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什么事能气得中风住院啊, 不会是什么丑事吧。”
    只听说豪门贵妇太太会因为闹出了私生子生气,备受耻辱的,还没见哪个风流花心的男人会后悔难堪自己有了私生子, 这可真是稀奇少见啊。
    不过话题很快转到了更受关注的原彦上。
    “原总三十都不到,现在就是原氏集团的当家人了,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好像还没有女朋友吧。”
    “不知道原总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容貌俊美,洁身自好, 还是原氏集团的掌权人,
    ……
    如今原氏集团尽在原彦手中, 在稳定原氏股价局势期间,萧函也大放光彩, 令曾经质疑她与原彦有什么亲密关系才被扶上位的人, 立刻不说话了。
    在她的主持下,原氏股价不跌反涨, 和原氏合作的众多大客户也表示期待未来建立更良好长久的关系。几个大策划项目的推行成功也令原氏稳固住了人心。
    而事后公司的新会上, 萧函获得了一些原氏股权, 这点也令旁人艳羡不已。即便有些董事提出反对质疑,但原彦还是坚持履行了他对萧函的承诺。
    萧函也很满意,能捞一笔股份红利, 价值数个亿,这一波不亏了,正如原彦所说的互惠互利。
    之后萧函又在原氏待了大半年,还担任了一段时日的首席执行官。
    当萧函提交辞呈的时候,原彦眉头皱了大半天,也沉默了许久。萧函给出的原因是想念家人,事实是她没想过一直留在原氏,还是给人打工,也没有想自己创业的念头。这个世界就当好好休假,反正手上有宋氏和原氏两家的股份,有了可以立足的一定资本,光红利也够她肆意挥霍了,何必那么辛苦。
    她又不是什么工作狂。
    原彦最后没有挽留她,也许是他知道挽留也没什么用。萧函走的那天他还亲自抽空来送了一趟,作为曾经的老板,也算不错了。
    原父在两个月前就去世了,病来如山倒,中风加瘫痪的,没能挨得了多久。
    葬礼也处理的很低调,那时萧函刚从繁重如山的原氏集团事务回过神来,发现还没见原淼怎么样了。
    为此她还去问了原彦,后者语气平淡地回道,回他原来的地方去了。
    原彦当上原氏掌权人后,原淼一个私生子自然没有什么利益便宜能占到,也不会有人为他说话,有的也是为了讨好原彦去踩上一脚落井下石的人。原父被解除了在集团的所有职务后,还有自己的个人资产,虽然与偌大的家业相比九牛一毛,但也是几套房产别墅了。
    不过原父生前最后一段时日视原淼为耻辱,每见他一面都能气得吐血,又怎么肯给他留一分钱。最后原淼什么也没得,一穷二白,没有丝毫利益可言,谁也不愿多看他这个私生子一眼。
    见识过原家的富贵权势,一切落空的又太快,明明他也是原家的人,却一无所得,原淼心中不甘愤恨,想做些什么,但轻轻松松就被原彦压制了,比如原淼想过去找宋繁星。
    宋繁星现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连在原氏也有不少人信服敬佩她。
    经历这么多,他已经不是当初一身傲骨坚定的人了,就算宋繁星不再喜欢他了,但怎么说也有一段旧情,若是宋繁星肯帮他,他未必在原氏什么都不到,然后他还没见到宋繁星的面,就被原彦警告了。
    在原彦展现的手段下,原淼再也生不出一丝斗志了,他也没回江市,而是去了另一个城市。虽然有手有脚养活自己不成问题,但他的人生没有了往上爬的斗志,也早已习惯高消费的生活,辗转又继续当起了牛郎。
    知道原淼的现状后,萧函就不再关注了。
    曾经宋繁星对他的好,他不知感恩,视包养为羞辱,视金钱为粪土。现在却真真正正堕落成了一个牛郎,在各个金主之间辗转,直到色衰爱驰,也不一定有个好结果。
    萧函觉得这是报应,她给的报应。
    萧函回到江市后,倒是利用自己一年多在原氏集团所得的人脉资源帮助宋氏拓展了许多,有利于日后的长远发展。也算弥补原身想爱护家人的心愿了。
    余下的时光就是世界各地悠闲度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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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函脱离上个世界后,再睁开眼,就见自己身在一间四方露天的药庐里,右手边都是各式各样晾晒的药材,面前还有热气腾腾熬煮的药汤,各种药材的味道浓郁,混合在一起,却并不难闻,这具身体仿佛早已习惯多年了。
    系统将这个世界的信息和任务传输了过来。
    萧函所穿越的这个身份叫陆沅芷,父亲陆安仁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好的大夫,在蜀州城开了一间医馆。母亲吴氏,是秀才家的女儿,温婉贤淑,相夫教子。陆沅芷自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再加上陆父的有意教导,也习得了一身好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也可以单独出诊,当坐堂大夫了,还受到当地百姓的赞誉。
    原本一家三口过着幸福平淡的生活,陆父还有意将医馆传给女儿,日后招个品性好的女婿入赘。但突然一日不知怎么就引来了杀身之祸,一伙持着刀剑满身杀气的江湖人士闯进了医馆,声称陆沅芷是魔教妖女。
    陆父陆母当然不信,自己好好的女儿温柔善良,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治病救人,没做过半点害人的事,怎么就成了别人口中凶悍狠辣的妖女。而那些人不惧官府,也不在乎两个普通百姓的辩解,还觉得他们是被蒙蔽蛊惑,不明大义。
    最后陆父陆母两人为保护女儿,惨死在了江湖人士的刀下。
    陆沅芷临死之前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她,原来她不是陆父陆母的亲生女儿,而是被收养的,她的亲生母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教教主叶青琼。在正邪大战中殒命,而这些曾经受过魔教压迫,所谓嫉恶如仇的江湖人士不知从哪得知了叶青琼还有一个女儿在世,于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来斩草除根了。
    而至于无辜殃及的平民百姓,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斩除魔教余孽,无伤大雅的一些牺牲,而且他们有意包庇魔教妖女,便是愚昧无知,罪不可赦。
    萧函看完原身的记忆,也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和愤懑,原身本性纯善,秉持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没有上千人,也有数百了,一直以来也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就因为素未蒙面不曾知晓的母亲是魔教教主,就被打上了魔教妖女的名号,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疼爱她的养父母也受到牵连,无辜丧命。
    陆沅芷自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她只是在开头和结局时提到过一笔的炮灰,但她的存在却是给了女主薛小七巨大的帮助。
    薛小七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靠着乞讨和小偷小摸过活,在底层摸爬滚打长大的,更加机灵了,油嘴滑舌又贪财。一次偶然,她住的破庙有几个乞儿生病了,陆沅芷与她父亲过去施粥诊治,却被薛小七趁人多混乱不注意时偷走了她自小戴着的半缺玉佩。
    后来薛小七结识了拜剑山庄的少主,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云天淇,拜剑山庄是江湖中正道数一数二的门派,以剿灭魔教为己任。薛小七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帮了云天淇不少,一路经历下两人也渐渐有了感情。薛小七喜欢他的温柔体贴,武林世家贵公子的气度,而后者也从未见过像她这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但在没有消灭魔教,还武林一个太平之前,他也不好提成家的事。
    为了帮助云天淇,也是在意外之下,薛小七误打误撞闯入了魔教。魔教教主叶青琼在江湖上的名声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一代魔枭,人人畏惧不已。但在见到薛小七身上的半缺玉佩后,态度大变,以为薛小七就是她的女儿。
    叶青琼曾经也是一个武林门派宗主的千金,因为家传的武功秘籍而受到觊觎,最后被几大势力围攻灭门,唯有叶青琼一人幸存,被一路追杀的逃亡路上,她只能将刚生下的女儿匆匆寄养在一户农庄里。
    但等她武功大成并将仇人都杀了个干净后,再回来寻女儿时,却见那处农庄一片废墟,打听之下才得知农庄遭到山匪洗劫,连妇孺孩童都不放过,最后还放火烧了整片农庄。
    叶青琼一怒之下将当地的土匪山寨以及绿林道上的江湖人士都杀了干干净净,丧女之痛下心性大变,加上几次杀戮成了武林公敌,叶青琼也不在乎,还创立了圣教。十多年过去她已然成为江湖上得一方霸主,纵意千秋,多少人畏惧憎恨她,但因其武功已臻至化境,魔教势力又庞大,根本找不到杀她的机会。
    不想薛小七便成了这个缺口,薛小七机灵应变,看出了那半缺玉佩对叶青琼的重要性,哪里会说这是她偷来的,还将计就计认了下来,再者薛小七年纪与陆沅芷相仿,又懂得装可怜说自己无父无母,流浪街头受人欺辱。叶青琼就真的相信薛小七就是她的女儿了,为了弥补她这些年来受的苦楚,还封她为少教主,将毕生所学教授与薛小七。
    但临到正邪大战时,薛小七与名门正派的人里应外合,不仅给叶青琼下了毒,还将她武功的弱点告诉了云天淇,导致叶青琼死于云天淇剑下,她所创立的圣教也一举覆灭。云天淇一战成名,薛小七也立下大功,有情人终成眷属,得到了圆满结局。
    陆沅芷的存在是薛小七告诉了拜剑山庄的人,最后流传到了江湖上,引来江湖人士对陆沅芷和她养父母的残杀。那些人也不关心陆沅芷会不会武功,有没有做过坏事,她既然是叶青琼的女儿,那就是大魔枭生的小妖女,就该死,否则就会留有后患。
    这个时代的朝廷官府泾渭分明,陆家医馆一家三口虽然在百姓中多有美名,但也只是普通平民,再加上那些江湖人士杀了人后便跑了,官府也顶多发些通缉令,难以抓捕回来,说不定那些江湖人士还能靠一个消灭魔教余孽在江湖上博得名声。
    在遭到杀身之祸前,陆沅芷根本不知道江湖是什么。子代母偿,若她生母犯下罪孽她也愿意代为赎罪,但她的养父母还有那些被殃及的百姓却是无辜的,这些江湖人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替天行道,但他们心里知道那是什么吗?
    陆沅芷便是这个世界的委托人,她的心愿也不止一样,她希望保护她的养父母平安顺遂到老,阻止薛小七冒充她的身份欺骗她的生母,还有就是继承陆家医馆,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好大夫。
    萧函看完了所有的剧情,揉了揉眉角,若是陆沅芷的身世一辈子不被人发现,她应该也会实现她的志向,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好大夫。
    有人说龙生龙,凤生凤,但事实上成长的环境对人三观品性养成的影响也很重要,对陆沅芷来说,她从小就学习医术,做的就是治病救人的事,又有仁善温良的养父母言传身教,这种思想几乎刻入了她的骨子里。
    即便是委托任务,她恨那些杀死她和养父母的人,假冒她身份害死她生母的薛小七,陆沅芷也没想过要任务者杀人,这是身在江湖刀口上舔血自以为一腔正义的江湖人士所无法领悟的,夺走他人的性命又如何谈得上正义。
    萧函摇了摇头,转而思考她所穿越的时间节点,好也不好,叶青琼留给女儿的半缺玉佩已经不在了,应该就是原身一月多前出诊看病时被女主薛小七偷走了。但这个时候薛小七应该才和男主云天淇结识不久,还未进入魔教。
    第150章 魔教妖女
    萧函正在思索怎么完成任务时, 外间药堂传来一道温和沉厚的声音, “阿沅。”
    她一听便知道是原身的父亲陆安仁, 正在外面看诊,今天来的人不多, 陆父一个大夫就够用了,陆沅芷也就待在后面处理药材,
    “取些黄芩槐角, 还有地榆来。”应是外面缺了些药材。
    萧函记下药名,融会了原身的记忆后,这些事做起来得心应手。取了陆父要的那些药材后, 萧函微挑起布帘,走到外间药堂来, 见到坐堂问诊的陆父, 四十岁出头。
    还有个一身皂衣捕快装束的年轻人, 十八九岁的样子。
    陆父写好了药方子,“阿沅, 准备二两黄芩, 三钱槐角,五钱地榆。”
    萧函按陆父的要求称量好包成药包再系好。
    陆父神色温和, 轻捋胡须对那名捕快道, “你娘年纪大了, 身体不好,一时风邪入体,将我开的药带回去每日煮两剂, 服上三天就好了。”
    “谢谢陆大夫,也谢谢陆姑娘。”那个小捕快见到萧函还有些脸红,接过药后还依依不舍地出了医馆。
    陆父看在眼里也不点破,他女儿生的好,性子更是好,喜欢她的人都能排到城门口去了,也不差小秦一个。他起初还有些发愁,后来见女儿一心在医术上压根没开窍,也就不管了。作为一个大夫,行医数十年,多少喜怒哀乐没见过,也很看得开,只要女儿能将陆家的医术传下去,其他的她喜欢就好。
    临近中午,陆母也回来了,家里两父女都扑在医馆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事还要她来操持,一回来就进厨房杀鱼做饭,陆父则在后院检验女儿今日制药怎么样。
    其中有一样药膏是陆家祖传秘药,专治利器割伤防止伤口生炎恶化,放在江湖上和金疮药无异,但陆父多是卖给猎户和乡下农户人家,因为后者为了生计,也常常受伤,一个不及时医治,很可能就会落得残疾,百姓贫困,若是家里的劳动力顶梁柱生病致残,一家人怕是都要挨饿卖儿卖女了。
    陆父着重看过药膏成色,赞赏地点了点头。
    但随后又皱了皱眉,“我看你第三炉汤药,药性有些淡,应该是缺了些火候。”陆父声音顿时一沉,“可是你在熬药的时候分神了?”
    萧函想起应该是她刚穿来那会接受剧情和记忆,因而误了煮药的时辰,事后补救也不成了,她也坦然,乖乖认错点了点头。
    陆母想说什么,陆父却板起了脸,“阿沅,你且记住,行医救人切不可马虎大意了,轻则病情加重,重则害人害己,无力回天。”
    萧函温柔一笑,认真点了点头,“爹爹教训的是。”
    见她认错,陆父心下一缓,他又深知女儿的为人品性,这次也只是提醒一句,严厉苛责了些,也好过日后真出了事。
    等到了饭桌上,陆父还在考较着女儿最近学的《内经》《素问》几篇内容,萧函全都对答如流,在熟悉见解上也没让陆父失望。
    原身没有萧函过目不忘的能力,却胜在勤奋好学,背不熟她就一字一句夜夜抄写,以铭记于心。
    陆父越听越欣慰满意,陆母催了两三次,他才停下来,“先吃饭吧。”
    用过饭后,萧函主动收拾碗筷,平日陆母又要操持家务,又时不时做些绣活填补家用,也是劳累的很。
    陆母私下对夫君埋怨嗔怪了一声,“你对阿沅也太苛刻了吧。”
    虽知道陆父有意让女儿继承衣钵,但她也怜惜女儿日夜辛劳,钻研医术,连些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也不大看一眼。
    陆父轻捋胡须,感叹道,“阿沅天资聪颖,我陆家医术也是后继有人了。”
    萧函也是知道陆父对女儿寄予厚望,这份感情与亲生无二。
    当年叶青琼是将女儿寄养在一处农庄,还留下了足够的银两和半缺玉佩,说两年后就会来接回孩子。
    她交给的那对户人家没有孩子,也是淳朴厚道的人,而且光是看叶青琼一身凶煞江湖习气,也不敢得罪,收了银两后也是妥善照顾孩子,但叶青琼走后没多久,孩子就发起了烧,那户人家怕孩子出事,就送到了城里的医馆。
    那时陆安仁正是坐堂大夫,仔细诊治后退了烧,但孩子体弱,还需调养几日。那户人家担心孩子落下什么病,等孩子的母亲寻来了会迁怒他们,于是就把孩子留在了医馆照看几日,而他们回去做农活了。
    也正是那几日,农庄遭到山匪洗劫,烧杀抢掠还洗劫一空,连当地官府清剿了两三回都拿他们没办法。
    陆安仁不知这孩子的身世,怜惜她成了孤儿,再者他与妻子此生怕是都没有孩子了,于是商议后收养下来,视若己出,取名为陆沅芷。后来又因故迁居到了蜀州,还在此开了医馆。陆家夫妇二人也不曾告诉过女儿身世,怕她伤怀,又怎么会想到日后会引来灭门之祸呢。
    ……
    下午,陆父带上药箱出去看诊,留萧函一个大夫在医馆坐堂,还有两个伙计学徒。陆父也曾想教他们,可惜愚笨,学了两三年也才勉强识得医馆里的各类药材,远达不到出师的标准,以陆父严谨的个性,又怎么敢让他们给人看病。
    医馆后面就是一家住的小院,陆母上午买了些料子,想着给女儿做件新衣裳,女儿成天到晚在医馆忙碌,不是制药煎药,就是给人看诊,为了方便从来都是一身淡蓝色的棉质衣裳,束腰打扮,十分朴素。平日怕影响了制药望闻问切的闻这一步,甚至都会避免使用脂粉。
    除了新衣裳,陆母还不忘给父女两人做鞋子,作为大夫出门看诊除了城里的人家,有时也要到乡野间去,陆父又是那种坚持医者仁心不辞辛苦的,有时还要去采药,每年光是磨破穿烂换下的鞋子都有五六双。
    萧函坐在医馆里,下午的病人来的不少,但多是些小病小伤,算不上疑难杂症,陆家医馆看病向来厚道,一般的病收费都不高,所以城里乡下的平民百姓都喜欢来此。
    萧函仿照着原身的字迹,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写下一连串的药名,然后又取了药,给了一位来看病的员外夫人随身带的丫鬟,又微笑道,“若是夫人用药后,身子还有什么不妥,可以来医馆找我,到府上为夫人诊治。”
    那位员外夫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多谢小大夫了。”
    陆沅芷虽然年轻,但已然出师,且在城中小有名气了,再者又是女子,若是到府上看病那很多事都方便了。
    半日下来也算不上劳累,临近黄昏的时候,陆父也坐着牛车回来了,他今日出门看诊的就是一处比较远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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