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

    他们才刚交往就甜蜜得羡煞众人，下课时待在一块，到了中午，程念念捧着盒饭去宋岑的教室跟他一起吃午餐，又不免被那些认识的同学调侃，笑她努力这么久，总算把宋岑给追到手了。
    程念念的脸皮薄，简直想钻地洞，宋岑在一旁跟着笑，还故意说了句：「你们别欺负我女朋友了。」却引来同学们更多的揶揄。
    她的脸烫得彷佛头上都要冒烟。
    放学后他们黏腻地手牵着手，十指紧扣，今天是宋岑陪她回家，隔天又换程念念陪着宋岑，当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有时还会刻意绕点远路，延长这段属于两人的时光。
    有一回他们走在市区的街上，有家饮料店在举办限定情侣才可以买一送一的活动，宋岑牵着她过去排队，为了证明他们的关系，就在女店员称羡的目光下，朝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后来宋岑心情愉悦地一手牵着她，一手拿着红茶，脸上挂着心满意足地笑。
    宋岑就像一个温柔又称职的恋人，深情又完美，可程念念不知道的是，宋岑只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
    宋岑总是不经意地做出令她小鹿乱撞的举动。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他就温柔地替她整理，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她的脸，还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凑过去偷喝她手中的饮料，得逞似的舔了下唇瓣，笑瞇瞇地说：「真甜。」
    她怔怔地望着宋岑的笑脸，感觉好像活在梦里。
    程念念从没觉得这么幸福过。
    不过好友小萱却是相当不以为然，在他们交往的隔天就对她撂下狠话，说她叁个月之内肯定就会被甩。
    程念念正沉浸在恋爱中的粉红泡泡里，向来好脾气的她还为此跟小萱生了一天的闷气。
    程念念跟宋岑告白那天，小萱临时家里有事没有跟他们去唱歌，所以并不在场，是后来听沉韦转述的，她听完都要气炸了，立刻就跑来开导程念念。
    「宋岑突然对你那么冷淡，又突然答应跟你交往，念念，你不觉得奇怪吗？」小萱的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程念念有些心虚，找不到话来反驳。
    其实她还是没搞懂宋岑那天到底在生气什么，她第一次谈恋爱，对方还是她心心念念的宋岑，被喜悦的情绪给冲昏头了，浑身飘飘然，自然也就忘了那回事。
    要是再跑去问宋岑，又怕惹得他不开心，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只是很单纯的认为，宋岑答应跟她交往，就算是喜欢她了，对她来说这就足够，其他都不重要。
    「他算什么男人啊，还让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告白？我才不信他是真的喜欢你。」
    小萱眼中尽是不屑，语气肯定地道：「念念，他在玩你。」
    程念念就像只躲在龟壳里安于现状的乌龟，不去听，也不去看，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那也没关系，我喜欢他就好了。」她固执地说，偷偷觑了好友一眼，又忍不住小声反驳：「而且宋岑不会那样做的。」
    好友觉得程念念没救了，那颗脑袋只装着宋岑一个人，说什么都没用，要等到她真正痛过，才能清醒过来。
    他们交往的一周后，那天程念念陪宋岑走回家，站在家门口时，她依依不舍地牵着他的手，不愿放开，从学校到家的这段路实在是太短了，白天都在上课，根本没多少时间可以相处。
    宋岑怎么会不知道小女生的心思，伸手把她抱进怀里，闻到属于她身上独有的清新香味，像是洗发乳的味道，甜甜的，跟他以往那些女人身上的刺鼻香水味不同，手臂收得更紧，低声在她耳边说：「念念，要不要进来坐坐？」
    程念念知道他的父母最近出国工作了，现在家里都没人在，既心动又犹豫，觉得女孩子是不是应该矜持点好。
    他却向她撒娇，语气可怜兮兮地，「我一个人待在家好无聊，你来陪陪我。」
    程念念永远也敌不过宋岑，红着脸点头了。
    进门后，宋岑领着她穿过客厅，直接进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灯，让她坐在床沿。
    「我去倒杯果汁给你。」宋岑笑得温和，话落便走出去，顺手关上门板。
    程念念好奇的左瞧瞧又看看，这还是第一次进到男孩子的房间，不免感到新鲜，还以为男生都会把东西放得乱糟糟的，可是宋岑的卧室摆设却单调干净，简单的只有一张大床、衣柜跟书桌之类的家具，课本书籍都整齐排列在柜子里，也没有放置装饰的物品。
    宋岑走到厨房从冰箱拿出果汁倒进杯里，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从柜子里拿出白酒，加进她的杯子，他轻轻摇晃玻璃杯，神色平静地端进房间。
    程念念四处张望，一看见宋岑走进来就扬起笑脸。
    「在看什么？」
    她摇头，「没有啊，就是看看你房间长什么样子。」
    宋岑把饮料递给她，她接过来喝了一小口，甜甜的。
    「好喝吗？」
    「嗯。」她点头，又喝了口。
    他淡淡地笑，「那你多喝点，我下次多买几瓶放在冰箱，下次你来也可以喝。」
    程念念喜欢吃甜的，没多久就喝完了。他把空的杯子搁在一旁，坐在她旁边动作亲密地搂她的腰，嗅着她的发香。
    她的小脸微烫，乖巧地像只小动物依偎在他怀里，身上传来他体温的热度。
    在一起后，程念念才发现宋岑原来很黏人，特别喜欢对她做出亲昵的肢体接触，虽然不反感，更多的是害羞，就算成为了情侣，她的心跳声却是半分也没收敛，迟早要跳出来。
    宋岑的大掌隔着轻薄制服摩娑她纤细的腰肢，心猿意马，抱着她轻声诱哄：「你今天住我家好不好？」
    她一愣，「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们不是在交往吗？睡在男朋友家还要有理由？」他说得理所当然。
    他们在交往，他是她的男朋友，这些话听得她心花怒放，可是又犹豫不决，小声地问：「这样不会太快了吗？」
    「什么太快？」
    「……就是，那、那种事……而且我们还、还未成年。」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脸红得快滴出血。
    他微怔，轻笑出声，看起来相当无害，「我又没说要做那种事，还是你想做？」
    程念念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更加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宋岑坏心眼的取笑：「哦，平时看你挺乖的，原来脑袋都装着那种事。」
    「别笑了。」她羞愧地用手挡住脸，耳朵都发红。
    他把她的手拿开，亲了下她的脸，眉眼弯弯，「那你答应了？」
    程念念的耳根软，跟本拒绝不了宋岑，轻轻地点头，却仍是迟疑，「可是我妈……」
    「你跟她说住朋友家，明天放假不是吗？而且刚考完试呢。」宋岑体贴地都帮她想好借口了。
    「可是我没带衣服。」
    「没事，你穿我的就好。」
    「可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内心还在做徒劳的挣扎。
    宋岑直接打断她，故意装委屈，「别可是了，念念，难道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想。」她这次倒是回答得快速。
    宋岑满意地笑了，奖励似的捏捏她的脸，「乖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