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与禽兽何异？

    “十三哥，不要管我，杀了他。他没人性的！”赵夜也表现出了坚毅的性格。
    萧凡冲着她摇了摇头，目光给他传递过去平和跟冷静，他不希望她在这时候失去理智。
    随着萧凡向后退开的距离越来越远，肖飞的戒备心也渐渐松了下来。
    他把手从顶着大动脉变成横在动脉上，然后拉着赵夜一步步向后退去。
    萧凡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肖飞的刀。
    他不能让肖飞带走赵夜，以此人的凶残程度，她肯定会没命的。
    看样子后面就是门，一旦出了门，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所以他准备冒险，虽然以前没有这样超远距离，可他决定挑战一下自己。
    为了突破自己，也为了保护赵夜。
    他缓缓的调整好自己的气息，然后配合自己向后的脚步，形成一种非常默契的协调。
    与此同时，肖飞也终于到了门口。
    他远望了萧凡一眼，确定他没有威胁之后，一只手用刀压着赵夜的脖子，一只手去开门。
    门上是密码锁，他半歪着身子在输入密码。但还是没有放弃戒备，眼角余光始终盯着萧凡。
    而萧凡没有看他，他只是看着赵夜，努力把他目光中的放心传递给她。
    这让后者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啪嗒，密码输入完成，密码锁开了。
    肖飞这才彻底的放下心，于是动手打开了门。
    就在开门的瞬间，外面有光亮照进来，这让他略有点适应不了，忍不住偏了一下头。
    就在此刻，萧凡动手了。
    他后退的脚步忽然停下，身子猛地前倾。脚步踩了个拉弓式，沉腰坐马，稳住身形，接着右手一道钢钉如同闪电般甩出。
    咻……
    那钢钉在空中飞行的声音异常尖锐，这惊动了肖飞，他下意识的就抓紧了刀。
    可惜，已经晚了。
    钢钉在飞行了一会儿之后，噗的声刺入他握刀的胳膊，一阵酸麻，他整只手半点力气再没。
    刀手术刀只切开赵夜几分伤口，刚好不及动脉，可谓是险之又险。
    赵夜在萧凡出刀的瞬间，就给出了回应，两手去抓肖飞的胳膊。
    这时肖飞胳膊被钢钉刺中，彻底的失去了力量，被她抓了个正着。
    她下意识的就要给肖飞一个过肩摔，可谁知道牵扯到她肩头的伤口，过肩摔失败。
    肖飞也反映了过来，立即用另一只手去拔刀。
    赵夜赶紧一肘子砸上去，把肖飞生生砸到了门上。
    肖飞直接滚出了门！他很坚韧，落地后还不忘转身甩刀。
    “让开！”萧凡已经由远及近，同时大喊了声。
    赵夜快速的朝着墙壁躲开，让出了中间位置。
    萧十三在她闪开的刹那，六根钢钉从他两只手上左右快速打出。
    叮铛一声，手术刀被第一根钢钉打落。
    紧接着，五根钢钉先后落下，全都扎在了仰面朝天的肖飞身上。
    这人没有躲，看样子明知道跑不掉了，专门寻死了。
    萧凡怕他当场死亡，立即冲了过去。
    果然见他身上几个重要部位都扎了钢钉，整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嘴巴的鲜血也不断的涌出。
    萧凡扑了上去，大声的问道：“说，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肖飞自知必死，吐出几口血沫子后，说道：“做人要懂得感恩，人家把我从街边跟野狗抢食吃，变成锦衣玉食。你说我能说吗？”
    “感恩就是你丧尽天良的理由吗？你到底说不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林城藏龙卧虎，你惹不起的人很多，别费劲了，只会自取灭亡。”
    “我可以放下私人恩怨，可是这满屋子的尸体，你让我视而不见吗？”
    “你可以杀了我泄愤，可我绝不会说的。”
    靠，萧凡彻底的放弃了。这种为了报恩一心求死的人，是不会开口的。
    他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肖飞却接着说道：“你发展的这么好，没必要搅这趟混水。像我这趟的摊子，江南一带还有不少，你管不过来的。”
    “丧尽天良，惨绝人寰，你的良心不痛吗？”萧凡气愤的问道。
    肖飞凄惨的笑了两声，说道：“良心吗？从我剖开打我的那个流浪汉胸膛的那刻起，就再也没有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有太多的黑暗，你要么适应，要么作为异类被清除。”
    “你的话，我不苟同。不管是为我自己报仇，还是结束这场罪恶，我都会继续查下去。我送你一程，让你走的痛快点。”
    萧凡说着，又一根钢钉插入了他的心脏，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巴。
    “别……”赵夜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颓然道：“杀了他，你的嫌疑就洗不清了。”
    “留着他，我良心上过不去。”萧凡知道自己冲动了点，可他并不后悔。此人作恶多端，早该去死了。
    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他没有说，可心里却非常清楚。
    那就是此人一旦交给警方，他肯定会咬死这家医院是他的全责，所有的地下器官交易都是他自己做的。
    如此，警方就会被他误导，从而以他作为最终点而尽快结案。
    可要是杀了他的话，警方得不到完善的证据链，那样就会深入调查。
    一旦调查，就会牵扯出更多深层的罪恶，到时候遮掩不住的话，说不准真相就浮出水面了。
    当然，这只是萧凡的想当然，如果线索在这里断了的话，那只能成为一件无头公案。
    只是让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始终是肖飞说的那句：这样的摊子江南还有几个。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信息，一旦属实的话，那么江南这片朗朗乾坤下，就隐藏了太多黑暗与罪恶。
    萧凡的双臂在微微颤抖，他很想平冤昭雪，可他更想把这个黑点从江南彻底的拔掉。
    在他看来，这不是多高尚的品格，这是一种人性，一种尊重人性，反对践踏的本能想法。
    做人，总要有点底线吧？
    否则，与禽兽何异！
    赵夜沉吟了片刻，探手过来拍了拍萧凡的胳膊，说道：“十三哥，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现在解开误会也不晚！”萧凡抬头露出一丝强笑，接着说道：“收拾收拾这里，我们该走了。”
    说着他把肖飞拖回走廊，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这个地下室出口的地方是医院后巷，有路灯，但是对面没有住户，人迹稀少，非常隐秘。
    他跟赵夜匆匆的出了巷口，发觉路口有垃圾站伪装，这帮人还真是心细。
    萧凡从路口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直接打了110报警。电话内容很简单，就是实话实说，在这家医院地下室发现脏器交易。
    挂断电话后，萧凡想了想又给杨斌打了电话，把具体情况告诉了他。
    “西山不是我的辖区，我插不上手。不过你要是担心的话，我现在给市局刑侦支队打个电话。那边有我同学，我让他派人过去看看。”杨斌非常相信他说的话。
    “好，事情比较严重，你重视点。”
    “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轻视。不过这个凶手死了，那你的清白怎么办？”
    “我这里有杰斯被杀的视频，只要王正道不拽着我的话，可以脱困。”
    “那个视频我已收到，也跟老张分析了。加上医务人员的口供，你可以洗清杀人嫌疑。可故意伤害是跑不掉的，你们决斗前签的生死状，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杨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王正道在这件事上，的确准备拽着他不放。
    肖飞捅了杰斯一刀，经过专业性质的鉴定后，可以确定是致命一击。
    可在此之前，萧凡却结结实实的重伤了杰斯。
    如果没死的话，也不会惊动重案组，那么滨海分局会低调处理此事，让他成为江湖纠纷的自我解决事件。
    可现在重案组接管，他们要较真，你生死状拿出来也不管用，通缉令肯定不会撤。
    萧凡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与白启宇有关系，我会查清楚的，你再给我点时间。”
    “十三，你不要干傻事。天亮后我跟张局专程去市局一趟，当面跟王局聊聊。我估计就是你最近太突出了，以后收敛点，会没事的。”杨斌在电话里面很掏心。
    萧凡笑了，说道：“老杨，你难道不怕我连累你吗？我现在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随时都有万劫不复的可能。”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相信你，也支持你。只是你以后真的要收敛了，枪打出头鸟啊！”
    “你的忠告我记下了！”萧凡笑了笑，扭头往医院方向看了看，疑惑的说道：“我打电话有一会儿了，怎么人还不到？这个点儿附近没巡警吗？”
    “这帮家伙，估计又去哪个警务站睡觉了。我现在给同学打电话，直接让他过去。”
    “好，挂了！”
    萧凡挂了电话后，看了看赵夜肩膀上的伤口，不能久留，只能驾车往滨湖区而去。
    可就在此时，与他一墙之隔的地下室走廊内，一群人正在忙碌着。
    萧凡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家医院内，主刀医生并非肖飞一人，参与人体器官贩卖的，自然也不止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