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

    她还没发完牢骚,就被人给吻住了。
    从天黑一直到天将亮,男人吃干抹净,故意在她没醒来的时候就离开了。
    时婳揉着脑袋醒来,是早上八点。
    她靠在沙发上,脑袋疼得不行。
    她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脸色都白了一圈,昨晚的零星记忆瞬间窜进了脑海里,她吓得赶紧上楼,去浴室里看了看。
    浴室的大镜子上映出了她惊慌失措的脸,从她的脖子到脚,全是男人留下的痕迹。
    时婳的双腿一软,吓得脑袋里都懵了。
    昨晚她和南锦屏去了盛宴,她喝了饮料,然后呢?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挑了男人,那个男人说是要跟她回家,再然后他们在门口就开始吻在一起。
    时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赶紧在浴缸里放了很多水,泡了进去。
    她恨不得把自己搓掉一层皮,这种酒后乱性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盛宴里那么多男人,鬼知道她到底把谁勾搭回家了。
    无尽的懊悔快把她给淹没了,她赶紧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南锦屏,可是楼下却响起了门铃声。
    时婳的嘴唇抿紧,将衣服穿好,迅速下楼。
    客厅里很乱,可见昨晚她有多疯狂。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不自爱的女人,同样也看不起不自爱的男人,可是一个晚上而已,她自己就变成了曾经最恨的女人。
    霍权辞只是和明芸订婚,两人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而她却是和一个陌生男人滚了床单,这个男人还是出来卖的牛郎!
    时婳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她沉着一张脸打开了门,发现外面站着的是明芸。
    明芸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在发现她脖子上的新鲜痕迹时,嘴角弯了弯,“本来说是不给时小姐送我们的订婚请柬,可时小姐接二连三的让我丢脸,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这请柬,我亲自给你送来了,不过我是不是打扰了时小姐你的好事?才和权辞分开几天,你就迫不及待换男人了?”
    若是放在以前,时婳有的是底气怼回去,但是昨晚她才刚刚和一个陌生男人纠缠完,她毫无底气。
    明芸开始放肆的笑,在看清时婳脖子上的痕迹时,笑得眼睛都在发红,“权辞在医院躺着,你却和其他男人在快活,时婳,是我小瞧了你,正好待会儿我就要去看望权辞,可以把你的事迹好好和他说说,他就是对你再爱,也该淡了。”
    时婳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抓紧,霍权辞住院了么?
    明芸从包里掏出一张大红的烫金请柬,放到了时婳的面前,笑得得意,“到时候还希望时小姐你能带上你的新男朋友,我和权辞会祝福你们的。”
    时婳被那份红色给烫了眼睛,她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接。
    明芸却抓住了她的手,将请柬放到她的手心,“我和权辞恭候时小姐的到来。”
    时婳等她离开后,差点儿腿软的跪在地上。
    昨晚上那个男人似乎折腾了很久,又加上她没有吃饭,体力有些不支。
    她的眼眶一红,低头看着这份请柬。
    本该生气的,可是她这会儿有什么资格生气。
    若是霍权辞知道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他送的房子里滚了床单,只怕会后悔认识她。
    时婳返回客厅,看到这张凌乱的沙发,泄气的跪坐在地上。
    地板很凉,可是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
    她捂着自己的脸,紧紧的咬着唇瓣。
    霍权辞和她离婚果然是没错的,就喝了几杯酒而已,她就能随随便便的带别的男人回家,这和那些荡妇有什么区别。
    这种愧疚不同于之前的愧疚,之前和霍冥发生了关系,她还能安慰自己,毕竟她是受害者,在霍冥那样的男人面前,她无法反抗。
    可是这一次呢,是她主动的,一切都是她主动。
    时婳将脸埋着,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而另一边,明芸上了汽车后,国外打来了电话。
    看到这个号码,她脸上的戾气瞬间涌现,“别告诉我们,老头子被人救走了。”
    那边说话支支吾吾的,明显底气不足,“明......明小姐,出大事了,那个老头子是霍家的长老,现在生命垂危,霍家的人找上明家了,说是要一个交代,你估计要回来一趟。”
    明芸的眉心狠狠一拧,“你再说一遍?!”
    男人被吓了一跳,差点儿跪下去,“明小姐,我们也没想到他会是霍家的长老,现在明家主很生气,这个锅我们恐怕背不了了,霍家已经问罪到了你的身上,明家主说你必须回来一趟,还有......还有当初明凡的事情,不知道谁捅到了明老爷子的身边,老爷子已经知道明凡的死和明小姐你有关,明家,乱了。”
    第383章 权辞,你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
    明芸的心狠狠一抖,呼吸都乱了起来。
    整个明家最有威望的,无非是明家主和明老爷子,如今两人都在等着她回去,她不可能继续留在京都跟霍权辞耗。
    她不甘心的低头看着手里的请柬,这是她亲自设计的,霍权辞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问一下,也没有将她带回老宅去吃饭,可见有多不待见她。
    她的心脏都在抖,一边是生气,一边是害怕明家的变故。
    明家和其他的家庭不一样,明家生于罪恶之都,家庭观念实在淡薄。
    罪恶之都和外面这些地方有很大的区别,里面的男人地位偏高,毕竟是打打杀杀的地方。
    有钱有势的男人玩女人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就拿明家现任家主来说,现任家主有好几个老婆,几个女人明争暗斗,都想把自己的儿子捧上家主之位。
    然而明家主似乎从小就很喜欢她,将她作为家主的继承人来培养。
    明芸最开始是幸福的,她以为是自己的努力打动了这位名义上的爸爸。
    但后来她无意间才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继承人,真正的继承人是明凡。
    明家将她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只会越惨。
    她开始害怕,开始逃避周围的阿谀奉承,可是她被捧得太高太高了,一切的明枪暗箭全都朝她涌来,她几次从鬼门关艰难爬回,越发的怨恨明家的这一切。
    后来霍冥找上了她,恰好她需要霍冥的势力,所以两人很愉快的进行了合作。
    明凡一死,明家再没有合格的继承人,她才能一直风光到今天。
    明凡才是明家主和老爷子费尽心思培养的继承人,他们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数的心血,他一死,剩下的人又比不过她明芸,所以明家主和明老爷子只好继续捧她。
    明芸以为霍冥会一直保守这个秘密,没想到这一次她误打误撞的抓了霍家的长老,算是碰了霍冥的底线,所以他将这件事抖出去了?
    她低头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阿冥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毕竟这件事他也参与了,说出去对他也不好。
    现在大家都把明凡的死和她联系起来,阿冥显然还置身事外,倒是她,难辞其咎。
    若是这一趟她回去,不小心将阿冥供出去,她和阿冥就彻底为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明芸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可不管怎样,她都得马上赶回罪恶之都。
    汽车很快在医院停下,她要先去看望霍权辞,将两人的订婚宴往后推,再回罪恶之都。
    病房内,霍权辞的目光盯着电脑,正在办公。
    昨晚他和顾丞是悄悄跑出去的,医生并不知道。
    他的后脑部位还有一块淤血,医生建议住院观察,最近几天他是不能出院的。
    所以临近天亮,他又回了病房。
    病房的门响了一下,明芸推门走了进去。
    她的手上还拿着请柬,看到霍权辞,她的脸色阴沉,“我本以为你的人不会这么快找到老头子,毕竟我将老头子藏在了罪恶之都,罪恶之都是阿冥的地盘,你的势力还够不到那里,没想到是我小瞧了你,权辞,你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
    霍权辞没说话,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下。
    明芸也不介意,反正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她在一旁坐下,自顾自的看着那些请柬发呆,“本以为马上就能订婚,没想到那个老头子被总部的人给发现了,权辞,你早就知道他是霍家长老了,对么?”
    霍权辞依旧不答,安静的处理着电脑上的邮件。
    明芸冷笑,将请柬收起来,“刚刚我去给时婳递请柬了。”
    她的话说完,眼尖的发现霍权辞敲打键盘的手顿了顿,并且将电脑给关了。
    果然,只有碰上和时婳有关的事情,他才会给一丁点儿反应。
    明芸的心里狠狠一疼,她一直都搞不懂,时婳到底有什么好的,为啥兄弟俩都对她爱得死去活来!
    阿冥是这样,霍权辞也是这样。
    “不过我好像打扰了时小姐的好事,她的房间里有男人,而且脖子上满是恩爱后的痕迹,权辞你还在这里念叨着她,她却迫不及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真是没良心,你觉得呢?”
    霍权辞垂着眼睛,嘴唇紧紧的抿着,没说话。
    明芸以为他这是伤心了,嘴角弯了弯,“时婳应该从来没有说过爱你吧,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住着你的房子,还将男人带回了家,做得可真是绝。”
    “权辞,明家出了一点儿事,老头子虽然被救,但你也别忘了,你捏在我手上的把柄不止老头子这么一个,若是趁着我离开京都,你又和时婳复合,我就把那件事抖给时婳,让你们彻底决裂。”
    明芸从知道时婳和别的男人睡了之后,心情就很好,虽然明家还有一堆的糟心事儿等着她,可她明白,霍权辞这个人有洁癖。
    这种洁癖不仅仅是生活中,还有感情上。
    时婳和阿冥,那可以说是被强迫,可这一次呢?他就能忍受一个女人三番四次的给他戴绿帽子?
    她无比确定,时婳和霍权辞之间彻底完了!
    明芸起身,嘴角都扬了起来,“我马上出发,等我回来后,再说我们订婚的事情,权辞,我爱你。”
    她俯身,想在霍权辞的脸上留下一个吻,却被霍权辞避开。
    她的眼里一冷,“时婳都已经那样了,我不姓你还能下得去嘴,权辞,我不急,等我回来再慢慢和你耗。”
    明芸不知道的是,霍权辞不仅下得去嘴,还吃的挺香。
    她起身,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这儿。
    霍权辞等她走了,才将背往后一靠,想到时婳,嘴角弯了弯。
    今早他走得早,这会儿那个女人怕是还在惶恐和害怕吧,他并不打算告诉她,就当是让她长长教训,看看下次还敢不敢去那样的地方。
    他捂嘴咳嗽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领口往下滑了滑,露出了一片被指甲抓挠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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