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于氏身亡
纪筠一见他要出门,登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在大哥面前提什么孩童失踪案啊!然而此刻不是他后悔的时候,于是连忙上前拦住他:“大哥,祖父说了不许你出门……”
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所以直接搬出了祖父这尊如来佛,只可惜,纪简显然是个软硬不吃的——
“我回来后会自己跟祖父解释。”说着便直接越过他朝外走去。
“哎哎,大哥,大哥……”纪筠连忙伸手去拦,却愣是连他的袖子都没碰到。
完了完了,大哥从宫里出来肯定就直接去大理寺查案子去了,等他回来同祖父解释的话自己只怕已经被揭了一层皮了!
想到这儿,纪筠心里头不由直打鼓,不行,他还是得赶紧出去避避!
于是,纪简前脚刚走,后脚纪筠也溜了出去,等到卫老国公回来发现纪简不在,就连纪筠也跑路了的时候直接气了个仰倒,此是后话不提。
……
大理寺这边,江远按照祁辰说的给出了十日破案的承诺后,总算是安抚住了那些个苦主。
江远长舒了一口气,忽而又道:“不对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宫里还没来人宣召?”
“十有八九是纪简进宫去了。”祁辰抿唇道。
“可大人不是在养伤吗?”江远惊讶道。
祁辰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呼喊道:“祁大哥!祁大哥!”
“林子?”看到从不远处跌跌撞撞跑过来的人,祁辰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我娘,我娘她……她死了!”于博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通红,身上还带着好几处擦伤,衣服沾满了灰尘,整个人狼狈得很。
祁辰心下一沉,“怎么回事?!”
于博林抬手擦了一把眼泪,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浓烈的恨意:“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她便带了好几个蒙面人闯进我们住的地方,我娘听见动静就让我赶紧从后窗逃跑,我担心我娘,便一直躲在窗檐下听着屋里的情况。”
“结果他们闯进来后便把我娘绑起来了,那个女人逼问我娘拂尘珠的下落,我娘说不知道,接着我便亲眼看见她把一只古怪的虫子放在我娘身上,那虫子一下子就钻进我娘的皮肤底下,接着……”
说到这儿,于博林情不自禁地哽了哽,强忍住眼里的泪水说道:“接着我娘浑身上下就开始溃烂流血,最后,最后化作了一滩血水!”
江远心下大骇,脸色变了几变,下意识地看向了祁辰:“这,这症状不是……”
却听得祁辰立刻紧张地抓着于博林的肩膀问道:“你有没有碰过你娘?”
于博林摇了摇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娘临死前用唇语告诉我,不要碰她……”
谢天谢地!祁辰蓦然松了一口气,旋即冷静下来,对江远道:“江远,大理寺这边先交给你,我带林子去一趟案发现场。”
乍一听闻这件事的震惊过后,江远也渐渐镇定下来,点头道:“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自于家小院大火过后,祁辰便安排于大娘和林子暂时住在了青松客栈。
青松客栈是夙千离名下的产业,她原以为这里对于大娘和林子来说是安全的,可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想到这里,祁辰心中不禁涌上一股烦躁,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从上元节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对方似乎总能提前算到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脑海里快速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祁辰带着于博林重新返回了客栈。
于博林从后窗逃离后就直奔大理寺而去,因而此刻客栈的人还不知道楼上死人的事。
祁辰也并未与掌柜的提及此事,只带着于博林直奔二楼客栈的房间。
推开门,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出现在眼前,里面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疯狂而贪婪地吸食着鲜血,一个个腹部撑的滚圆,看起来恶心又可怖。
于博林死死咬着唇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瘦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目光里有悲恸,有仇恨,还有一丝对于未来的惶恐。
自舒云白被救走后,祁辰便一直随身带着血尸蛊的解药,此刻她将药粉撒在那滩血水里,那些蛊虫们却只是稍微停顿了片刻,紧接着便更加兴奋地蠕动起来。
果然如此!祁辰心中默默叹了一句,血尸蛊经过舒云白的改良,原来的解药对其已经不起作用了……
“怕吗?”察觉到身后少年的颤抖,祁辰轻声问了一句。
少年咬紧牙关,执拗地摇头:“不怕!”
祁辰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劝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失去唯一至亲的这种痛苦必须要他自己走出来!
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她道:“林子,看到那虫子了吗?”
“嗯!”于博林用力地点头,眸中燃烧着仇恨的烈火,令人心惊。
“记住了,这东西叫血尸蛊,是苗疆人的东西,你娘就是就是死在了这种阴毒邪物之下。”祁辰一字一顿地说道,“血尸蛊能杀人于无形,此前研制出来的解药对它已经无用了。”
“我们不能让它去害更多的人,所以……”
“我明白的,祁大哥,你动手吧!”于博林突然打断了她,原本还有些稚嫩的少年仿佛一夕之间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只是这种成长却是和着血泪铸就的……
祁辰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桌上一瓶药酒浇在地上,“刺啦!”一声点燃了火折子,丢进了那滩血水里。
明黄色的火光燃起,一股焦灼的血腥味在房间内弥漫开来,中间夹杂着噼里啪啦虫子被烧焦的细微声音,于博林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滩血水起火,焚化,最后燃烧殆尽,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进皮肉里,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