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小菜一碟

    张昊山知道夏染并非没有正义感也不是怕惹事，他只是懒得多事——没别的，和马杉杉不熟。
    夏染向来不搭理女生，真和马杉杉不熟，但张昊山不是。张昊山非要管这事，还拿“万一我真陷进去了你救不救”为逼迫，夏染只好出手了。
    夏染劝说张昊山时说了很多，但真实践起来，这事儿在他手上好像又没了难度。
    张昊山尚未从他去接马杉杉的那栋别墅归属中找到线索，夏染便已经从Orange的监控录像里找到了马杉杉近期频繁来往的对象，把截图扔给公安的人比对，分分钟就从数据库里找出了吕祺祥的档案，得到名字以后再让司机旁敲侧击一下马杉杉的司机——就是他，没跑了。
    这人是Orange的常客，于是一切都变得易如反掌。他们找了老油条去跟那几个少年搭话，老油条很轻松地把他们灌得半醉不醒，几个人到底是少年心性，被吹捧到天上去以后真假混杂着说了很多话，老油条轻易得知了他们哄骗女性的赫赫战绩，那个叫吕祺祥的，更是以拍私房照为借口，收集了许多女孩的亲密照。
    紧接着他们醉死过去，老油条偷光了他们的手机钱包，掏空了的钱包扔到垃圾桶，本应进盗窃链下一环的其中一部手机被解了锁，然后到了夏染手上。
    夏染把吕祺祥的手机扔给张昊山：“拿着邀功去吧你。”
    张昊山哼了一声：“老子是这种人吗？”
    再接下来，少年们醒来后发现财物被盗，嚷嚷着要报警，Orange极力配合，警察来访，调看监控录像，老油条被迅速捉拿归案，只是赃物已销，Orange当即补偿了几个人的所有损失，然后迅速把这件事按了下来——当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表现出了十足的理解，发生了这种事，虽不大，总归对酒吧影响不好：连几个小偷小摸都镇不住，传出去了Orange还怎么混？
    从第叁天开始，再也没人提起这桩小小的盗窃案，谁也不知道老油条前脚进了局子后脚就被放了出来，还拿了笔不少的酬金。
    事情完美解决，Orange被摘得一干二净。
    张昊山把玩着手机，将云端的照片统统删除，至于夏染所说的“邀功”，一秒钟也没在他的脑海停留。
    云端的照片被删，吕祺祥到底察觉了整件事都是个局，却没怀疑到酒吧头上。他在网上联系了马杉杉，阴阳怪气了一番，马杉杉懵了许久，倒也猜到或许和张昊山有关——毕竟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只有张昊山。
    马杉杉犹豫许久，同张昊山发了一条消息：吕祺祥的事，你知道了？
    张昊山很快回了：差不多吧。
    马杉杉：差不多是知道多少？
    张昊山：照片
    马杉杉：……
    张昊山：放心，我都删了，一张没留，也没给别人看
    马杉杉：……
    张昊山：如果你不敢告诉家人是因为照片，现在可以放心了
    马杉杉：……
    张昊山：建议你跟爸妈说说这件事
    马杉杉：……
    张昊山：你他妈省略号成精吗？
    马杉杉狠狠关了QQ手机锁屏——没过一分钟就悄悄打开了。
    马杉杉几乎是下意识地同他解释：我跟他，只拍了照，别的什么也没做
    张昊山：嗯
    马杉杉刨根究底：嗯是什么意思？
    张昊山：我知道了？
    马杉杉：……
    马杉杉：你是不是不信？
    张昊山：信啊
    张昊山：不然他手机里应该还有你的小视频
    马杉杉：……………………………………
    她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拍照的那天晚上她喝了酒，只有叁四分醉，酒精让她大胆地脱下衣服同吕祺祥亲热，他们接了吻、相互抚摸，理智却让她叫停，吕祺祥很是得体地替她穿好衣服，甚至同她道了歉，正是这段“被尊重”的经历让马杉杉对吕祺祥没有了防备之心。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算计。
    他有后招，才会在那天晚上放过她；也或许是，他想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才有了那一晚的铺垫。
    马杉杉平复了一下心情，待到脸没那么烫心跳没那么快才回复：谢谢你。
    张昊山：没事，应该的
    和他那晚说的话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是应该的呢？马杉杉不由得困惑起这个问题。
    张昊山紧跟着来了消息打断了她的思考：不过你该感谢的是老夏，他出力比较多。
    马杉杉愣了愣，对着这个名字却没有丝毫悸动，她平淡地回复：周末有时间吗？请你们吃饭？
    张昊山：我问问
    张昊山：他说不用了，你让你爸接手这事儿当做感谢他会比较开心
    马杉杉下意识地打了一串省略号，然后赶紧删掉，她想了想，重新输入：那就请你吃饭吧，赏脸吗？
    张昊山也用起了省略号大法：……
    张昊山：真不用，小事一桩
    马杉杉：那也得请
    张昊山：……
    张昊山：我周末有约了，下次吧
    马杉杉：两天，连吃餐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张昊山：这周真不行，以后吧
    马杉杉半开玩笑：要陪女朋友啊？
    张昊山过了片刻才回复：嗯
    马杉杉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