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为奸

    苏梁梦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她额头伤口的血已经凝固,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手机不在身边,根本没法看时间。
    她身上有不少淤青,可能是晕倒后,被赵丽华他们给虐待了。好在衣服完好,只是有几个灰脚印子,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再加上是夏天,她来时只穿了件浅色连衣裙,现在一冻醒,正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包和行李箱都不在,她想多穿件衣服都没有。
    她看了看四周,大大小小的放了几排架子,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蔬菜水果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肉类,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墙角,还堆了四五筐牛蛙,一只只闭着眼,大概已经被冻死了。
    初步估计,这大概是某个餐饮店的冷藏室,看这些储备,店的规模应该还不小。
    苏梁梦扶着旁边的架子,尝试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得往门口处走去。
    门是那种沉重的铁门,里边没有开关,看样子是从外边锁上的。除了这扇门,整个冷藏室里,连窗户都没有。
    上帝在给她关上门时,还不忘把窗捎上。
    苏梁梦叹了口气,直接蹲在门口,抱着腿,用单薄的裙摆尽力护住膝盖部分,万一膝盖冻坏,她的后半生可要遭罪了。嘴里不停地呵气,在眼前变成一团白雾,给她的双腿,带去零星温暖。肚子也不争气得叫了起来,她就近从架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冰冷的苹果,冻得她牙齿打颤。
    她的脑子里不断闪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想,她大概要绝望了。
    她怎么就傻乎乎的回来了呐?孙嘉遇他妈到底什么意思,报复她?可是为什么不早不晚,等她毕业再报复?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不过凭苏梁梦彻底冻僵的脑子,是想不出来了。
    另一边,莫青珈下山后,打车往南面老城区赶。要想去祁河县,最近的路,便是直接横跨老城区。
    老城区名顺南区,以前也是东闫市的经济文化中心,后来随着人口增多,城市扩大,经济重心渐渐往北偏移,最后,才在如今的东闫中心区域闫中区稳定下来。
    道路四通八达,人员往来众多,比之昔日的顺南盛景,有过知无不及。
    等妙华从大殿拜别静慈大师回去,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路过莫青珈的院子,微微驻足。院门虚掩,空荡荡的院子里,尚还挂着昨日晾洗的衣服。竹影斑驳寂静,唯院外鸣蝉扰夏,一如往常,却又不似往常。
    妙华皱眉,推门而入,口中还喊着“青师妹”,三声五句听不见回声,妙华已经来到屋门前了。
    莫青珈平常防得她紧,这三年,她倒是第一次进这边的院子。
    房门紧锁,一看便知主人不在。
    妙华看看手机,这个点,大概是午休的时候,莫青珈居然不在?
    “不好。”她似乎察觉到静慈大师找她不过是莫青珈的调虎离山了,暗骂一声,边拨通了一个号码,边往外跑去。
    她下山速度极快,比之平常游客,简直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了。
    售票处就在宝屏山大门口,随便找个理由,从里面调出监控来,她就已经知道莫青珈打车的车牌号了。
    妙华从售票处出来,一量黑色轿车停在她身边,来人降下窗户,只露出一张冷峻黝黑的面孔:“上车。”
    妙华上了副驾驶,脸色不太好,她被静慈大师拖住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莫青珈早就走出多远了。一向安静的莫青珈,今天居然突然下山了,这可是三年来的第二次下山,一定是有什么她非去不可的理由。
    第一次便是回家那年。
    在车后座还有个扎小辫子的少年,年龄不大,却带有独特的烟嗓音,他口中含着一根棒棒糖,双□□叉盘坐在座位上,随意在平板上点着。
    待妙华报出车牌号后,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手指翻飞,根据车牌号,直接定位到出租车司机的手机上,不一会儿就查到了那车的位置。
    “找到了,老城区a13顺昌路。”辫子少年声音愉悦,报出一个位置,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坐好。”脚踩油门,往辫子少年说的方向追去。
    前排开车的年龄大些,头发也是中规中矩的寸头,只是在他挽起的衬衫手臂上,有一道极粗的疤痕,像是和人打斗时留下的。
    老城区在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统一规划,比起闫中区直来直去的路线,老城区更是喜欢七拐八扭,让人摸不着头脑。
    开车的寸头愣是将普通轿车开出了f1跑车的错觉,歪七扭八的道路晃得妙华只想吐,却不敢说一句不满的话。
    后座的辫子少年就不一样了,他棒棒糖从嘴里吐出来,就开始骂骂咧咧的。
    “我说老商,你有病吧,开这么快,赶着见阎王吗?”
    被称作老商的寸头眼神都懒得给他,继续往加速,在一个十字路口时,为了抢一秒的路灯,差点个右边来的罐装车撞上。
    “卧槽卧槽。我要回去跟老板揭发你,啊啊啊杀人了!!!”
    辫子少年聒噪得寸头老商内心烦躁,少年吸引无数少女的烟嗓,在他听来就跟鸭子叫春一样,吵得他头大:“闭嘴,再吵把你扔下去。”
    辫子少年翻了个白眼,居然真得听话得闭嘴了。
    几分钟后,辫子少年一脸狐疑地盯着平板上的小红点,不确定地开口:“老商,出租车折回去了。”
    祁河县尚台源包间。
    “表哥,这次还是多亏了你,”赵丽华端起酒杯,朝主位上的人拱拱手,“表妹敬你。”说完,仰头干掉手中白酒,豪爽得一翻酒杯,一滴不剩,桌上人全部拍手叫好。
    “表妹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敬你敬我的,表妹都干了,那我也不能落下。”王文昊说完,朝几人举杯示意,也是一口气干掉。
    王文昊是赵丽华姑姑家的表哥,他家有个大鱼塘,收入可观。前几年,见县城发展稳步,挑准时机,在县城投资新建了个大酒店,名为尚台源。如今生意红火,接触层面也不一样了,已非往日可比了。
    “好酒量。”方大傻坐在王文昊右手位置,见王文昊也喝了,自然不甘示弱,能通过赵丽华搭上王文昊这条线,是他想不到的。随即拍了一番马屁,一杯下肚,表情分外回味。手下三个上桌的小弟,依次符合,举杯喝下。
    赵丽华的下首,是她老公孙连成,孙连成酒量一般,见别人都是一杯干,他正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呐。
    赵丽华见方大傻和几个小弟都有所表示,她捅捅孙连成的胳膊,小声说道:“快点,给表哥敬酒,要不是表哥帮忙,咱嘉遇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呐。”
    “我知道,”孙连成朝望过来的王文昊赔笑,见一桌人全在看自己,尴尬极了,举起酒杯,“谢谢表哥送嘉遇去省城,也谢谢表哥帮我们打掩护借冷库给我们。”
    “无碍,”王文昊打着哈哈,“只要别弄死了人,都好说哈哈哈。”
    准确来说,这一场酒席,倒成了庆功宴了。
    尚台源酒桌互敬,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乡村社区,并无围院、栏杆,甚至连门卫大爷都没有。现下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别说人了,连个动物都不见。
    莫青珈驱车而入,直接来到六号楼前,倒省了许多麻烦,就是找人不太方便,也不知道苏梁梦家是哪家。问题是就算问到,也不确定这段时间,她是不是又被人带走了。
    随手敲开一户人家,就打听苏梁梦家在哪儿。
    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姨,大概是再睡午觉,开门的时候还打着哈欠。本来睡觉被打扰,怒气冲冲地开门,结果在看到莫青珈后,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态度恭敬起来。
    她运气倒不错,这家人是个信佛的。
    “苏?哪个苏?我们这一栋楼都姓苏。”
    “他们家有个女儿,叫苏梁梦。”莫青珈提醒道。
    大姨费力回想,他们村有谁家的闺女叫这个,突然,她灵光一闪,有点迟疑:“啊,想起来了,是大智家闺女,他们家啊重男轻女的厉害,大智闺女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是怎么了吗?”
    “我是她朋友,您知道他们家住几楼吗?”莫青珈没有解释的意思,越是晚一分钟,苏梁梦越危险。
    “三楼,三楼二号,”大姨指指楼上,莫青珈道谢直接往楼梯跑,大姨好像又想起什么,在她身后急忙提醒,“小师父,小心啊,大智家最近不太平。”
    可惜,莫青珈早就上了二楼,听不到了。即便是听到,她反而希望电话里与她说话的人还在。
    赵丽华等人走后,苏妈和苏康智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终于得救了,她还以为要完蛋了。
    她真不该生这个惹祸精,一天到晚净给她惹事。摸摸秃掉的半边头发,苏妈咬牙切齿的想着。
    这时,有敲门声传来,苏妈打了个冷颤,与苏康智对视一眼,没有一个敢去开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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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其实昨天已经写完了,但是在店里的电脑上,往回复制的时候,用的vx,天哪,vx有字数限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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