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的小纸船

    友情通常都是不牢固的。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 这种东西只会变得越来越脆弱, 越来越虚无缥缈。
    成年人的世界,友情或多或少就会带上功利性的色彩, 如果没有利益的保障,那友谊不过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空中阁楼。
    而那些因为一次同病相怜而产生的交集, 或者因为某种感动的情绪促成的感情, 或许比那些带着利益的友谊纯粹, 但是如果因此放心地对朋友抱有希望和幻想, 就会难免获得失望和痛苦的结果。
    “所以你一大早上跑到我面前说了这么一大堆,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呢?”
    金发上班族修着指甲,头也不抬地表达着不想看见面前人的情绪。
    好在上杉并不是真的想要别人的开解, 她找到吉良吉影说话的原因无非是单纯想地找一个垃圾桶倒一些苦水, 因此她也不在意垃圾桶有没有真的在听她说的话。
    “我发现我和卡兹的友情即将面临一场考验,”上杉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侧脸去看摆放在桌子上的花瓶里的花, “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
    “昨天我们约好了半夜出门一起去山上观测猎户座流星雨, 然而等我3点钟起床收拾好以后带着天文望远镜去敲他的门, 卡兹却说他还没涂好眼影。”
    “……我在一遍干坐着,看他化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妆。”
    如果说上杉每天都坚持睡觉是为了脱发后寻找一丝心理安慰和维持自己曾经身为普通人类的感觉,那么不需要睡眠的究极生物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原因就纯粹是无聊找不到事做——
    也可以说是兴趣使然。
    两个可以不睡觉的生物精力充沛, 在被吉良吉影明令禁止每天凌晨五点用音响放阿姨压一压扰民这一举动后, 又捉住dio的宠物鸟pet shop开始熬鹰。
    等到这只最开始除却dio以外对谁都一脸桀骜不驯的替身使者隼, 被折腾得像是发现主人正在烧开水准备拔它毛的老母鸡一样温驯后, 两个人的兴趣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庭院。
    吉良吉影有时候真担心这两个家伙在外面闯祸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导致某天门铃响后他去开门迎来的不是送奶工推销员或者送快递的,而是前来控诉的受害人家属还有替天行道的空条承太郎。
    他无比怀念曾经能够安安静静在沙发上一待就是一整天,紧缩眉头、肌肉起伏神似罗丹那座名叫思想者的雕塑的究极生物。
    也无比地期盼上杉能够向dio学习,好好体会到成天宅在房间里打游戏的快乐。
    可惜上杉虽然喜欢玩游戏,但是不喜欢现在流行的这种不能联网,一点也不多样化的单机游戏。
    换句话说,她喜欢拥有众多说话超好听的沙雕网友以及用心做游戏、用脚做运营的憨憨官方的游戏。
    专门向凯撒学习过煽动话术的迦勒底御主,在游戏里拥有一颗绝不安分堪比鹤丸的搞事之心,虽然从不亲自上阵,但她最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暗中窥屏。
    观看小嘴抹了蜜的热心网友对圈钱策划口吐芬芳,暴躁老哥们对骑脸晒卡海豹发出亲切的问候,只看过直播通关的云玩家面对他人指点江山口若悬河,没有pvp的游戏也能有玩家在论坛贴吧等地以键盘为武器杀遍天下无敌手,甚至相约线下真人pvp。
    吃瓜是人类的共同爱好。
    单机游戏虽有趣,但还是没有众生相好看。而她,只不过是拥有一个大多数人都拥有的共同点而已。
    所以,既然宅在家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出门找乐子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于是拥有出去浪的机会的上杉才有谈资在这里在和吉良吉影抱怨卡兹:“我催他弄快一点的时候,他还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他怎么能这个样子?”
    “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应该知道我以前在天文台工作过。那个时候,我工作的天文观测所地理位置特殊,四周只有雪山,每天晚上只能看星星。以前我最喜欢的做的就是数卫星,看我们天文台发射了多少卫星,最高兴的就是有新的卫星落地……你知道吗,我有个同事有一手绝活,他放的流星一条特别好看……”
    吉良吉影已经修好了指甲,正在按照惯例将自己的指甲放进瓶子收藏起来。他不答话,不过在心里早将上杉的行为腹诽了一遍。
    ——卡兹当然不觉得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毕竟他自己曾经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上杉在等卡兹出门这件事上体验了一把男孩子等女朋友的心酸煎熬,除此之外,她还意识到当初以为自己取向正常就不用等别人化妆出门时自己的天真。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仅只存在着一化妆就要化一两个小时的女人,懂得护肤保养的宝藏男孩同时也有一大堆。
    每逢圣诞年中年末所有商家都在打折的时候,玄关门口就会堆一大堆快递,而随着房客的增加,今年的荒木庄格外热闹。
    在拆快递的同时,荒木庄的男人们有时候就会在一起分享自己的美妆经验。
    迪亚波罗区分得了任何一种在他人眼里仿若鬼打墙的口红色号,并且对各个牌子的染发剂如数家珍。
    dio一直想让究极生物能够欣赏口绿的美好,但是对某个柱男来说,面包安利的东西还不如艾斯迪斯向他吐槽网购睫毛膏时买家评论发送的返图可靠。
    害,普奇神父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没在收快递大队里看到这位神父,但是,每天早上霸占盥洗室那面大镜子带美瞳的人必定有他。
    她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怎么就沦落到和一群浓妆艳抹的老阿姨共处一室的地步?
    上杉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她用伤感中又带着庆幸的口吻与普通上班族说话:“吉良,你和我算得上是这个庄里最正常的人了。”
    吉良吉影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
    他才听了上杉刚刚与他论述的有关友谊脆弱的长篇大论,因此,吉良吉影不打算接受这一份因为一次莫名其妙同病相怜而产生的虚假友谊。
    普通上班族把挫甲刀收好,然后拧开了一边摆放着的透明指甲油仔仔细细地涂了起来,他冰冷地拒绝道:“不,我和你不一样。”
    是我输了,荒木庄每个男人都比我活得还要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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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发色种类堪比口红色号。
    原画漫画游戏都不一样,这个男人该死地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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