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只是想到，臣妾曾经因为皇后体弱，代为抚养过小皇子一段时日，心中有所感念。”林苏低声回答，“小皇子向来聪明可爱，平日里面又懂事，不会胡乱哭闹……这样的孩子，其实很让人喜欢……”
    说着，林苏的声音也呜咽了起来，太后似乎还想要步步紧逼追问什么，却被皇太妃给打断了。
    “贤妃你怀有身孕，不要流泪，万一伤了眼睛反而不美。”皇太妃脸上带着一丝和煦的笑容，目光跟太后微微一触就又分开，转头看向了林苏，“宫中一连两家丧事，你又是有了身孕的人。虽然大家都知道你跟小皇子之间的情分，可是若是丧事冲撞了你腹中的孩子，就未免不美。依着本宫来看，你还是回去扶柳殿中安心养胎更好一点。不然，只怕不是来帮忙，而是给众人添乱来了。”
    她这番话一口气说下来，根本就没有给人插话反驳的余地，林苏闻言也只得站了起来，行礼：“太妃教训的是，臣妾心中惦念着小皇子和皇后娘娘，所以才过来一看。却没有想到，依着自己目前的情况，是会给大家添乱的。”
    “你自己明白就好，好了，这里也用不着你帮忙，你就回扶柳殿呆着好了。”皇太妃一挥手，再没有给林苏说话的机会，“你们两个丫头，还不扶着你们主子回去。”
    “是，皇太妃。”春燕和秋晏连忙过去，扶着林苏就给太后、皇太妃以及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周淑娴行礼，然后就离开了。
    直到出了朝凤殿，春燕这才淡淡的开口：“主子，皇太妃如此护着你，是否有什么缘故？”
    林苏看了她一眼，这才淡淡的道：“上位者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够随意猜测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句话，不光是说的皇上，还有那些上位者。”
    159 皇家子嗣的问题
    林苏的话让春燕微微一惊，然后才低下了头，低声道：“是奴婢逾越了，请主子责罚。”
    “瞎说什么呢。”林苏淡淡的笑了一下，“你说的对，皇太妃之所以这样百般护着我，定然是有缘由的。”她叹息了一声，“然而，这点甚至于问都不用问。”
    “是奴婢愚笨。”春燕低声应了一声，扶着林苏的手臂低声说：“皇太妃是否是为了良妃留下的孩子？”
    林苏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笑了起来，“那毕竟是皇上的骨肉，小皇子的薨已经让后宫之中哀声一片，若是良妃留下的孩子再因为照顾不适而没了……”林苏叹息了一声，“皇太妃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另外一个皇孙而已。皇上如今登基时日已经不算太短了，若是没有子嗣的话，只怕朝中那些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安分了不少大臣不知道会再闹腾些什么。”
    后宫的子嗣向来是朝中的大事，有无数的眼睛盯着的。如今，司钺好不容易才稳定下了朝中的局势，若是因为小皇子的薨而引发另外一场骚动，只怕目前大好的局势，就真的会被破坏掉了。
    想到这里，林苏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如今蓝侯爷病危，若是大好的局势因为这个而被毁掉，让司钺忙于应对朝政大臣而不能安排些什么的话，只怕真的就是前功尽弃了。再要得到如此好的机会，只怕就不易了。
    想到这里，林苏心中一片混乱，本来已经走进外殿的脚方向一转，就又收了回去。
    “主子，你这是……？”春燕微微一愣，然后才伸手扶住了林苏的手臂，这才低声道：“主子要去何处？”
    “去看看昨天晚上送过来的孩子。”林苏低声叹息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宫女，“良妃娘娘的孩子，被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就安置在娘娘大殿边上的小院之中，是夏妍姑娘给安排的。”小宫女行礼，低声回应：“夏妍姑娘说，这样方便照看皇子。”
    “带我过去看看那孩子。”林苏吩咐，“天气寒冷，春燕，记得把我的银霜炭拨一份到那孩子的院子中，不要让孩子着凉，奶娘那边也要吩咐好了，若是又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我，定然不能亏待了那孩子。”
    “奴婢都记下了。”春燕应了一声，扶着林苏过了门槛，然后才招呼了这名为青霜院中的小宫女过来带路。
    还没有进屋子，林苏就听到了院子中隐隐的哭声。闻声，她立刻加快了脚步，吓得身边的春燕和宫女立刻快步跟了上来。提前开了门，请林苏进屋。
    正抱着孩子哄的奶娘一见林苏急冲冲进来，立刻把小皇子放在了床上，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林苏这才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等到身后的春燕关上了门，这才开口问道：“为何这孩子哭泣不止？”当初她也曾经代为照顾过皇后的孩子小皇子，可是那孩子却是不怎么哭泣的。就算是病痛难过，也不过是低声呜咽两声，一经哄逗就不再哭泣。
    而前世，她的孩子，也不是那种喜欢哭闹的孩子。如今听到在床上的孩子哭闹不止，林苏只觉得心中一片酸涩，也不顾上奶娘的解释，就越过去俯身弯腰抱起了襁褓之中的孩子。
    “是不是想你的娘亲了？”她低头看着脸上还带着一丝泪痕的婴儿，心中一软就抱着他轻轻的晃动，安抚着怀中的婴儿。
    也许真的是婴儿感受到了来自林苏身上的体温和柔情，竟然渐渐止住了哭声，睁开一双乌黑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真乖，不哭了呢。”林苏抿唇笑着怀中乖巧的婴儿，这才觉得有些疲惫。春燕招呼着她坐在了床边，然后才示意一旁的奶娘接过林苏怀中的孩子，这才低声道：“只怕这孩子也是知道好歹的，知道主子对他好，所以才停止了哭泣。”
    “小小的婴儿，又懂得什么。”林苏淡淡的叹了一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低声道：“奶娘务必要照顾好这孩子，无论如何，他都是皇上的血脉，若是有什么疏忽之处，不要说是你，只怕是我都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微微顿了一下，林苏看着奶娘惊恐的神色，这才又慢慢的道：“同样的，若是你能够照顾好这孩子，不要说是我，只怕这后宫之中太后、皇太妃、皇后，甚至于皇上的赏赐都是不会少的。”
    “嬷嬷应该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这点道理，不会不明白吧？”林苏挑眉看着那位姓周的奶娘，不轻不重的敲打她照顾好孩子，然后才又吩咐若是皇子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想她禀告。还有每日里面，皇子的起居饮食都要有记录，晚上拿来给她过目。
    等离开了青霜院，林苏这才松了一口气，“春燕，那孩子那边你让秋晏多多照看一二，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奴婢知道了。主子在乎良妃娘娘留下来的孩子，这些我们这些奴婢都是知道的，因此之前主子休息的时候，已经让秋晏给她把脉，并且调了欣芮过去，让她主持院子中的大小事务，以免出什么纰漏。”
    听说是欣芮，林苏这才略微点头，“这个小丫头心中向来有数，做事又很细致，交由她来主持青霜院中的大小事务，我还是放心的。”
    回了宫殿，林苏才刚刚坐下，就突然觉得腹中微微一跳吓得她脸色都白了起来。一旁才刚刚接手春燕伺候的夏妍被她的样子惊到了，连忙过去扶住了林苏，“主子，是否是身子不适，奴婢去请御医？”
    “没事，不过是……”林苏话说到了一半，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改口道：“去请封御医，就说我腹中不适，请他过来请脉。”
    腹中的跳动应该是普通的胎动，有着前世的景林，林苏明白自己其实并不用太过于担心。然而，她却有着另外的打算。
    如今，小皇子死了。司钺纵然之前有着什么打算，那毕竟还是他的骨肉，他的孩子。对于孩子的父爱在小皇子死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若是能够给他找一个发泄的渠道的话，也许能够把司钺这些对孩子的爱转移到自己腹中的孩子身上？
    160 费尽心机
    就如同林苏所猜想的那样，去请封旌过来诊脉的消息很快就惊动了司钺。当封旌微笑着坐在一旁写安胎的药方的时候，司钺就急匆匆的过来，脸上带着一丝隐藏起来的焦灼。
    “爱妃身体不适就不要多礼了，”司钺挥手让所有人免礼，然后才上前扶住了林苏的手臂，低声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多多休息，不要太过于忧心小皇子的事情吗？后宫之中有太后和母后呢，你又何苦耗费心神，反而影响了自己的胎。”
    “皇上，臣妾无碍。”林苏低头，脸上都带上了一丝绯红。“封御医已经给臣妾诊过脉了。是胎儿渐渐长大，有了胎动。”她说着和司钺一起坐在了软榻上，偷偷的看了一眼封旌，见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这才大着胆子拉着司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皇上耐心等等，说不定过会儿我们的孩子还会动呢。”
    “是胎动？”司钺任由林苏拉着他的手放在了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却依然不放心，转头看向了已经写完药方的封旌确认。
    封旌微笑着点头，道：“臣已经给贤妃娘娘扶过脉了。贤妃娘娘脉象平稳而有力，皇上不用担心。之前娘娘之所以觉得腹中不适，只是因为胎儿已经成型，胎动比较频繁造成的。这说明腹中的胎儿一切正常，是好消息。”
    “原来如此。”司钺慢慢舒了一口气。
    “正是如此。”封旌笑着点头，“臣已经开了安胎养气的药给娘娘服用，只要好好安养，五个月之后定然能够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嗯，你先下去吧。贤妃这里的情况，还要封旌你多多费心。后宫正值多事之时……”司钺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吩咐道：“这样吧，每日午后封旌你都过来给贤妃把一次平安脉。”
    “皇上，”林苏闻言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安的低声开口：“这样是不是不太符合规矩。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子，这样是否太过于招摇了。”
    “朕又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所为的不过是我们的孩子。”司钺的手轻轻的在林苏的腹部抚摸，突然瞪大了双眼，如墨一样的眸子中闪动着惊讶和喜悦。
    “朕真的感觉到了你腹中的孩子在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刚刚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在动呢！”
    “之前臣妾可真的是被吓得不轻，只觉得腹部一阵动静，所以才慌忙失策的让人请了封御医过来。”林苏抿唇笑着，脸上带着一种幸福的表情，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皇上，臣妾会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的，至于让封御医每日午后过来诊脉的事情，不如……”
    “不行，朕不放心。”司钺听到林苏这么说，脸色又略微沉了下来，“爱妃要知道是青年有轻重缓急。这关系到我皇室的子嗣，向来就算是太后和皇后，也是能够理解的。此事朕说了算，爱妃就不要多言了。”
    林苏听到司钺这么说，这才低声应了一下，不再言语。
    封旌看着他们两个相处甜蜜的样子，只是默默的收拾了自己的药箱，然后就在小宫女的引路下离开了大殿，抬头看着外面晴朗起来的天空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安静的离开了。
    大殿里面，林苏笑着拿出自己给婴儿做的小衣服给司钺看。
    “等到明年春末的时候，孩子只怕就出世了。因此臣妾就用给皇上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给孩子做了几件小衣服。”林苏拿出来还没有做好的半成品给司钺看了看，又拿出来一个做好的绣着童子拿莲蓬的肚兜给司钺看，“皇上看这个，臣妾偷偷做了好久的。”
    “好小呢。”司钺惊讶的看着林苏手中那个小小的肚兜，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才笑道：“爱妃你对孩子的衣物可是比对朕的衣物更用心。”
    “朕的衣物，看起来可是没有这么精致的绣花。”司钺把衣物放心，搂住了林苏的肩膀，低声道：“只是，做这些活，很伤眼睛的。偶尔做一两件表表心意就算了，剩下的还是交给下人们去做好了。”
    “臣妾都是白天光线好的时候做的，皇上不用担心。”林苏笑着把东西交给了一旁的春燕让她收起来，然后才低声说：“还有给良妃姐姐的孩子做的冬衣，虽然早已经准备好的有了，可是臣妾想着这孩子可怜，所以在给自己的孩子做的时候，就也顺手给他做了一件。皇上过会儿，要不要去青霜院中去看看他？”
    司钺沉吟了片刻，然后才轻轻摇头，“那孩子在你身边，朕很放心。”略微停顿了一下，司钺才低头深深的看着林苏，“你做事情向来有分寸，只是在照顾自己方面，总是有些迟钝。要知道，若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话，又怎么去做之后的许多事情呢？”
    “皇上……”迎上司钺的眼神，林苏突然有种所有的事情都被看透的感觉。她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避开司钺的目光，低声道：“你这么说，真的是让臣妾无地自容。”
    “好了，既然你没有什么大碍，朕就回去处理公务了。”司钺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想要起身的林苏，示意她不要起身，这才道：“好好休息。小皇子的丧事，自然有该操心的人操心，你就待在这扶柳殿之中好好休养，不管什么事情记得有朕的旨意在，不乐意去就不要去。”
    “皇上，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林苏并没有按照司钺的话应下去，只是淡淡的表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司钺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仔细想了一下，反而露出了笑容，“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林苏点头，示意一旁的春燕送司钺离开，这才叹息了一声倒在了软榻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色。
    在这后宫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161 皇家族谱
    小皇子的丧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办了下去，甚至于，因为他还没有满一周岁就薨了，所以连着族谱都没有上，更不要说是葬在皇陵里面了。最终也不过是找了一个风水好点的地方葬了。
    为了这件事情，朝堂之上周家联合了几家上书为小皇子请命，让他入皇家族谱，安葬皇陵之内。
    司钺这些天来情绪一直不是很好，甚至于有些烦躁。林苏见他这样，就吩咐秋晏那边准备了一些调理下火的食材，偶尔也会亲自下厨做些食物去给司钺送去。
    司钺也只有在见到林苏的时候，情绪才会略微放松，和林苏说些话，还会抚摸着林苏隆起的腹部感受孩子的胎动。
    看着司钺对待周家腹中的孩子越来关心，林苏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然而，这天午后，她照常送去了百合莲子粥给司钺当做下午的点心的时候，常富贵突然在外面轻轻敲门通报说是皇后过来了。
    周淑娴？
    正坐在书房里间的休息室陪着司钺说话的林苏微微一愣，然后才有些不自在的起身，避开了司钺落在自己腹部的手，低声道：“皇上，皇后娘娘过来必然是为了小皇子的事情，臣妾，还是先回避吧？”
    “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出去就是了。”司钺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头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了外面书桌后面，这才开口让常富贵带周淑娴进来。
    林苏在里间静静的听着房门被打开，周淑娴进来。整个人都慢慢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里间的门帘之后，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书房之中，周淑娴一脸的苍白，唇色苍白而带着一些因为缺水而裂开的伤口，隐隐约约之间似乎还能够看到一丝血迹。
    司钺看着周淑娴再没有以往的精致和美丽，整个人都显得苍白而狼狈，叹息了一声让她起身，“坐吧，你身子不好，精神也不好，怎么不留在朝凤殿之中好好休息，来找朕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有关小皇子的丧事。”周淑娴抬头看了司钺一眼，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委屈，“臣妾知道，皇上不愿意提起小皇子以免伤心。可是，那毕竟是我们的孩子。他虽然还没有满周岁，死后不能葬进皇陵之中……”
    “皇后，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可以先回去休养了。”司钺打断了周淑娴的话，神色冰冷。他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奏折，再也不去看周淑娴一眼。
    周淑娴见状，脸色更是白了一分，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站在了书桌的前面。
    “皇上，臣妾恳求你。臣妾不求让小皇子他入藏皇陵，只求让他能够被记载皇家族谱之上。毕竟，他身上流着的始终是皇家的血脉，更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纵然，父子缘分不够深厚，可是皇上也是抱过他的……”
    “你别在说了，皇后。”司钺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皱眉看着周淑娴双眼含泪的样子，低声道：“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衣服都顶不起来了，看起来像是一阵风就能够被吹走了。你这个样子，朕又怎么放心。”
    “皇上……”周淑娴低声叹息，抬头看着司钺目露哀求。“那毕竟是我们的孩子，臣妾不想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她说上抓住了司钺的手，“皇上，臣妾自知做错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小皇子毕竟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已。如今他已经死了，皇上要如何处罚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可是小皇子毕竟只是一个无知的幼子，皇上纵然对臣妾有什么不满，也不应该责怪在我们已经死去的孩子身上。”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司钺慢慢把手从周淑娴的手中抽出来，“你说的事情，朕都会斟酌考虑的。”
    “皇上，”周淑娴失神的后退了一步，再看了看司钺冰冷的神色，最终忍不住哭了出来，“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告退！”
    她转身离开，司钺却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许久没有动一下。林苏在里间偷偷看着，迟疑了一下，这才掀开了门帘慢慢走了过去。
    “皇上……”她低声叫了司钺一声，然后才扶着司钺坐下，低声道：“臣妾之前听到了皇上和皇后说的只言片语，若是皇上愿意，可否听臣妾说上两句？”
    “说。”司钺沉声应道，却再也没有抬头看林苏一眼。
    林苏心中对司钺的想法和挣扎还是略知一二的。在她的印象之中，司钺虽然是一个看起来冷酷无情的君王，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最柔软的地方。不管怎么说，小皇子都是司钺的孩子，而且还是第一个孩子。林苏虽然能够把司钺对孩子的爱，大部分都转移道自己腹中的胎儿身上，可是却不能抹杀司钺失去第一个孩子的伤痛。
    因此，她在心中把要说的话过了一遍，然后才低声开口：“也许臣妾说的话皇上不爱听，可是俗话说的好，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皇后之前对皇上说的话，全部是出自一个刚刚遭受丧子之痛母亲的心里话。臣妾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当上母亲，可是将心比心却是明白皇后的心情的。毕竟，想要给自己的孩子自己能够给出的最好的一切，是每个身为母亲的女人的本能。”
    林苏看着司钺的表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声音就更加柔和了，“皇上，皇后的要求虽然有些违背祖训……可是，却也不算是过分。小皇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是皇室的血脉，把他的名字记录在皇族的族谱上，也是合情合理的……皇上……”
    林苏上前轻轻的蹲下身，抬头看着司钺，“无论皇后娘娘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小皇子毕竟是无辜的……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他不光是皇后的孩子，更是皇上你的孩子。”
    “苏儿……”司钺低头看着林苏，有些别扭的皱了下眉头，然后才低声道：“你向来明白朕的心意，总是能够猜测到让我为难的缘由。那孩子……那孩子……”
    162 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