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节

    昨晚那一幕很难看,可她心里好像仍旧在期待着什么。
    司若尘微微挑眉,嘴角弯起一丝弧度,“你们已经离婚了,我想堂堂帝盛的总裁,这会儿应该没精力来管自己的前妻在干什么。”
    时婳将脑袋靠在窗户上,突然觉得好笑,“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先是大学时期的男朋友去世,再是现任老公的离婚协议书,电视剧都没有这么狗血,我得缓缓。”
    司若尘的眼睛眨了眨,拿过一旁的手帕,在她的眼睑处擦着。
    时婳惊讶的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居然掉下来了。
    “抱歉。”
    她连忙接过手帕,把眼泪擦干。
    “时小姐很有魅力,就算离开了他,也不乏追求者。”
    时婳没说话,怔怔的看着外面发呆。
    汽车在一处公寓外停下,她疑惑的扭头看向他。
    司若尘的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司若尘盯着她,伸手把她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我这里很安静,现在外面那么多记者在找你,你暂时不能露面,不如在这里将就几晚?”
    哪有刚和人离婚,就住进另一个男人家里的道理。
    时婳想拒绝,可是那司机已经将她的箱子给带走了。
    她张张嘴,眉心蹙了蹙。
    司若尘看向她,声音云淡风轻,“时小姐心里对权辞还是有期盼的,你昨晚没有连夜离开京都,是不是还在想着给你们两人一个机会?你留在我这儿,权辞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他若是爱你,会来找你,如何?”
    时婳的嘴唇抿了抿,没再说话,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司若尘站在她的身后,轻轻笑了笑,跟了上去。
    他住的是大平层,而且周围也安静。
    时婳进了屋,发现司机已经不见了。
    整个房间只有她和司若尘,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司若尘给她泡了茶,端来了茶几上。
    房间很宽,处处都是古香古色的设计,还有他收藏的一些绝版字画。
    时婳低头看着这杯茶,睫毛眨了眨。
    司若尘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并没有挨着她坐下,而是坐到了另一边。
    他看到她在发呆,突然想起从起床到现在,她还什么都没有吃,昨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估计连晚饭也没吃。
    “饿不饿?”
    时婳听到这声音,似乎这才回神,“不饿。”
    但是她的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司若尘以为她会羞恼,没想到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我以为我不饿,可能它觉得饿了吧。”
    司若尘起身,很熟练的进了厨房。
    时婳以为他这里至少应该有一个保姆,可是听到厨房的开火声,她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自己做饭吃。
    她有些惊讶,手里端着茶就来到了厨房门口。
    司若尘的动作很熟练,不紧不慢,和霍权辞的生疏姿态完全不同。
    想到霍权辞,她又想起了他下厨的样子,睫毛又卷又翘,皮肤也白的不像话。
    这么看着看着,眼前的人好像真的变成了霍权辞。
    “你怎么又哭了?”
    白皙的指尖伸到了她的面前,轻柔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时婳一下子顿住,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的脸上凉冰冰的,已经布满了眼泪。
    司若尘蹙眉,轻轻弯下腰,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时婳,你是独立的人,就算离开了他,也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时婳手里的茶杯抖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茶水,里面倒映出了她的脸,那么茫然,像是没有家的小孩子。
    当初她跟霍权辞说过一句话,说是人一旦有了依赖,就变成了幼儿园等人来接的小朋友。
    他让她变成了孩子,却又亲手撤去了那些温柔。
    “是么?我本来也这样以为,他在的时候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真的意识到失去了,感觉就像是在黑暗的寒夜里,突然被撤去裹身的棉被,暴露在无尽的暴风雪里,寸步难行。”
    这就是她为什么迟迟不敢承认爱上霍权辞的原因,论金钱和势力,她不敌他,她已经占了弱风。
    如果再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下场会十分可悲。
    当年许长安离开后,也有过不少男孩子跟她表白,他们都说很喜欢她,可她总觉得他们的喜欢很浅,浅到喝过酒就忘记,吵过架就放弃。
    她害怕霍权辞也是这样,所以她迟迟不敢陷进去。
    司若尘将她手里的杯子接过,牵着她来到了沙发边,“暴风雪总会过去。”
    “不可能的,我以为我能守住自己的心,可他是谁啊,他是霍权辞,那晚浅水湾停电,他在黑暗里着急的找我,我就知道我完了,我过不去这个砍,我现在看什么都像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不爱了。”
    从昨晚到今天,她一直在压抑着,如今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口子,积压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
    她的眼泪越掉越多,最后连声音都抖得连不成句。
    “时婳,你冷静一点。”
    司若尘一直给她擦眼泪,可那眼泪跟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根本止不住。
    “他夺走了我的所有理智,我怎么可能冷静。”
    第371章 你若是不去,就是逃兵
    司若尘的指尖一顿,拍拍她的脑袋,“我去做饭,你想哭就哭吧,哭过了就先放下。”
    说完,他起身重新回了厨房。
    时婳抱过一个枕头,歪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疲惫瞬间涌了上来,她靠在这里,直接睡了过去。
    司若尘做好饭,看到她睡着了,他从一旁拿过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他没有叫醒她,而是将做好的几个小菜温着,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她醒来。
    时婳这一觉睡得很长,她很久都没有梦见外婆了,这一次居然梦见了外婆。
    她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所有的伪装瞬间放下,埋在对方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哭。
    时婳这个梦很长,她醒来看到周围陌生的摆设,赶紧撑起身体。
    她睡的是司若尘的床。
    他的房间很干净,他大概是个强迫症患者,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
    她连忙下床,来到客厅,发现司若尘已经不在了。
    冰箱上留了一张纸条,是他的字迹。
    饭在厨房,还温着的,吃完自己看会儿电视,如果无聊可以下去跑跑步,我晚点儿回来。
    时婳揭开锅,果然看到里面还热着几个小菜,每一个都很精致。
    司若尘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男人,他是最年轻的教授,会下厨,平日里的消遣是画画练字。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很少有他这样的男人。
    他像是从泼墨山水画里走出来的人,周身都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她吃了点东西,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娱乐台还在报道她和霍权辞离婚的事情,那些记者依旧守在她住过的酒店。
    明明那些记者都没有见过她,这会儿却报道说霍家前少奶奶面容憔悴,似乎不挖出一点儿猛料,就不会罢休。
    时婳关了电视,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
    楼层很高的好处就是,见到的风景更美,晚霞和灯火交相辉映,心情瞬间就好了一些。
    所有人都觉得她离开了霍权辞会过得很落魄,京都肯定也不少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南时具体给了她多少房产证,她并没有细数,霍权辞估计不会太吝啬,送她的都是地段很好的别墅。
    京都这个地方寸土寸金,地段最好的别墅价值已经上亿,她用一年青春,换来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她自嘲的笑笑,难怪那么多女人都想给有钱人当小三。
    时婳揉揉酸涩的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总不能真的让人看笑话吧,日子总得继续。
    她拿过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有霍琴琴的,有唐夫人的,还有修羽的。
    大家肯定都知道了他们离婚的消息,想想真是可笑,前几天她还和修羽他们一起度假,结果转眼她就被扫地出门。
    时婳在司若尘这里躲了两天,外面的记者依旧没有放过八卦她的机会。
    但是京都爆出了更大的消息,唐家小姐唐婧冉跳楼自杀了。
    时婳知道这个消息时,心里狠狠一惊。
    警察还在等着唐婧冉恢复,等着她说出那晚上的真相,然而唐婧冉居然砸破了窗户,从九楼跳了下去,听说当场死亡。
    她一死,关于许长安的事情就彻底成了谜。
    时婳坐立难安,当晚,她再次打车来到了精神病院,去了唐婧冉曾经住过的房子。
    房间的墙上全是脑袋撞出来的血迹,还有指甲抓挠出来的痕迹,可见那个女人疯的有多彻底。
    时婳掀开了床,在被子里找到了一本日记,她将日记顺手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咚咚。”有警察进来,敲着门,“小姐,这里是现场,不能被破坏,请你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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