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野很难形容自己被简行吻上的那一瞬间在想什么,因为心脏跳的频率太快、快到他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
他承认他当时被亲懵了。
但当他第二天坐在教室回想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和轻微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叫他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直视简行的脸。
向野并不是没见过同性恋,在帝都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有钱人的圈子里处处都有腌臜事。且不说别人,宁浩言有几个狐朋狗友就很喜欢玩儿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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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简行和他还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同性恋加上乱伦,足够令人倒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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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行却好像根本没做过任何坏事一样跟在向野身边,中午放学后揽着向野的胳膊和他一起往学校门口等待的车辆走去。
今天是向野的十八岁生日,向巡和学校打了招呼,中午要带他们两个去学校外面吃饭。
向野心中有些烦躁,为向巡那张在他看来虚伪至极的笑脸,也为手臂上那张种黏黏腻腻的、令他浑身不自在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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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很厚,没有皮肉相贴。
简行自从上次向野发了脾气之后就变得收敛了很多,绝不会和向巡多说一句话,也不肯对向巡使用任何称呼,像个很没有礼貌的小孩,明明看见大人在和他打招呼,却理都不理地坐进了汽车后座,一声不吭。
向野在简行背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也没有理会向巡,钻进了车里和简行并排坐着,故意让副驾空无一人。
向巡有些尴尬,不过两个孩子只要能化解矛盾搞好关系,他一个长辈也不必计较那么多。
他们三个人一辆车,保镖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倒真像皇帝出行时护送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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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看了两眼身后紧跟的车辆,心中想起了一件事,破天荒地主动开口和向巡说话:“保镖天天跟着,不嫌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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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巡一愣,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向野一眼,开口道:“这样安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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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嗤笑:“我都认了小行是我弟弟了,您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安全的?”
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在所有人看来,这些保镖的作用是保护简行,防谁都心知肚明。但现在向野和简行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有向野表态,关家的人也不会越俎代庖非要替谁出头,可是这些保镖仍然跟着,很显然,向巡是一点也不信任向野。
向巡沉默着半天没有说话,他在心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因为一个承诺、一份歉疚,他已经把这个秘密保守了十几年,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家庭分崩离析,亲友处背负骂名,还要应付关家对向氏常年的针对打压。他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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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他现在能和向野的关系有所缓和,而十几年间,那边的确没有任何动静,他是否真的是小题大做了呢?又或许,简行在自己亲生父亲身边长大,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向巡及时停止了自己的遐思,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怕他真的做出退让,会造成无法逆转的后果。向巡清楚那个人的作风有多么惊世骇俗、淫毒荒谬,以简行的容貌,落在他手里绝对是生不如死,更别提健康地长大。
“没什么,”向巡淡淡地丢下一句,“但是有人保护总比没有好吧。”
“不好。”
向野还没来得及再辩,倒是简行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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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太吓人了,班上的同学都不愿意跟我玩,还总是笑话我。”这是简行第一次跟向巡提要求,也是第一次主动说这么多话。
“可是,”向巡有些为难,撤掉保镖显然不可能,但医生也的确告诉他简行需要广交朋友,“保镖叔叔也没有进到学校里面去,这样也会影响你吗?”
“他们说我是小公主……还骂我娘娘腔……”简行看起来是真的有点委屈了,又用那种很无辜很惹人怜爱的眼神求人。
向野在一旁不动声色,对简行的小心思嗤之以鼻,也很佩服他精湛的演技。托宁浩言表弟的福,向野知道简行在学校里根本没有任何人理会,几乎算是个透明人,哪来的骂娘娘腔,还不是为了顺着向野的意故意说的。
向野作壁上观,只等着简行替自己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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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向巡又问了简行几句话,就同意了简行关于保镖的请求,答应他除了上下学来接送,不会让保镖全天候出现在学校附近。
凡是跟向巡待在一起的时候,向野总是觉得连空气都有一种窒息感,就像现在,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的“生日愿望”,还得要私生子来求,才能得到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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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向野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一特殊的日子和简行虚与委蛇,便借口说要和同学去酒吧开party,不方便带简行,自己一个人走了。
向野照例先去了医院,陪他妈妈关悦说一了会儿话,仔细想了想前两天出现在自己身上奇怪的现象,还是决定找宁浩言出来玩乐轻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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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新早就给向野送过生日祝福和礼物,再说最近向野又得跟宁浩言装不熟,想了想便没有叫他,只应宁浩言所说来到一家酒吧,先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宁浩言来。
向野喝了一点酒解闷,视线无意间挪到酒吧舞池里纠缠扭动的各色男女上,又想起了昨天自己在浴室里的情景。
他想他已经成年了,就算谈恋爱、和人干点成年人干的事情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他现在急需有个异性来帮他确定他是否还是正常的,来帮他驱赶走脑海中总是不自觉浮现的简行的身影。
宁浩言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是个爱玩的,十六岁开始身边就女人不断,虽然不知道他开过荤没有,但在这方面总是要比向野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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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他坐下来淫笑着说要送向野一个成人礼时,向野瞬间就明白了那其中的涵义,他没有拒绝。
“放心吧哥们儿,”像是看出来向野心中的挣扎和纠结,宁浩言拿胳膊肘撞了撞向野,“这是我们家底下的酒吧,人都很干净,……让她好好伺候你一晚上。”
宁浩言说的很下流,但都是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男生,谁还不知道男人心里头想的那点事儿,倒也不必遮遮掩掩。
向野等了一会儿,只看见酒吧一个管事的领着两个打扮很学生气的女生走过来,跟宁浩言打了个招呼就留下这两个女生走了。
宁浩言跟其中一个女生道:“你去跟着他,一定要把人伺候舒服了,”又起身搂过另一个女生对向野说:“我先走了啊!”
向野冲他点点头,把目光投向那个被安排来“伺候”他的女生。
她故意打扮的很学生气,可是再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了她身上那种早就被社会浸染的世俗气息。妆画的很淡,但终究还是看着不顺眼。
但向野没有挑剔过多,他今天只是想确认自己对女的能不能行,并没有打算真的做些什么。
女生主动凑近了向野的身边,像是有点羞涩,小声对向野说:“你想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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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不是很想跟她浪费口舌,直接越过她说了一句:“跟我来。”
向野领着她去隔壁酒店开了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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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很紧张的时刻,向野却莫名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他还是个正常的、对女人有欲望的男人。有可能他是个**恋,但这也无所谓,多了一个享乐的途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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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野手下加重了力气,眸色愈深,仿佛酝酿着极为难耐的情绪。最终,他一撒手松开了身前的女生,拍开了她还放在自己身下的手,拎起裤子系好皮带,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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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般地想做。这是向野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但他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上床,因为他觉得更加恶心、更加肮脏,比他的弟弟恶心肮脏一万倍。
向野找前台又开了一间房,就着酒店里的片儿自己动手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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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野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想,原来他和简行一样变态,从血液和骨髓里渴望着乱伦,渴望着乱伦背后悖德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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