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出瑾玉园

    出了那个困住自己良久的房间，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得到了舒展。
    “怎么样？出来了，高兴吧？”榕溪笑看着孟静言问道。
    “恩，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啊。”孟静言轻轻地申了一个懒腰感激道，
    “客气什么？到时候我还是要把你再送回这里来的。”榕溪笑着说道。
    孟静言有些凝噎。
    “走吧，主子的加冠大典应该已经到高潮了呢！”榕溪拉着孟静言的手，带着她走了出去。
    因为东宫中的宫人们基本都跑到正殿观礼去了，所以她们一路走来，只看见几位还在原地驻守的侍卫。
    侍卫们看见榕溪和孟静言也不阻拦，依旧面无表情地伫立着。
    榕溪一路顺利地拉着孟静言来到东宫正殿外。
    还没有进去的时候，孟静言和榕溪就听见了正殿里头传来的清亮的乐曲声。
    主打的是长笛，萧萧鸣鸣，听起来别有一种感受。
    “这是……什么歌？”孟静言偏头问道。
    榕溪回答道：“这是我们宁国的宗室乐曲《宁风》，来吧，我们进去在人群之后偷偷看两眼再走……”
    榕溪用不轻不重地力道抓着孟静言的手腕，带着她从侧门溜了进去。
    孟静言和榕溪两个人在密集的人群之外站立着，丝毫看不到正殿中央的情景，
    不过稍一凝神还是可以听到一位长者在讲话。
    前面的话语，孟静言听得不大真切，不过后面几句还是听到了，这个低沉中带着喜悦的嗓音说道：“……立储为君，为吾之荣，年晋二十，为吾之豪，冠礼为主，为吾之幸。”
    然后，正殿之中从中央开始响起热烈的掌声，孟静言见殿中众人几乎都在鼓掌，于是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拍起手鼓起掌来。
    榕溪看了孟静言一眼，问道：“你知道刚刚说话的人是谁吗？”
    孟静言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宁国皇族贵族之人，甚至连寻常的百姓都不如，对于宁国知之又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在说话呢……但她在心里猜想，此人能够在宁国太子的加冠大典上发言，自然是身份不凡的。
    榕溪靠过来附在孟静言的耳边轻轻说道：“那位是我们主子的外祖父，当今叶皇后的亲生父亲叶家老太爷叶舒函，他可厉害了，是我们主子从小最敬爱尊崇的对象呢！”
    “哦……”孟静言点点头。
    “行初加冠礼。”礼官的声音响起来，把人们的注意力又一次聚集起来。
    “诶，快看、快看！主子要开始行冠礼了！”榕溪拉了拉孟静言的衣袖，示意她快看正厅之中的重羲阳。
    因为要行加冠礼换礼服，重羲阳需要更多更大的空间，靠近重羲阳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分散来开来，让孟静言和榕溪所在的角落正好从间隙里看到了被宫人们簇拥的重羲阳。
    多日不见，孟静言没想到再次看到这个人，他会是这样的玉冠乌发，侧脸姣白，玉树临风。
    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孟静言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几分，这就是脱去那个病恹恹的皮囊之后流光溢彩的他。
    一边，负责此次太子礼冠衣物的礼官有司们依次捧着手中放置着初加冠礼需要的饰冠的案盘走上前来，在重羲阳的身侧排开来。另一边，内侍们已经将公服、襕衫、深衣，分别叠好衣领朝东，由北向南依次置于席上，席置于场地东侧。
    宁国皇家为重羲阳请来的主宾是重羲阳的皇叔宁国国君的皇弟翼王爷，年近四十，面容沧毅，身姿魁梧，同时还有中年人的老派的气息，他同重羲阳叶皇后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正是如此，才能有这个机会成为太子重羲阳加冠大典的主宾，要知道，宁国的朝堂上党派林立争锋相对，叶皇后既不能让自己一派的人过分招摇，又不能让反对她的人沾沾自喜，这中立的贵族大臣们啊，自然就能捡到这个天大的便宜了。
    翼王爷作为主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重羲阳的面前，微微躬身行礼。重羲阳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那双乌黑沉稳的双眼中看不出来太多的感情色彩。
    人群之中另一位蓄着长须带着锦帽身着深青色朝服眼神犀利的大臣轻轻冷哼一声。此人，不是别人，乃是叶皇后的胞弟重羲阳的舅舅叶奕。原本主宾的位置应该是他的，要不是反叶派太嚣张，此时也轮不到他这个无所事事碌碌无为的翼王来出风头！
    “请主宾宣读贺词。”礼官道。
    翼王爷接过宫人们递给他的卷轴，清了清嗓子，看着卷轴念道：“吉月令辰，乃加元服。懋敬是承，永介景福。”
    同时立于首位的有司奉着靛青色的缁布翼善冠上前，正殿中的所有观宾都跪了下来，教坊司再次奏响了乐曲，孟静言偷偷抬起头远远地瞧见，重羲阳好像也半蹲了下来，唯有那个王爷站着给重羲阳进冠，带好这初冠之后，重羲阳站了起来，翼王爷也跪了下去。
    一旁垂首的礼官，唤道：“初易服。”
    两位礼部侍官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重羲阳的身前，引着他进入最近的侧殿中事先搭建好的帷幔里。
    大臣们继续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等候。
    在内侍们一阵窸窸窣窣的忙碌之后，重羲阳换上崭新的青金色流云纹礼袍公服走了出来。
    礼部侍官“行拜礼。”
    众臣们再次站了起来观拜礼。
    重羲阳穿着这一身，面对着高座香案和叶皇后及叶家老太爷，再一次重复着此前行拜礼的动作。
    孟静言跟着正殿之中的人们一起跪下又起来，心中暗叹这一场观礼，主角不容易，观礼的人同样也很不容易啊。
    重羲阳结束拜礼之后，这初加冠礼算是成了。
    礼部侍官道：“行再加冠礼。”
    翼王爷为重羲阳取下头上的靛青色的缁布翼善冠，换上内侍奉上来的玄蓝色的皮弁，正殿中的宾客们再次跪了下来，教坊司如期奏起乐章，翼王爷念道：“冠礼申举，以成令德。敬慎威仪，惟民之式。”随后重复前一次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