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珢琅

    “喂，别看了。看人家一个月了，看出什么了吗？”郑洵音手运篮球走过来，挑眉问裴湳，说着回头看了眼隔壁排球场正在练习扣杀的一群女生。
    裴湳没理她，抱着篮球继续痴痴地看着在球场上的那个人。
    她扎起的马尾随着身体的跑动不时扫过颈后，白皙的脸上带着运动后的薄薄潮红，眉目清冷，丰神绰约，翩若惊鸿。她跳起，手臂上举，露出漂亮的腰线，“啪”一个漂亮的扣杀。
    郑洵音看见眼前裴湳这副跟痴汉没什么区别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是十分好看的痴汉。她抱抄着手，嫌弃道：“我说，你要是看上人家，就去要联系方式啊！上个体育课，你就盯着那谁瞧了不下十分钟了吧……盯了四星期，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吗？”
    裴湳幽幽地收回目光，“你管我。”
    郑洵音嘴角一扯：“呵，你就是怂！”
    裴湳本想反驳她，体育老师的声音就传来了，
    “同学们，过来集合！咱们今天登个记，报一下各自身高体重，后面学校要做健康测评。隔壁场排球课的同学也过来，你们老师今天不在，就由我给你们登记。”
    裴湳和郑洵音报完之后就站在旁边，裴湳的余光一直没有移开那个款款而来的人。
    “顾珢琅，国际法学院，身高165、体重48。”
    不同于大多数女生，她的声音低沉，语调顿挫，但却意外的性感勾人。
    顾珢琅说完退后一步，侧身让其他人上前，一双狭长凤眸不经意间瞥过，随后垂下眸子，向外走去。
    视线相撞时，裴湳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冲她轻微点头。清风迎侧，顾珢琅经过她时，几缕扬起的发丝若有若无拂过裴湳的脸颊，香气馥郁，顿时裴湳的心脏重重一跳，直接愣在原地。
    顾珢琅收回余光，迎着春日的暖阳，微微抬头，嘴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移步向前。
    体育课下课之后，裴湳与郑洵音并行走向食堂，裴湳抬手摩挲着被顾珢琅发丝拂过的皮肤，似乎她的味道并没有消失，反而萦绕在身上，甚至渗入了骨血。
    “现在知道了。”裴湳放下手，笑得灿烂。
    郑洵音有些疑惑：“什么？”突然冒一句出来，她很懵逼啊。
    裴湳转头，眉开眼笑，“她的名字，我知道了。顾珢琅，国际法学院。”
    郑洵音不禁扶额，“湳湳啊，我也知道了。然后呢？”
    裴湳脚步一顿，“每个学院都有年级群，可以去那里找她的联系方式。”
    郑洵音闻言欣慰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你终于敢上了呀。”说完她意识到好像有哪不对，摸摸下巴，“诶不对，你与其绕一个弯子，为什么不直接找她要？”
    “因为……”裴湳表情有些腼腆，“你不觉得直接找她要联系方式，有点尴尬，而且她为什么会给一个陌生人。”
    郑洵音被她说服，同意点点头：“你说得有点道理。”随即她看到了裴湳充满期待的眼神，突然有一种掉坑里的感觉。果然，裴湳清亮的声音传来：
    “我不认识国际法的同学，我记得你认识。所以……”
    郑洵音：“……呵，我就知道！裴湳你个怂货！闷骚！老娘真是欠你了！要不是看在住一个寝室的份上，你就滚吧！”
    裴湳真诚一笑：“能者多劳嘛。你长袖善舞，我们侦查院的外交人才之首非你莫属。”
    郑洵音听见她难得一见的马屁一点都不高兴，不想说话，默默掏出手机，两分钟后将顾珢琅的联系方式甩给了她。
    “走，吃饭！晚饭你请。”
    裴湳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揣在兜里，十分好说话：“没问题，想吃什么都行。”
    裴湳不时敲打着键盘，时而拿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郑洵音从浴室回来，看见裴湳坐在电脑前已经两个小时了，她皱眉，最近老师也没布置作业啊，学生会里最近也没事，那裴湳她在做什么？
    “裴湳，你干嘛呢，老师有作业？”
    “没有作业，是我在做信息检索和人物性格侧写”裴湳笔下不停，回答了郑洵音的疑问。
    郑洵音听完她的回答更加困惑了，她走到裴湳的身后，当她看到电脑屏幕显示的页面以及本子上写的内容，犹如雷劈。惊讶的睁大眼、张开嘴：
    “你在查顾珢琅？还侧写了她的性格？”
    裴湳停下笔，把笔记本放在桌上，缓缓道：“根据你给的企鹅号和电话号码，我查到了她所在的班级和宿舍楼，再根据手机号联动了其他的社交平台，根据情报的信息轨迹碰撞以及行为心理学可以侧写出她常去的地点以及喜好性格，对了，我还查到了她的课表。国际法班级多，每个人又是分开选课，信息统计麻烦，弄课表花了挺长时间。”
    郑洵音听得目瞪口呆，看着裴湳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一下一下地拍掌：“妙啊，情报学和犯罪心理学还能被你活学活用，在下实在是佩服。
    但是我就只有一个疑问，距离我给你顾珢琅的联系方式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吧，你……加她了吗？”郑洵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裴湳回答。
    裴湳面无表情的回望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郑洵音继续保持微笑，她就知道，呵呵。“所以你这半个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联系方式？”
    裴湳试图为自己解释一下：“倒也不是，你没发现最近我们偶遇她的次数变多了吗？尤其是在上下课途中。”
    郑洵音扶额哀叹：“抱歉，你这不是偶遇，是别有用心的窥伺！你这样会被她当成变态的好吗！”
    裴湳：“……闭嘴！”
    “啊！老娘看不下去！你不敢加她，我去找她加你行不行！”郑洵音恨铁不成钢，气冲冲地拿起自己手机，发了好友申请。看到裴湳欲言又止地样子，表情凶狠：“你别说话！”
    裴湳：……其实她想说的是可以。无奈摇摇头，继续写着先前的东西。她是有点犹豫，只是更多的，她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心动的人，在正式接触之前，她想了解深一点。不过她也承认，郑洵音说得对，自己这个行为，确实有点变态。
    一个小时后，郑洵音放下手机，语气欢快，“好了，她来加你了。”
    裴湳一愣，“这么快？”她好像还没准备好。
    “老娘一出马，哪有泡不到的妞。”郑洵音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手机弹出好友添加申请，裴湳看到这个熟悉的号码，心跳如雷。
    “你好，我是国际法学院的顾珢琅。”
    裴湳愣怔了好几秒，手指缓缓打出：你好，我是裴湳，侦查学院。
    “我知道你，谢谢你上次帮我拿球。”
    “不用谢，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