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证道上古（四）

    “魂归去兮，抚魄归岸！”
    太仓城。
    满城白色旗幡，血迹斑驳。
    阴风怒号，昏暗的天穹之下，染血的太仓城散发着阴森的气息，那丝丝的黑雾萦绕城中，不断地传出哭泣、哀嚎的声音，仿佛有苍生在不甘地要爬出来。
    城墙之上。
    秦煌一人站立着。
    他的口中诵念着悲戚的经文，声音远远地传荡在太仓城的上方虚空，随着声音不断地传出，那黑雾之中的冤魂之音渐渐地沉了下去，被阴风黑雾笼罩的太仓城，终于见到了昊日。
    秦煌久久地望着太仓城。
    楚歌与秦弦走了上来。
    秦煌忽然叹道：“世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厉鬼冤魂、妖魔鬼怪，而是心！何壁司三十年前，登门拜访，向我学习修炼血道，我自创血道，苦于无法传扬，见何壁司等人主动登门，便悉心传授，但谁能想到，何壁司为了走捷径，得到更强大的力量，而走了绝路，人一旦有了野心、贪婪、欲望，他会做出任何事情！”
    话语一顿，秦煌微微仰头，沉声道：“谁都不会例外！”
    楚歌深以为然。
    修炼者，修的是道，世人常说，大道坎坷，无数天才尽夭折，但道真的危险吗？
    或许，危险的从来都不是道本身，而是求道过程中的道友。
    “道本身是没错的，秦兄，你之血道独辟蹊径，深奥繁杂，可参造化，千万不要放弃，等你证道成帝，自然不愁如何传播血道。”楚歌再次劝慰秦煌，他生怕秦煌做出了与历史不同的抉择，万一他放弃了血道，那就无法证道成帝，那么秦弦也就活不到三十六纪元，那楚歌也不会认识秦弦，甚至，会因此丧命！
    这就是蝴蝶效应！
    别忘了，秦弦曾多次救了楚歌的性命。
    这一系列反应，都是因果。
    “证道成帝？”
    秦煌转头，盯着楚歌，“你比我的希望更高吧？”
    楚歌自知失言，打了个哈哈，随口道：“秦兄妄自菲薄了！我的战力虽强，却不如秦兄自创血道惊才艳艳，境界也略逊色于秦兄，依我看啊，秦兄必然成就仙帝之位！不信，咱们打个赌？”
    “什么赌？”
    楚歌道：“若证道成帝的是秦兄，那秦兄成仙帝之后，就答应我，要为我做一件事！”
    “万一是你？”
    “同样如此。”
    “好！一言为定！”
    秦煌满口应允，心里有些欢喜，在他看来，这一纪元的仙帝，必是他与楚歌其中之一，若能得未来仙帝的一句诺言，那可是无价的！
    楚歌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回到三十六纪元，看一看血帝秦煌的面色......对了，那时的他是一具骷髅，看不到他的脸色，倒是可惜，秦煌挺英俊的男子，竟成了日后的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就此别过吧。”
    楚歌于太仓城与秦煌告别。
    事实上，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但楚歌已经能够确定，血帝秦煌不是时馗大帝口中的神秘人，那就没必要再与秦煌相处，而楚歌在这个纪元，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临别前，秦弦抱着古琴，对楚歌道。
    “一定可以。”
    楚歌十分肯定。
    闻言，秦弦红唇微翘，美眸中盈着微微的笑意，素手轻抚怀中古琴，笑道：“除了那一首倾世，我还创了一首曲子，等我们再见面时，我弹给你听啊。”
    是风华么？
    一抹念头划过楚歌的脑海，此刻的秦弦并不知道，她与楚歌下一次见面时，已是在三十六纪元，这一首风华，隔了非常悠久的岁月，才坐在楚歌的对面，弹奏给楚歌听。
    “好。”楚歌说道。
    自北域与秦煌父女分别之后，楚歌来到了东域，凝望着眼前十分鼎盛的青莲圣地，楚歌身形微顿，念及后世的策天仪器灵仪姐姐，忽然挥了挥手臂，施展法诀，换了一副容貌，拜访青莲大帝。
    听闻是瑶池楚歌拜访，青莲大帝不敢怠慢，连忙将楚歌请了进去。
    虽然青莲大帝并未前去瑶池盛会，但这些时日，瑶池之地发生的事情却轰动了诸天世界，瑶池楚歌，名满诸天，一时间炙手可热，这一代的青莲大帝名为江辰，正巧是叶清扬的师弟。
    江辰、叶清扬这一辈，这二人是青莲圣地最出众的，尤其是叶清扬，早在踏入圣境之前，就展露出了仙帝之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继承青莲大帝之位，但结果，却令人大跌眼见。
    “楚帝降临青莲圣地，不知可有何事啊？”江辰问道。
    楚歌沉吟道：“实不相瞒，我想见一见策天仪器灵前辈，有事询问，不知可否通报？”
    见道器器灵？
    江辰微惊，神色有些凝重，这可不是一般的事，道器器灵是青莲圣地的根基，连他想见策天仪器灵都不容易，楚歌一个外人，如何能见策天仪器灵？
    沉思许久，江辰苦笑道：“也罢，楚帝，我去问一问器灵前辈，若器灵前辈不愿，那我就做不得主了。”
    话罢，江辰匆忙离去。
    约莫一盏茶工夫。
    江辰回来，神色惊异，对楚歌道：“器灵前辈愿意见你。”
    楚歌跟随江辰，走着熟悉的路，进入青莲圣地的神秘空间，宛若浩瀚星空般的苍穹之下，策天仪本体在楚歌的视线中出现，虚空中，熟悉的仪姐姐与三十六纪元的模样一致。
    将楚歌带到这里，江辰对着仪姐姐微微躬身，接着离开。
    “江辰说你是瑶池盛会之上突然出现的绝世强者，比叶清扬还强？”仪姐姐一双眼眸直直地盯着楚歌，十分锐利，仿佛要看尽楚歌的灵魂，还不待楚歌开口，她就立刻摇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这不可能！”
    “你是谁？来自哪里？”
    仪姐姐冷喝道。
    策天仪有监控诸天苍生的命格之能，包括叶清扬、秦煌等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她却找不到楚歌！
    完全没有楚歌的蛛丝马迹！
    楚歌嘴角微抽，他倒是忘了这条，他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只好直接转移话题，对仪姐姐道：“器灵前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我对青莲圣地及器灵前辈绝无恶意，我来，只是为了我的朋友秦煌而来。”
    仪姐姐依然盯着楚歌，似乎想要看出楚歌是否说谎，神色略微缓和。
    楚歌接着道：“叶清扬设下瑶池盛会，目的是对付秦煌，但我个人觉得，叶清扬有问题，他之前是青莲圣地的预选圣子之一，天赋极佳，为什么被逐出了青莲圣地呢？”
    “你竟然知道他是被逐出青莲圣地的！”
    仪姐姐再惊，“你说的没错，叶清扬的确有问题，我反对他做青莲大帝，自然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