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宋岑故意等电话响的第二通才接起来，等切掉通话后，才刚把手机放回桌上，抬头就撞上宋乔好奇又暧昧的目光。
    「谁啊？女朋友？」
    宋岑淡淡瞥她一眼，没搭理，拿起玻璃杯喝了口红茶。
    春假期间，宋岑的父母出国游玩了，宋乔平时与傅璟文在外县市居住工作，难得回来一趟，便带宋岑出门吃餐厅。
    见自家弟弟的反应，宋乔笑了，「还真是啊？不过也正常，这种年纪不谈个恋爱怎么说得过去呢。」
    又继续自顾自地说：「想当初姐姐我在高中时代也不少人追求呢，哎呀，好青春啊，现在竟然都成人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哎，不过你刚才对女朋友讲话的态度也太冷淡了，小心人家变心啊。」
    变心？
    像是对方讲了荒谬至极的话，宋岑嗤笑一声，「无聊。」
    这时傅璟文结完帐回来，唇角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怎么了？你们姊弟俩在聊什么？」
    宋乔立刻起身去勾男人的手臂，一双美眸笑得弯起来，故作神秘地说道：「秘密。」
    傅璟文没再追问，神情满是宠溺。
    宋乔与傅璟文结婚叁年，感情仍是如胶似漆，甜蜜得羡煞众人。
    宋岑将玻璃杯的红茶一口饮尽，拎着外套也起了身。
    离开餐厅前，手机又传出「叮咚──」的讯息声，宋岑看了一眼，又是程念念传来的。
    「宋岑，新年快乐，我们下周见。」
    宋岑的眉眼淡漠，连回都没回直接关机了。
    开学后，程念念天天殷勤地来到教室找宋岑，扬起裹了蜜的笑容朝他嘘寒问暖，可宋岑的态度仍是冷若冰霜，甚至有些不耐。
    尽管这样，却也没让程念念退缩。
    下课时，程念念站在走廊踮着脚尖往教室里头瞧，宋岑早早就注意到了，却恶劣的当作没看见，仍坐在位置上漫不经心地滑手机，等其他同学来喊他了，才慢悠悠走出去。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带感情扫她一眼，语气懒洋洋地，「有事？」
    她莫名有些紧张，眼珠不安地转动，迟疑地问：「那个，宋岑，你昨天放学怎么没等我就回去了呀？我打你电话也没接……」
    宋岑挑了挑眉，嘴角似笑非笑的，「非得等你一起走吗？」
    她一愣，声音有些慌了，「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以前都一起回家的，我现在有点……不太习惯。」
    宋岑弯腰凑近了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玩味的笑意，距离近得呼吸都扑在她脸上，她的脸不争气的一下就红了，垂着头连气都不敢喘。
    嗓音低哑暧昧，语带轻佻，「我们以前也天天做爱啊，我现在也不太习惯呢。」
    程念念听得面红耳赤，臊得说不出话。
    宋岑站直身子，嗤了一声，「逗你的呢。」
    她咬着唇，「宋岑，那我们今天放学一起回家，好不好？」
    宋岑故作思考的沉吟，满不在乎地应道：「我有事，改天吧。」
    失落的情绪毫不遮掩地显现在她的表情上，她难过得快要红了眼眶。
    「……宋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在生气吗？」
    他的眸光微顿，唇角微翘，声音却不带一丝情绪，「你想多了。」
    「快回去上课吧。」宋岑淡淡地提醒。
    「等等，宋岑……」程念念看着宋岑转身进教室的背影，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角，却没来得及摸到，手心一阵空荡。
    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希冀宋岑能回眸望她一眼。
    直到钟声打响，他们的视线都没再对上过。
    后来的几天，程念念找宋岑回家，他也总是找借口敷衍拒绝，就连身边的同学都在传宋岑玩腻了，他们就快要分手了。
    她不过就是宋岑玩腻的女人之一，跟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
    那些耳语传到程念念的耳朵里，像无数根针扎进她的心里，流出看不见的血。
    在这摇摇欲坠的感情里，她还在做垂死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