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白轶心里着急,直接拔了电源。
    电视屏幕总算关闭了,那阵听着心里发颤的笑声也消失了。
    “看完这个视频,我们起码知道这个副本的主线是什么了,至少比一头雾水好一点。”宴月话音一顿:“你们有没有在视频里发现什么线索?”
    白轶摊手:“我光顾着害怕了。”
    新手妹子不好意思地说:“我看到后面,捂眼睛了。”
    周杞说:“我只顾着看纸扎闫的爱恨情仇了。”
    宴月瞪他:“还爱恨情仇,你把恐怖片当言情片看?”
    白轶圆溜溜的眼睛一转,问季思危:“虎牙哥,你有什么发现吗?”
    季思危语气平淡地抛出一个问题:“举办婚礼当天,给纸扎闫拍视频的是谁?”
    宴月:“……”
    白轶:“qaq!!”
    空气突然凝固。
    气氛变得沉重。
    周杞挠了挠脑壳:“对啊,是谁呢,他还请了跟拍吗,这拍得也太烂了。”
    “你什么脑回路?”宴月翻了个白眼:“一听纸扎闫的话就知道给纸新娘招魂是早有预谋,他怎么会请跟拍,拍视频的这个一定是知情者,而且极大可能不是人。”
    “先别说这些了。”雀斑女生有些害怕,连话都说不清楚:“客厅里的那些纸人,怎么、怎么全部把脸转过来了?我明明记得它们的朝向都不一样的。”
    众人一抬眼,就能看到十几双形状不同、神情各异的眼睛正看着他们。
    “他们也在看视频呗。”或许是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宴月的五感有些麻木:“你就当他们是一群吃瓜群众吧,大白天的我们不去碰他们,也出不了什么事。”
    雀斑女生有被她的话安慰到,脸色缓和了些许。
    “那个光盘怎么办?”白轶说:“我没取出光盘,直接关机了。”
    “让它暂时待在里面吧。”宴月抿着唇:“反正纸扎闫的房间里有脏东西,我们也还不回去。”
    白轶不解:“你们刚刚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房间里有鬼又是什么意思?”
    宴月这才想起没有和他们细说在纸扎闫房间里的经历,于是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经过,最后总结道:“所以这个光盘是虎牙冒着生命危险从纸新娘手里夺过来的。”
    白轶竖起拇指:“虎牙哥,稳。”
    “我们跑出房间后,纸新娘没有追出来,以此推测,她白天应该只能待在纸扎闫的房间里,晚上会在楼梯附近活动。”季思危说:“大家上下楼梯的时候注意安全,没事也别靠近纸扎闫的房间。”
    其他人纷纷点头。
    光盘的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众人赶在纸扎闫回来前,加快速度处理完剩下的竹子,一字排开,坐在门口看晚霞。
    天空被霞光染成了深红色,周围没有一丝嘈杂声。
    纸扎闫带着两个红衣小孩推门而入。
    纸扎闫的眉眼满是倦色,面容又苍老了一些。
    两个小孩的脸色倒是红润了点。
    纸扎闫看到坐在门口,支着下巴的一行人,怔了怔:“竹子都削完了?”
    季思危道:“削完了。”
    “时间很紧,我们要加快进度了。”纸扎闫缓步走进院子:“接下来我会烘烤竹条扎框架,这个步骤你们帮不上忙,家里没纸了,你们明天去找村上卖纸的那户人家,买一些纸回来。”
    季思危说:“去买纸可以,但是我们身上没有钱。”
    纸扎闫笑了一声:“直接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第170章 恶作剧
    纸扎闫把工作区整理了一番,所有工具分门别类,完工的纸人挪到了杂物房中,空地中间放着一个刻着暗纹的黑色炉子,殷红的火焰在炉子中跳动,薄薄的烟雾飘飘荡荡,让气氛多了几分奇妙。
    手里拿着两根竹条,纸扎闫面容带笑,看着炉子对面亲切地问:“我现在给你做纸扎的骨架,你是想要站着的还是坐着的,有没有动作要求?”
    他问话的时候,屋里卷起一股小阴风,火苗左右偏移着,时而高时而低,不断地发出“呲呲”声,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站着的是吧,没问题,那你有没有什么心爱的物品,我可以给你做一个在手上拿着。”纸扎闫笑了笑,拿竹条在火炉上有技巧的烘烤。
    “做个鸟笼?什么样式的,你仔细说说……”纸扎闫自言自语似的,一边点头一边拿起旁边的铅笔和草稿纸,潦草地勾出一个鸟笼,展示给“空气”看:“你看这样的行不行?”
    火炉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却没有让这个房子变得温暖一些。
    任务者们坐在客厅里,目光却没有离开过纸扎闫。
    看着他诡异的行为,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纸扎闫这样怪吓人的。”白轶悄悄往季思危和宴月身边挪了挪,低声说:“他是精神分裂,还是对面真的坐着个……鬼啊?”
    宴月挑了挑眉:“这里是恐怖副本,你觉得呢?”
    雀斑妹子绞着手指头,轻声说:“虽然客厅里的纸人被搬走了,但情况好像没有好转。”
    宴月叹了口气:“熬着吧,还有三天就结束了。”
    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吞噬着宁静的黑夜,纸扎闫好像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声,忽然抬头看向他们:“你们冷吗,要不要过来烤烤火?”
    工作区里明明只有纸扎闫一个人,季思危却看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像烟雾勾勒出来的虚影一样。
    “不冷不冷。”白轶连连摆手:“闫大叔别客气。”
    “好吧。”纸扎闫也没说什么,继续烘烤竹条,用钢丝钳把竹条塑造成人物骨架。
    他很熟练,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一个头颅的形状就出来了。
    纸扎闫回来之后,还没有进过房间,暂时不知道亡妻牌位旁边的光碟盒被取走了,否则不会那么客气地对待他们。
    季思危拿玻璃杯倒水喝,耳尖一动,放下水壶,轻声道:“那两个小孩过来了。”
    宴月闻言,侧头一看,两个红衣小孩果然无声无息地踏入了大厅。
    一个小孩手上端着两个杯子,另一个手上端着一个杯子。
    纸扎闫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放下手上的工具,缓步走到大厅,欣慰地说:“孩子长大了,还知道关心人了。”
    两个小孩笑着不说话,把手上的杯子分别递给纸扎闫、宴月和季思危。
    纸扎闫愉悦地接过杯子,摸了摸红衣小孩的脑袋,抬起杯子抿了一口:“这牛奶真好喝。”
    近距离看着红衣小孩的脸,直视那双眼白稀少的眼睛久了,宴月忽然觉得掌心直冒冷汗,她张了张嘴:“给我的?”
    红衣小孩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宴月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
    季思危略一皱眉,扬了扬手上的水杯:“谢谢,我刚喝过水,先放桌子上吧。”
    红衣小孩脸上的笑容变淡,一动不动地举着杯子,没有照季思危说的去做。
    季思危偏了偏目光,不看他的脸。
    在季思危衬衫口袋里的小木偶探了探脑袋,和红衣小孩对上了视线。
    红衣小孩眼睛眯起,抿了抿嘴唇,放下杯子跑到了纸扎闫身边。
    纸扎闫“咕咚咕咚”地喝完杯子里的牛奶,褐黄色的眼眸看着两人:“我的孩子一定很喜欢你们两个,赶紧喝牛奶呀,别辜负了孩子的一番心意。”
    宴月用力握紧杯子,垂眸看着里面的牛奶,眼瞳轻轻颤动。
    平静的牛奶突然掀起涟漪,像接近沸点的水一样翻滚起来,杯子开始震动,她甚至听到了“呜呜”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杯子深处冒出来了。
    紧接着,乳白色的中央出现一点深红色,迅速扩散,整杯牛奶被染成血色,越来越多的鲜血涌出,染红了她的手背。
    两根青白的手指头从血水中探出,扣住杯沿……
    “血!”宴月惊恐地睁大眼睛,尖叫一声,把杯子砸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杯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姐姐,你怎么了?”白轶离宴月很近,被她的反应吓得跳了起来。
    纸扎闫差点被杯子的碎片划伤,看着一地狼藉,质问道:“不喝就算了,你怎么把杯子摔了,这不是伤了孩子的心吗?!”
    不像纸扎闫那么愤怒,两个小孩笑得前俯后仰,好像宴月的反应大大取悦了他们。
    整个房子里都是那种得意恶劣的笑声。
    宴月的手指在发抖:“刚刚杯子里很多血……”
    季思危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别慌,是幻象。”
    这一拍把宴月的魂给拍了回来,她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睁开眼睛,宴月再次看向地面。
    瓷白的碎片躺在地面上,牛奶撒得到处都是。
    没有鲜血,也没有手指头。
    一条小青鱼在地面那滩牛奶里活蹦乱跳。
    桌子上那杯牛奶里面,也有几条很小的小青鱼。
    季思危放下玻璃杯,看向纸扎闫,不慌不忙地说:“闫大叔,她只是被杯子里的鱼吓到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们不计较。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季思危说话的语气不重,纸扎闫却莫名有些犯怵。
    纸扎闫看到了地上的鱼,自知理亏,略微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又拍了拍其中一个小孩的肩膀:“臭小子,就知道闯祸,快点去拿扫把过来收拾一下。”
    那小孩对着季思危做了个鬼脸,然后跑了出去。
    站在纸扎闫旁边的另一个,应该是龙凤胎中的女孩,她斜挑起唇角,双眼盯着季思危,双手按在两耳旁,生生把脑袋摘了下来。
    破碎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迅速染红了她的身体,在地上形成一方血泊。
    季思危面不改色地眨了眨眼睛,那个小孩的脑袋还是好好地在原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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