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活下去

    入眼，是高耸入云的石殿，巍峨壮观，气势恢宏，沧桑古朴，只望了一眼，便有无尽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那石殿之上，满满的都是岁月的痕迹，爬满了青苔绿藤，那青苔如葱茏的绿草，绿藤比楚歌的腰身还粗，其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那尖刺是银色的，冷光骤现，蕴含至毒。
    说是石殿，其实就是简单地用几块无比巨大的青石，搭建而成的建筑。
    但青石却并非简单的青石！
    不仅材质非凡，青石上还篆刻着繁多的咒文，画着许多古怪的图案，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跟随撼青三人步入天辉部落，楚歌双眸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四方，在他的视线之中，出现很多幼年的巨灵族，身高百丈，但在他们的脸上，却毫无人族儿童的纯真快乐，他们神色坚毅，双眸狠戾，身上洋溢着冷酷的杀意，显然是历经沙场，对巨灵族而言，他们生下来，就是部落的勇士、战士！
    一辈子，都在为部落战斗！
    仿佛受到天辉部落气氛的烘染，楚歌的心情也沉重了些。
    楚歌看到了不少重伤的巨灵族，奄奄一息，更看到了巨灵族石殿之后的那一座白骨累累的坟山，矗立在坟山之上的，是一块块石碑，有的有名字，有的则是无字碑，粉身碎骨，连他们亲人都认不出他们的身份，而他们被葬在这儿，不灭的英魂，千秋万代，都护卫着天辉部落的族人们。
    西北角的坟头之上，残破的黑旗招展。
    撼青指着那面黑旗道：“天辉部落的黑旗军，全部由尊者组成，多达百位，曾是我天辉部落最强大的主力军，一百年前，梦魇部落大举入侵我们的家园，黑旗军阻敌于落日峡谷，坚守数月，为天辉部落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但最终，黑旗军全军覆没，和梦魇部落拼的鱼死网破，使之暂时再无继续进攻的实力。”
    “瞧见东边那最大的一座坟墓了么，他叫符逵，生前是天辉部落天赋最高的天才，年纪轻轻就踏入轮回境，圣人之境指日可待，但听闻梦魇部落死灰复燃，亡我之心不死，危难之际，符逵请命，自愿刺杀梦魇部落首领，他去了，他败了，被俘获之后，梦魇部落用九根锁魂链洞穿了他的身躯，那锁魂链燃烧着他的血液，拷问其灵魂，所受之遭遇，鬼神共愤！”
    “符逵魂飞魄散，梦魇部落命人送来符逵的尸体，并扬言道，天辉部落有意染指梦魇部落，梦魇部落对我们宣战！那一战，天辉部落再次元气大伤，我的儿孙们，无一生还！”
    ......
    楚歌静静地倾听着撼青讲诉天辉部落的往事，一言不发，心中却感慨良多，是梦魇部落错了吗？
    不。
    梦魇部落没错。
    站在梦魇部落的角度来看，他们同样是为了生存而战！
    但对天辉部落而言，他们所受的创伤，全部都是梦魇部落施与的，那梦魇部落就是错的！
    世上本无绝对意义的对与错，皆是利益相关。
    “生存。”
    楚歌吐出两个字。
    撼青猛然盯着楚歌，捏着拳头道：“巨灵族不求什么，我们要的只有三个字，活下去！”
    楚歌默言，是啊，多么简单的要求啊，只要活着，就足够了！
    但即使如此，活着，对巨灵族也是奢侈。
    由于修为低，幼年的巨灵族是要进食来维持生命的，以他们那巨大的身躯，强大的体魄，每天的进食量是一个巨额数字，贫瘠的巨灵界根本供不起这么多巨灵族，为了赖以生存的资源，唯有杀戮，方能解决问题！
    巨灵族不仅吃野兽，连同类，都吃得下。
    “相信我，只有统一巨灵界，才能改善这种局面。”楚歌安抚撼青道：“稳定的秩序之下，才能构建良好的世界，战乱不断，那巨灵界便愈发贫穷！越穷，杀戮越多！这是一种恶循环。”
    撼青微微点头，似是认同楚歌的话，但转而问道：“但你想过么，稳定的局面，带来的不仅是巨灵界的发展，巨灵族的人口也会剧增，所需的资源更多！曾有一位仙帝，如此评价我们巨灵族，说巨灵族会被时代所淘汰，整个种族，迟早淹没在时间长河中，因为我们的种族是落后的。”
    楚歌皱着眉头，哼道：“混账话！哪位仙帝说的？”
    撼青摇摇头，太过久远，无法考究了。
    仪姐姐忽然道：“是乾龙仙帝说的。”
    “东域乾龙圣地的仙帝？”
    楚歌恍然，他对乾龙圣地可没什么好感，那些人，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种虚伪而自大的味道，果然是一丘之貉，那乾龙仙帝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也不是啥好鸟。
    “诸天的亿万种族都是平等的，从无落后一说，也许，是你们没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楚歌挑了挑眉头，长叹道：“他日，我若为仙帝......”
    “如何？”仪姐姐微歪着头问他。
    楚歌想了半晌，却是化作深深一叹，想说的话始终没说出口。
    “对外隐瞒我的身份，我不想暴露踪迹。”楚歌对撼青三人道。
    三人连连点头，他们自是懂得万一楚歌暴露踪迹，将引来怎样的杀身之祸。
    撼青问道：“那如何称呼你呢？”
    楚歌沉吟半晌，道：“无名吧。”
    楚歌暗自思量，无名啊无名，不知是你先统一九煌界呢，还是我先统一巨灵界呢？
    将楚歌安置在部落里，撼青三人告辞了。
    楚歌转身对仪姐姐深深一鞠躬道：“请仪姐姐助我。”
    仪姐姐双臂抱胸，瞧都不瞧楚歌，淡淡道：“我乃策天仪器灵，不是你的奴仆。”
    “仪姐姐要看着我送死吗？”楚歌问道。
    “当然不。”
    楚歌笑了：“若我被梦魇部落强者围攻，置身险境，仪姐姐是救，还是不救呢？”
    “呃......”仪姐姐愣了愣，“好无耻的小子！”
    被天雷烤熟的小梼杌终于苏醒，一张嘴，就飘出一缕青烟，带着微微的温度，缓缓地睁开眼睛，待到看清楚歌与仪姐姐，小梼杌扑通一声坐起来，直把石殿撞得轰隆响，细细地感知体内状况，小梼杌惊喜欲狂，哈哈大笑，对楚歌吼道：“楚小子，快来跟你梼杌爷爷大战一场！”
    楚歌一听，略微冷笑道：“你皮痒了是吧？”
    “本尊不仅迈入了圣境，还掌握了天火，哈哈，直接到达一流圣人的实力！”小梼杌猖狂大笑，圣人不再细分境界，只要天赋够高，一入圣境便无敌同境，达到圣人巅峰，都是有可能的。
    “果真掌握了天火。”
    楚歌心惊，怪不得这家伙如此嚣张跋扈，恢复了桀骜凶狠的本性，原来是自恃掌握天火，自信可与楚歌一战！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楚歌瞥着他。
    “来来来！”
    小梼杌浑身气势爆发，圣人之威滚滚而来，如洪水汹涌，“本尊让你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