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六:疯狗(上)

    “你说疯狗那孩子啊……”
    夜幕降临,寨子一处广阔的空地上,几个大汉正围成一圈,吃着小菜,喝着小酒闲聊,薛清也在其中。借着机会,薛清问了疯狗的事。
    “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坐在薛清右手边的大汉陷入了回忆:“据说他出身将门,两年前家里生了变故,只剩他一个活下来了,逃命时恰好被大当家救下,带回寨里。”
    “那他脸上的疤是?”薛清好奇追问。
    “是他自己划伤的。”另一个大汉特地凑近,小声回道。
    薛清本在心里脑补了不少意外,结果出乎意料,自己划的?那么狰狞的一条疤……怎么可能?
    “诶,我们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啊。”许是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哪怕是土匪大汉也不例外,见薛清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们也来了劲。
    “别看疯狗如今这模样,他以前那脸蛋,据说比一般的女孩还要貌美呢,那五官标致得,啧啧啧,和我们寨里的零儿娃娃有得一拼,要知道那时他轮廓都没长开,要是再大点,铁定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倾……倾什么?”
    “倾国倾城?”薛清顺口接道。
    “啊对对对,还是薛小兄弟有文化。”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
    薛清:“……”咳,还好疯狗不在。
    “瞧你说的,简直脱裤子放屁!你亲眼见过不成?吹成这样。”另一个大汉毫不客气拆台。
    “嘿,没见过又咋了!懂不懂什么叫氛围?说书不都是这么说的?”大汉不服气反驳,“再说了,你仔细看看疯狗那脸,想象一下他把疤去掉的模样,那肯定称得上倾……倾城倾国!”
    “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竟敢仔细去盯着他脸。”又一个大汉插话道。
    闻言脑海中猛然略过疯狗那阴鸷的眼神和可怖的疤痕,那反驳的大汉不由得抖了一下,但还是嘴硬道:“怕啥,充其量不还是个孩子吗?”可惜带颤的音调已经暴露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零儿娃娃最好看,世间唯一的小仙女。”拆台的大汉感慨道。
    眼看着话题要跑偏了,薛清赶紧打断:“那乘风他是怎么自己划伤脸的?”
    一阵沉默后才有人开口:“现在这世代,长成那样,只怕是灾厄吧?”
    “……听说疯狗就是因为这张脸太招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脸给划了。”
    “他还把疤痕视为耻辱,是他的禁忌。”
    “害,下手可真狠,小小年纪如此魄力。”
    “不然怎么会被叫做‘疯狗’?”
    “我还记得他刚来那会儿,嘶~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那眼神可怕啊,哪个孩子会像他这样啊。”
    “怎么可能不记得啊!把我给吓了一跳!”
    几个大汉也不给薛清开口问的机会,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时候疯狗刚进寨子就通过了入寨考核,大家都觉得这孩子走后门,几个脾气爆的寨众不服气,直接在大当家面前挑衅疯狗。
    那天就在寨子的厅堂前,几乎所有寨众都在场,只见那瘦小的孩子被五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围在中央,但他毫无惧意,那双眼始终冰冷阴鸷,削薄的脊背笔挺。
    大当家在,寨众当然不会动手,只是言语挑衅和恐吓罢了,只想让这小毛孩知难而退,哪想这孩子突然暴起,锋利的石子狠狠砸在其中一个的脑袋上,血流不止。
    所有人都愣住的空挡,那孩子拿着石子,还想去砸第二个,还是大当家反应快,把人拉开,大喝了一句:“胡闹!”,结束了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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