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2.大鱼

    “这里是哪里？好黑啊。”
    一道意识醒来，入眼尽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他不知这是哪里？他又该去哪里？
    他就这样这片黑暗中徘徊着了不知多久。
    有一天，他累了，他受够着这样暗无天日，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了。
    他不要这全是黑暗，他要其中多一抹彩色。
    但这黑暗不允许，这里没有改变。
    你改变不了什么，永恒的接受这一切吧。
    但那意识这次却没有屈服：“不！我不接受！
    那意识四处挥拳，试图击破这黑暗，但无法对这黑暗造成丝毫影响。
    别反抗了，这就是你的命。
    那意识高举起手吼道：“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
    “啊！”
    那意识将手猛然插入自己的身体，接着他竟从身体里抽出一把血气萦绕的长刀。
    “天若挡我，我必逆天！”
    “那怕拼尽一切，我也要斩断这黑暗！”
    “刀斩生死！”
    他挥出长刀，漫天的血气终将这黑暗的世界染了一抹血红。
    血红之后，是一点亮光透了进来。
    ......
    “呼呼～”
    方舟从黑暗中睁开双眼，身前是一片阴暗的水域，周围是青灰色的岩壁，自己似乎是在一个与水域相连的洞穴底部。
    一道声音在方舟脑中响起：“你醒了。”
    方舟环顾四周：“谁？”
    前方的水面泛起微微的波澜，一条样貌奇特的红色大鱼从水下浮现。
    大鱼头颅硕大，头上向后生长着一对如同鹿角一般的角，两侧的鱼鳍极长，宛如一对羽翼。
    但这大鱼此刻的状态却不太好，眼睛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大鱼向前游了一下：“是我。”
    方舟盯着大鱼：“你会说话？”
    大鱼没有开口，但声音却在方舟的脑中响起：“不，这只是意识上的交流。”
    “意识，没错。”
    “你是在等我？”
    “是的。”
    “等我为何？”
    “说声谢谢。”
    “为何谢我？”
    “谢谢你帮我摆脱了宿命。”
    “宿命？”
    方舟再问：“是你把我吃掉的吗？”
    大鱼没有否认：“是的。”
    “为何又把我吐出来了？”
    “我并不想吃你，只是想请你帮我。”
    “既然你要谢我，那就说明我帮到你了？”
    “是的，你取走了那把刀。”说着大鱼往方舟的左手上瞄了瞄。
    方舟这才把察觉左手有些沉重，似乎握着什么。
    方舟低头一看，左手上正握着一把长刀，露出的些许锋刃正冒着猩红的血气。
    这不正是那把诡异的长刀嘛！
    方舟举起这把刀问道：“这把刀究竟是什么？”
    大鱼看到这把刀身体下意识后游了几步，它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怨恨。
    大鱼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这把刀对每个人的意义是不同的。这刀对我来说是诅咒，是痛苦的根源。对你，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把刀在等你，等了更久很久。”
    “这把刀......在等我？”
    方舟握着这把刀，确实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仿佛本来就应是这样。
    ......
    方舟握着刀：“可以和我说说它的故事吗？”
    大鱼沉默了许久，黯淡的眼睛中闪过追忆：“我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时间太久了，我都忘了。”
    大鱼缓缓说出了它的故事：“我还记得夕阳下的游泳，那是我逝去的青春。那时风和日丽，春暖花开。我最爱的春还活着，当时我们每天在一起，我会给她捉来她最爱的白磷虾，她会给我戴上石花海草编成的帽子......”
    之后，方舟听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言情故事，别的没听出什么，只是觉得这条鱼的文采很不错。
    大鱼讲了半个多小时的爱情故事后，终于切入了主题：“我本以为我的一生会这样过去，直到那一天，那样美好的日子戛然而止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我外出给春捉白磷虾，但那一天，我成为了猎物。我被一个人捉住，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记得他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说到这，大鱼的眼中泛着仇恨的光芒
    “他抓住我后，把这把刀塞进我肚子里，还和我说以后会有人来取走那把刀的。然后就离开了，我也再没见过他。”
    “这把刀进去我身体后，我就失去了自己。但我再次清醒过来时，时间已经过了千年。我的春，她已经去了奈落。只留下我一条鱼孤独的活着。”
    “这把刀带给我无尽的力量和无穷的生命。但我却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春已去，我犹在。”
    “我横扫了这个星球的所有强大的生命，但我依然活着，无尽的活着，痛苦的活着。我想死，却死不了，这把刀是诅咒，我摆脱不了它。”
    “无尽的岁月中，我吞食了数以亿计的生命，其中大部分的都被这把刀给吞噬了。”
    “我过得越久，我就越强大，但也就越痛苦。我知道这把刀是痛苦的根源，诅咒的所在。我想要摆脱这一切就要摆脱那把刀，我开始有意识吞进一些智慧生物，让他们去拔刀，带走这把刀。但那些家伙，都在拔刀的瞬间就死去，他们无法承受这把刀的诅咒，只有承受的了诅咒，才能驾驭这把刀。”
    大鱼看着方舟：“终于，在这一天，我等到了你。你就是那人所说的拔刀之人。为了你，我等待了很久很久。但我不恨你，我感谢你，让我摆脱了这无尽的诅咒，谢谢。”大鱼的眼神愈发的黯淡。
    “我终于可以去奈落了，去见我的春了。”
    “终于...终于...春...”
    大鱼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缓缓合上，它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它的身体渐渐下沉，向着深邃的海底沉入，向着奈落而去。
    ......
    “唉～”
    方舟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要叹气，我们应该为它高兴才对。”白启的声音终于响起。
    “它为何会死？”
    “这把刀是诅咒，也是它生命和力量的来源，它解除诅咒的代价就是它的力量和生命。
    白启继续道：“对有它来说，活着才是痛苦的，死才是解脱，我们应该为它高兴才对。”
    “是啊。”
    方舟双手合十
    愿你和你的春在那春暖花开的日子重逢。
    再见了。
    ......
    “白启，我为什么会得到这把刀？”
    “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宿命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