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封继夜并不在乎杀一个亲王,他也是极其护短的,谁让他在乎的人不痛快,他就会让对方再也无法痛快,但目前他们只知道牧亲王与褚天浪长得相似,褚天浪又并非褚老爷亲生,还不能百分百肯定牧亲王就是当年欺负了褚夫人的男人,滥杀无辜可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系统,你能不能做亲子鉴定?】
    先让两人别急之后,封继夜垂眸唤出系统,如果能做亲子鉴定,他们就能确定此事了。
    【能,请看系统商城。】
    【我日,做个亲子鉴定而已,你居然好意思收三百积分?】
    看到面板上的价格,封继夜忍不住爆粗,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三百积分并不多,可那也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好不好?蚊子再小也浑身都是肉啊!
    【明码实价,爱做不做。】
    被他吐槽太多次的系统俨然已经麻木了,跟魔鬼一样冷漠无情。
    【…行,你更牛逼你说了算。】
    没辙,封继夜还是敲定了下来:“我有办法确定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天浪,你自己的想法呢?”
    褚天浪今年十九了,也就是说,那件事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如今褚家和和睦睦的,并未因为那件事就分崩离析,他们是可以悄无声息的做完所有的事情,但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接下来他跟褚家还有很多的合作,万一让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对他们而言无疑又是另一次的伤害,这毕竟是褚天浪自己的事情,他们的决定不重要,主要看他如何选择。
    “我要知道。”
    听懂了他的意思,褚天浪反手扣住叶君珩的手,神情是少有的严肃坚定。
    “嗯,那我们就去会会牧亲王吧,不过天浪,待会儿见到他的时候,你最好别表现出什么异样。”
    封继夜边说边站起来,见小包子已经躺在老狮身上睡着了,他也没有去打搅他们,只跟老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要出去一下。
    “走吧。”
    拉着他站起来,叶君珩并未挣开与他交握的手,褚天浪也不是那种承受不住打击的人,三人一同离开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一贯痞性的笑容。
    第232章 本座的男人
    今日的早朝上,议论的依然是灾情难民的事情,奈何国库没钱,皇帝囊中羞涩,再怎么议论都不会有结果,直到又很久没上朝的太子殷焕阳提出,若是朝廷愿意在各个城池提供适合的铺面,太子君的明夜百货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入驻,此言一出,满朝震惊,随之而来的又是掩饰不住的狂喜,现在谁还不知道明夜百货?如果他们真能入驻各个城池,何愁灾情扑不下去?
    不过,以清江侯为首的二皇子一党却大力反对,理由是从没有过朝廷为商户提供铺子的先例,不能打开这个缺口,而且太子君身为皇家媳,未来的一国之母,本就该一肩挑起拯救百姓于水火中的责任,岂能仗着太子君的身份向朝廷索要铺子?
    他们都知道,殷焕阳提出这个建议是为了全面打压他们名下的产业,如今不管是天心楼还是升源杂货铺,亦或者是翠云居天香楼,这些位于京城的总店全部都因为明夜百货和醉月楼的崛起而没有生意可以做了,如果再让他们借助朝廷的力量迅速将分店扩展至每一个州府,他们在民间的产业无疑就会全面瘫痪,没钱还如何夺嫡?山。与三夕。
    清江侯一党反应极为激烈,但以孙阁老和殷焕阳为首的文武百官却比他们更加激烈,皇帝始终不曾表态,吵吵闹闹的战场从金銮殿移到了御书房,一个个饭都顾不上吃,依然没能争执出个结果来。
    “皇上,牧亲王去西厂大都督府求见太子君了。”
    未时左右,吴谨从外面进来,俯身在皇帝耳边小声的汇报最新收到的消息,本就因为朝臣们的吵闹而头疼不已的皇帝因此皱紧了没有,浑浊的眸子阴鸷的瞪向坐在下方的殷焕阳,他到底想干什么?一方面提出看似利国实则利己的建议,一方面又跟藩王勾结,他是想谋权多位吗?
    嗯?
    殷焕阳没有感官失调,皇帝阴沉的注视太赤裸了,他不想察觉到都难,抬首的一刹,哪怕皇帝收敛得再及时,他也敏锐的扑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机,剑眉几不可查的皱了皱,殷焕阳心里不禁冷笑,明夏国都这样了,他居然还只惦记着杀了他,说他昏庸都侮辱了昏庸这个词。
    “够了!”
    片刻后,皇帝勐的一吼,吵闹不休的百官纷纷禁声,皇帝沉着脸一本正经说道:“太子君若真有余力,就应大量捐赠粮食给朝廷,由朝廷统一发往各州,让朝廷给他提供铺面开设铺子的事情断断不可行,朕意已决,无需再议。”
    收揽了京城内外的民心还不够,还想扩散至全国?他们休想!
    “陛下,太子提出的建议无疑最适合当前的国情,没有先例难道就不能开启先例?况且太子君也没要求直接将铺子给他,只是提出与朝廷合作,由朝廷寻找并提供铺子,他们提供物资,老臣觉得朝廷并没有任何损失,望皇上三思!”
    闻言,孙阁老第一个站了出去,太子君的确有肩负民生百姓的义务,但他做得还不够多?皇帝试图让他免费捐赠的想法无疑太过天真,再怎么说明夜百货也是太子君的私产,哪有婆家算计儿媳私产的道理?
    再说了,他们谁不知道,明夜百货除了三楼价值连城的衣物饰品等奢侈品,其他的全都是亏本经营?甚至太子君为了填补这方面的漏洞,还不顾自己的名声,亲自涉足烟花之地圈钱,他真以为人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本是作为皇帝的他份内之事,如今太子夫夫愿意一力承担,只要求他提供铺面而已,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拒绝并要求人家无偿捐赠,简直岂有此理!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江阁老魏阁老和一干文武大臣全都站了出去,整个御书房只剩下殷焕阳和以清江侯为首的极小部份人巍峨不动。
    “你们不是常说先例不可随便乱开?如今倒主动要求开启先例了?此事朕意已决,不用再议了。”
    皇帝站起来狠狠瞪他们一眼,说完后即拂袖而去。
    “皇上,皇上三思啊!”
    “皇上…”
    孙阁老等人不甘心的唿喊,换来的却是皇帝加速离开的脚步,事已至此,清江侯等人满意的退了出去,只要皇帝不改变主意,哪怕殷焕阳夫夫再能干,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让明夜百货在明夏国遍地开花,他们也不用担心会被他全面截断财路了。
    “太子殿下,此事可如何是好?”
    皇帝如此昏庸,众人不得不寄希望于殷焕阳,天气逐渐回暖,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进入炎热的气候中,若再不让死亡率打住,说不定真要爆发瘟疫了,而且除京城以外的城池,州府没有多余的存粮,百姓饿得面黄肌瘦,连春耕都顾不上,更别说什么收获了,若这时候周边诸国再掀起战事,士兵及其家人都饿着肚子,如何保家卫国?
    “皇上不准,本宫也没有办法,诸位应该都知道,太子君的明夜百货能够维持至今,靠的就是将奢侈的衣物饰品等卖给富人,如果只是捐赠粮食的话,我们恐怕一天都负担不起。”
    殷焕阳单手负立,面露为难,百官们也知道他们的难处,倒没人觉得他们是趁机搜刮朝廷的肥油,他们怨的是皇帝太昏庸。
    “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大家回去写折子,明日早朝一起递上去,本官还就不相信了,皇上能躲咱们一辈子不成?”
    短暂的沉默后,孙阁老抿唇做了决定,明夏江山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乱来。
    “对,皇上简直昏庸无道。”
    臣工们立即同仇敌忾,有些甚至已经在构思如何上奏的同时臭骂皇帝一顿了,殷焕阳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冷冷清清的表情,没有怂恿,也没有制止,身为明夏国的东宫太子,眼看着百姓受苦受难,他的心里的确是不好受,可皇帝不同意,他也不可能像招兵那样硬来,现在就看他们谁能熬得过谁了。
    与此同时,西厂大都督府。
    “太子君,叶都督,这位是?”
    在前院大厅等了快小半个时辰才等到封继夜等人到来,牧亲王主动起身抱拳相迎,当他的视线落到褚天浪身上的时候,眼眸忍不住闪了闪,随后又皱眉看了看他与叶君珩交握的手,此子是谁?为何长得与他如此相似?而且看样子他似乎还跟叶君珩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本座的男人,牧亲王有何指教?”
    凤眸淡淡的一扫,叶君珩径自拉着褚天浪越过他,丝毫不给他这个皇室亲王面子。
    “…”
    一个阉狗竟敢如此待他?
    牧亲王的脸色变了变,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已经在主位坐下来的封继夜微笑着道:“牧亲王请坐,不知你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没打算跟他纠缠,封继夜招唿的同时直接进入主题,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都没有。
    “太子君先前重伤,本王好几次都想前来看望,又怕会打搅了太子君修养,这不,听说太子君已经痊愈了,本王才放心大胆的上门,不知可叼扰了太子君?”
    依言坐下来,牧亲王满脸笑容的解说自己的来意,言谈间视线不止一次的扫向褚天浪,他们长得实在是太相像了,让他不得不在意。
    “劳牧亲王挂念了,叼扰倒是谈不上,军医嘱咐本宫要多休息,最好别接见外人操劳过度。”
    封继夜的话无疑是在直接下逐客令,牧亲王脸上的笑容出现一瞬间的龟裂,这段时间他也打听过封继夜这个人,知道他不是好招惹的,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竟如此的不留情面。
    “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知道不是你还来?没事就请吧,太子君需要休息。”
    牧亲王原本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叶君珩比封继夜更不留情,直接撕破了脸,牧亲王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他堂堂一个亲王,何曾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过?特别是当他看到封继夜并未喝止,依然笑意盈盈之后。
    “牧亲王有事就直接说吧,太子不在家,本宫也不便长时间招唿你。”
    他到现在都还坐得住,明摆着是有事相求,封继夜索性给他挑明了,他实在是不喜欢跟这种一看就满腹算计的人打太极。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牧亲王也不是蠢的,他们明摆着不欢迎他,他要是执意兜圈子,受辱的依然是他,垂眸敛去叶君珩带给他的不爽后,牧亲王扬起笑容再次抬头:“本王听闻太子君能弄到大批粮食种子,陆州百姓也因为旱灾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知太子君可否先借给本王一些粮食种子,等百姓种出来了再如数奉还?”
    “呵呵…”
    封继夜并未马上答复,而是轻笑着端起茶杯,提着杯盖有一搭没一搭的荡去漂浮在上面的茶花,看来他是被人小看了啊,不,说小看不正确,应该是被算计了,陆州虽然是他的封地,却不是属于他的,就算真有需要,找他的也应该是陆州知州,而不是他牧亲王。
    藩王造反一直以来都是朝廷极其忌惮的事情,一个州所需要的种子可不是小数目,他要是给了他,万一他将之当做军饷,起兵造反的话,他就算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反之他若是不给,以后他定会大肆宣扬作为太子君的他根本不顾陆州百姓死活,哪怕焕阳登上了帝位,陆州百姓怕是也不会信服拥戴他们,若他真有谋反之心,说不定还会将他的拒绝宣传为朝廷的拒绝,趁机挑动民心,引发暴乱,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如今明夏国到处都还处于饥荒之中,百姓苦不堪言,即便是稍微煽动一点点的火星,也足以燎原。
    第233章 那就杀了他!
    封继夜能想到的事情,叶君珩和褚天浪也能想到,前者不屑的撇撇嘴,只差没有又让他滚,后者则是深深的望着他,眸光变化的一刹垂眸掩去所有的异样,不管牧亲王是不是当年那个男人,封继夜并未招惹他,他如此算计于他,等于也是间接得罪他们了。
    “牧亲王爱民如子,本宫以为,皇上定会欣慰有加。”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继夜原封不动的放下茶杯,可他说的话却没有表情动作那么温和,牧亲王微微一愣,双眼暗沉:“太子君莫非是舍不得?”
    据他所知,殷焕阳夫夫能在不得帝心的情况下与皇帝分庭抗礼,靠的就是百官和百姓的支持,他是聪明人,不应该想不到拒绝的代价是什么吧?
    “那倒不是。”
    垂眸整了整袖口,封继夜抬起头勾唇笑道:“牧亲王身为皇室子孙,应该比本宫更清楚,藩王是不得参与朝政事物的,即便陆州是牧亲王你的封地,你再爱民如子,看不得百姓受苦,这种事情也应该由陆州知州上书朝廷,再由朝廷派人与本宫接洽,你直接越过他们前来找本宫要粮,本宫就很疑惑了,牧亲王到底是何用心呢?”
    但凡是大家族后代或掌权者,待人接物都会有三分保留,不会把话说得太敞亮,可封继夜不同,别人越觉得应该保留的部份,他越不怕暴露,如同现在,他也没跟他绕圈子,直接挑明了询问他的目的。
    “太子君所言极是,此事的确是本王僭越了,但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陆州又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本王是琢磨着给知州送信,他又上奏朝廷太耽误时间了,这才决定亲自出马,希望能尽量早点将粮食种子带回去。”
    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牧亲王从善如流的回道。
    “陆州与云州相邻,境内地形同样险峻,想来气候条件也差不多,本少刚从云州回来,据说云州各地粮食虽然比较紧俏,却不若王爷所言,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王爷所言,莫不是危言耸听?”
    一直没开口的褚天浪突然插入他们的对话中,话里话外渲染着不容错辨的嘲讽,牧亲王几不可查的皱皱眉:“云州?小郎君是云州人?”
    “云州岭南府潼阳县!”
    “什么?!”
    闻言,牧亲王脸色大变,他是岭南府潼阳县的人?此子长得与他如此相似,又是潼阳县人,莫非他是…
    封继夜三人见状眸光也忍不住闪了闪,难道他真是当年那个男人?不然为何会如此激动?
    “潼阳县有何不妥吗?”
    清清淡淡的询问声再次响起,瞪眼震惊的牧亲王深深的看一眼褚天浪,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不,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太子君从潼阳县带来京城的人,似乎个个都非常能干,本王不无羡慕,不知这位郎君尊姓大名,年方几何?也是那个万家村幸存的人之一吗?”
    询问的同时,牧亲王的视线不断扫向褚天浪,眸底隐隐跳跃着激动的火花。
    “怎么,牧亲王还想查户籍不成?”
    眉峰一挑,叶君珩霸气反问,反应怪异还顺势询问天浪的名字,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们,他的心里有鬼。
    “叶都督说笑了,本王不过是随口一问。”
    牧亲王没有如先前那般不爽,反而跟叶君珩打起了太极,似乎浑然不在乎他的态度,叶君珩作势又要回怼,褚天浪紧了紧与他交握的手:“本少姓褚名天浪,潼阳县下绕村人,今年十九,王爷可还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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