。”
唐越萌微微咬唇,眼波潋滟,泪光蕴含,越发显得孤助无依我见犹怜,“相国大人你是个好人,嫣儿身世飘零,还是不要给相国大人惹麻烦了,相国大人的好意嫣儿心领了。”相国大人,你对我的最大帮助就是快些加入老娘的后宫,老娘还需要你去摆平那个女人呢,哼,越明溪你对老娘的便宜爹用美人计,老娘就对你用美男计,咱们谁也不吃亏。
林昊心中越发柔软,这个亡国公主虽然单纯,却也是知晓事理之人,她自知身份尴尬,恐怕自己接近她会引起皇帝的猜忌,因此善意的提醒自己,这个女子虽然命运坎特,却依旧保持善良之心,眼神黯了黯,在这乱世中,单纯善良的人怎能活得下去,心中忽然起了怜悯之心,若是自己能够护得她周全,也算全了多年来的心愿。
“公主,林某还有要事,先走了,改日公主若有事情,可去找明溪宫的李侍卫,他必然会帮助你的。”林昊疏朗一笑,向着唐越萌点点头,便先行离去。
唐越萌望着相国大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谋略,按照这个男人的表现,他极有可能是哪个亡国之后,若是自己用倾国财富作为诱饵,助他复国,也许能和他结为联盟,他在越国也算权势熏天,自己就算有了复国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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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前往越国皇帝的御书房回禀自己的探访结果,发现越国的太子越量也在,连忙恭敬的请安,越量从鼻中哼了一声算是见礼,林昊内心苦笑一声,太子向来和自己不对味,这已经是满朝皆知的事情。
每逢皇上有事情交给自己或者吩咐自己督办,这位太子总是会横插一脚,或指责或谏言,总之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定会反着来,而且太子性格浮躁脾气暴虐,喜浮华奢靡小人谗言,更好女色,看到有些颜色的女子想方设法要弄到手,朝中民间颇有怨言,一些大臣常常哀叹,若是皇帝百年之后,朝政落于太子之手,越国怕是危险之极,只怕到时候自己已经没命存在。
林昊想的虽多,面上却愈加恭谨,垂手立在一旁,越国皇帝见林昊来御书房,必有重要之事,微微颔首问道:“林相国,你来御书房必有要事禀告朕,所谓何事?”
林昊应了一声,将这几日的调查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禀告,“回禀皇上,皇上交待臣的事情臣经过探访,查实民间传言确为属实,有越国士兵曾经见过慕容国废帝破城前将自己心腹灭口,臣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曾试探过慕容嫣公主,她言辞闪烁神色慌张,怕是慕容国的财宝确有其事。”
越国皇帝感兴趣的嗯了一声,“你如何试探的?”林昊将自己试探慕容嫣的话仔仔细细的复述一遍,越国皇帝细细思索,慕容国的这个公主和明溪迥然不同,他对于越明溪和萧腾之间的事情有些了解,这个女子若是稍微机灵一点,必然会发现两人蹊跷,可见也是个蠢物,相国大人这等精明之人试探,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可见慕容国的财富这个传言绝非空穴来风。
他想了想,问道:“林相国,朕命你从慕容嫣处套出这批财宝的埋藏地点?你可有把握?”
林昊有些踌躇,他想到唐越萌的那首词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心中不忍,于是回禀道:“启禀皇上,这位慕容公主虽然单纯,但是据臣观察,她性情刚烈,对于慕容国颇为忠贞,怕是不会轻易说出这个秘密。”
越量早有些不耐烦,立刻打断林昊的话,嘲讽的说道:“父皇,区区一个亡国公主何必劳林相国的大驾,儿臣必有办法让她乖乖的说出来。”
林昊心中大急,他深知这个太子残忍暴虐,若是慕容嫣落在他的手里,怕是生不如死,他想了想,以退为进,淡淡说道:“太子所言极是,亡国公主应该是最后一个知晓这个秘密的人。”
越国皇帝眉头微皱,瞪了太子一眼,“朕向来以仁义治国,难道你居然忘记不成,慕容嫣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秘密的人,你若是严刑拷打,万一她挺不过去或者性子倔强咬舌自尽,岂不是人财两空,这件事情要想个万全之策,既能得到倾国财富,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他想了想,对越量说道:“去明溪宫吩咐明溪来见朕,”“是,父皇。”
一盏茶的时间,越明溪袅袅娜娜的跨入殿中,见林昊立在一旁,不着声色的送了一个秋波,林昊心中厌恶,垂眸装作未曾看见,越明溪不由有些失望,她自诩了解天下男人的心,只要自己存心想得到,没有不到手的,未曾想到这个男人却连接近都无计可施。
越国皇帝对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心知肚明,他装作不曾发现两人之间的暧昧,对于这个女儿,只要她不去妨碍自己大业,些许小事也就是眼开眼闭罢了,清咳一声,越国皇帝慈爱的招招手,“明溪,到父皇身边来。”
越明溪心中嗤之以鼻,这副慈父的模样装给谁看,面上却是受宠若惊,嫣然巧笑,姿态翩然的走到越国皇帝身旁,撒娇般的扯住他的衣袖,“父皇,这么急唤儿臣来何事啊,明溪还没梳妆好,被相国大人见到不齐整,明溪怎么好意思?”
林昊扯动嘴角笑了笑,继续装作墙角蘑菇一般,不动不响不言不语,越国皇帝呵呵一笑,“明溪,今日为父有事告知你,慕容国的公主慕容嫣已经入宫一年多了,朕打算在宫中为她举办宫宴,届时朕会宣布纳慕容嫣为妃,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你回去先告知慕容嫣,让她高兴高兴。”
一语既出,越明溪和林昊都有些呆怔,林昊眼前不由浮现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容颜,心中暗自嗟叹,本相帮不了你了。
越明溪很快敛了神色,面上出现惊喜的模样,“父皇,儿臣和慕容公主关系匪浅,有了父皇这层关系就更加妙了。”
越国皇帝点头微笑,成为朕的女人,这是莫大荣耀,不但可以收服慕容国遗民的心,自己再稍加宠爱,还怕她不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届时得到慕容国的财富,一统天下,一箭双雕之计。
越明溪回到明溪宫,越想越生气,劈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统统扔到地上,犹不解恨,将房中的瓷器器皿继续摔了个稀巴烂,唐越萌伺候一旁,觉得越明溪这个无名火发的莫名奇妙,她此时和越明溪的关系还算不错,于是斗胆问道:“公主因为何事心烦?”
越明溪见她发问,愈加烦躁,冷哼一声,带了点嘲讽问道:“你猜猜看?”
唐越萌想到上次越明溪说过,皇帝想让她嫁给秦国的皇帝为妃,秦国皇帝已经年逾花甲,嫁过去就是守活寡,她神色一变,看看四周没人,跪下回道:“公主,是不是皇上让您嫁给秦国皇帝,万万不可,嫁过去您这辈子就毁了啊。”心中暗道,秦国皇帝太年轻了,最好嫁给他老爹,这辈子抱着个黄瓜度日算了。
越明溪愣了愣,她没想到唐越萌将自己只说过一次的事情居然放在心上,想了想,冷笑一声,“怎么,不嫁给秦国皇帝,嫁给你那个驸马,你就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