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二天祝枝特地早了点出门，担心过午的花蔫了不好看。她也不知道这种担心哪来的，或许是小时候菜市场逛多了，总觉得要想买到好的新鲜的就要早些儿去。
只不过叶家私房菜十点才开门，她再早也早不到哪去。
祝枝到时，十点有余，叶家私房菜不过刚刚开馆，林风宁在整理前台上的杂物。推门时有风铃动，林风宁抬头看是祝枝，道了声早。
“你今天来得好早。”
“是比平时早了点。”祝枝一手背在身后，在前台处停了下来，因为厨房门半开着，祝枝不太确定，另一只手掩着嘴，压低了声音小声问，“老板在里头吗？”
却没想这句话刚说完，本来半开的门忽然被人打开，门后走出个人，正是叶声晚。
叶声晚看了祝枝一眼，淡淡点了个头，又进去了。
祝枝笑着跟上，叶声晚正在里头把菜品在操作台边上整理好。
“喏，”祝枝走近，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红玫瑰拿出，“今天天气好，送你一枝花。”
叶声晚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最近正是雨季，今早刚下过雨，天还是半阴着的。她没拆祝枝的抬，回过头递给花一眼，没伸手去接，从操作台上拿了个玻璃杯给祝枝，说：“接点水把它插上吧。”
“一枝花而已，拿玻璃杯太浪费了。”祝枝摇了摇头，退了两步，把花放在她平时常在的位置边上。
她只是想送只花，心意送到了就好，叶声晚的意思也给过来了，没必要浪费一个本可以给提供给客人用的水杯。
顺带发现她昨天搬进来的椅子，没有被搬出去，弯了弯眉眼笑了笑，直接坐了上去。
“花会蔫。”叶声晚说。
祝枝一扬眉，笑说：“有道理，我其实也是一枝花来着。”
叶声晚竟也接下了话，虽然语气里带着无奈：“你还只是花苞。”
“我都多大了，还花……”祝枝笑到一半卡了下，反应过来，“哦等等，说我没□□呢？”
叶声晚当即转过身瞪了祝枝一眼，接着还是耐下性子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离蔫还很远。”
“知道着呢，我在叶老板这永远是小朋友。”
叶声晚嗤笑了声，受不了地摇了下头，低头继续清洗蔬菜，咬肌隐隐显了显，过了会才很小声地从嘴里突出四个字：“得寸进尺。”
祝枝有听到叶声晚似乎说了点什么，但是没听清也不确定，正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林风宁推门进来，把客人的订单贴在墙板上。
“有份新订单。”林风宁边说，经过祝枝的时候，目光恰巧瞧见了祝枝身侧的操作台上躺着枝玫瑰花，打趣道，“这花和我祝枝姐姐一样好看，不拿个杯子把它供养起来吗？”
“那也要有人看。”
林风宁这些天和祝枝也稍微混得熟了些，笑嘻嘻地走过去，胳膊搭在祝枝肩上说：“没人看我话，我看，祝枝姐姐愿意给我吗？”
还没等祝枝回话，叶声晚先转身来把花拿走了，同时盯了眼林风宁靠在祝枝肩上的部位，道：“你多重没点数吗？”
林风宁立马条件反射似的把手收了回来，笑道：“好好好，对不起我先走了。”
祝枝好笑地看着林风宁出去，关门前一刻还以口型给祝枝道了：“加油。”
那只被拒绝的玻璃杯此时还是装了水和花，叶声晚把它放在平时放手表的壁橱柜里，就在手表的旁边，一抬眼便能看到。
祝枝含笑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觉得玫瑰应该不会出错，就买了它。”
叶声晚应了声，又说：“挺好的，谢谢你。”
祝枝无视掉这句客套话：“那你喜欢什么花？”
叶声晚淡淡回答道：“不用破费了。”
“这是我要给你看的诚意，”祝枝略微仰着头看她，“不算破费。”
叶声晚没应这话。
过了会，眼看快来客流高峰期了，祝枝用潭城话对叶声晚说：“我饿了。”
叶声晚停下手里的事：“好，今天想吃什么？”
祝枝想了想，回答了几道前几天刚吃过的。
之前每次叶声晚这么问时，祝枝都会让叶声晚替她决定，但一连几天都变着花样，虽然不知道叶声晚是不是怕她吃腻了，祝枝也总觉得叶声晚是在花心思替她考虑，所以她今天特地回答了她前两天刚吃过的。为了告诉叶声晚，其实不用那么费心费力，既然已经选择把决定权交给她，就是希望她可以无所顾忌啊。
叶声晚手头还有别的客人的要做，祝枝的被排在了后头。
在等的时候，祝枝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池若岚的名字，祝枝没避让，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池若岚带着哭腔问：“你在哪？”
祝枝告诉了她，只听池若岚呜咽了两声，又说：“我想你过来陪我一下。”
“你在哪？”
“家。”
“好，”祝枝应着，“等我。”
挂断电话，祝枝站了起来，对叶声晚说：“我的那份明天再做吧，我有事。”
叶声晚翻炒青菜的手顿了顿，语气听不出情绪地应了声好。
祝枝看了会叶声晚的动作，抿着唇笑了笑，道了句再见，叶声晚没回。
“对了，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祝枝临出门前忽然回过头来问。
叶声晚看她：“绿色。”
祝枝一笑：“行。”
叶声晚：“？”
祝枝应完便关上门走了，叶声晚在原地消化了一下，过了会勾起嘴角，有些无奈地想：明天别是带个盆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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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好安全带，祝枝就先给池若岚回了个电话。下雨天地面潮湿，她不敢开太快，担心池若岚一个人在家等太久，先这样安安她的心。
她和池若岚相识太久，太了解彼此，接到这样带着哭的电话的次数，单手可数。她到底不太愿意看见周围人多难过一秒钟，哪怕她帮不上什么忙，陪着也是好的。
也不知道叶声晚从前难过时，有没有人陪。
祝枝想到这皱了下眉头，从边上掏了颗薄荷糖，用嘴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嚼。
电话很快便接通，池若岚又先问道：“你快来了吗？”
“在路上了。”祝枝看着前方的道路，边说，“你可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都是很小的事，没什么值得说的，但偏偏压垮我了而已。”
祝枝耐心等池若岚哭完，才安慰道：“你先别急。”
还好从叶家私房菜这去池若岚家有近路可走，祝枝到的不算太慢。
祝枝知道池若岚家的密码，直接按开了门进去。
这会池若岚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正坐在客厅里喝着酒，见祝枝来，朝她挥了挥手，说：“坐吧。”
祝枝在池若岚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开了一瓶，但是没喝。
“我真的以为我这次可以升职了。”池若岚说。
池若岚之前在电话里已经把前因后果说完了，在职场上女性经常会遭受这样的质疑，还没结婚还没生育都会被公司算入考核标准里，哪怕池若岚强调过很多次她是丁克主义者和不婚主义者，同时就算结婚也不想大费周章操办婚礼，也不想搞蜜月旅行，认为结婚无非是一张证明，还是被提了问。
你怎么能保证你一辈子是这个想法呢？
当然是无解的。
“你上司不是也是女性吗？”
“她啊，算了，不是她说了算的。”
祝枝没进入过职场，在这方面也不太了解，点了点头，该安慰的话方才在车上也说的差不多了，这会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好在池若岚也并不是需要祝枝说什么，她自顾说：“以后如果我能有余钱去资助一个小女孩，我要她靠着学识走出来的同时，我还要告诉她她要大胆地做选择，穿她想穿的做她想做的爱她想爱的，成为她自己以后，时常也要俯下身看看他人苦，拉下头的人一把。因为知道什么是残忍，什么是不公，就要避免别人也遭遇这样的难过。”
祝枝终于伸手拦住了池若岚要继续喝的动作，从她手里拿过酒杯说：“还不至于，总会升职的。”
见池若岚不说话，祝枝又补充道：“我知道你生气不是因为升不了职，但退一万步，发言权的前提是什么你也懂。”
池若岚又沉默了一会，站起身去接了杯水，道：“话说你新书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今早临时开了个会，定下了找你合作的方案。”
“还不错，”祝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打算劝我冲奖吗？”
池若岚没否认。
“我也有这个打算了，钟秀前两天还在群里约找个时间再聚一聚，不就是看我快三十了还没拿太空奖吗？”
祝枝和钟秀当年算是同期出道的科幻新人，她们那一辈的有个小群，起初是只有科幻小说作者，后面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各门各类都有了。祝枝是拿了太空奖的提名后才进去的，那会年轻气盛，钟秀拿她提名的事说了些玩笑话，她认为钟秀是在阴阳怪气。钟秀玩阴的，那她就玩明的，之后一次线下聚会时，她便直说三十岁之前一定要拿下太空奖，拿不到就封笔。
“你陪跑几次了？”
“四次。”祝枝数了一下，正好卡上传言的定律。网络上有人统计说大部分作家都是四次陪跑，第五次正式拿下大奖。
“不过今年的不一定能不能赶得上，”祝枝又说，“可能要等冲明年的。”
池若岚抬眼认真看了祝枝好一会，才说：“有信心？”
“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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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在十二点前更新了，顺便的，早知道如今是这个局面，我就应该多囤个几万字稿再发，我也想每天多更点的（...）。
不过今天这章终于三千字啦！哈哈哈哈（..好像不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
她们还有挺长的一段距离要走，不是指在一起，或者说不仅仅只是指在一起。
才六万字嘞。
ps：可以猜猜祝枝问老叶喜欢的颜色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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