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莉莉的脸和血腥玛丽的脸之间的距离超不过三厘米，血腥玛丽身上那股来自地底的腐烂味道萦绕在莉莉的鼻间。
“咯咯咯！”玛丽的胸腔发出了阴森的笑声，突然张开嘴巴，露出了满嘴的獠牙。
她的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大到占据了整张脸的程度，这时的它只要稍稍前伸就能将莉莉的脑袋含到嘴里。
当然，它的确也是这么打算的。
它用力一咬。
“嗒！”它的嘴没有合上，上牙床和下牙床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一个鞋刷子竖在了它的嘴里。
“抱歉啊，我本来是打算放牙刷的，但你把嘴张这么大，只有这个东西能刚好塞进去了。”莉莉抱歉地摆了摆手，虽然她的表情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莉莉本来是打算用手顶住她的嘴的，但是出于本能的恶心感，莉莉的手往身后摸着，想找个趁手的东西。
没想到玛丽建的这个镜中世界会这么逼真，卫生间里的东西应有尽有，莉莉抓到了一个长杆的东西想都没想就塞进了玛丽的嘴里。
别说，这鞋刷子和血腥玛丽还挺配的。
或许是莉莉的表情激怒了玛丽，她血红色的眼睛突然开始不断的流下血泪，她的上下腭用力，将嘴里的鞋刷子压弯了。
突然一股强烈的灼痛感从它的口腔蔓延到全身。
它血红的眼睛看向莉莉。
莉莉的手里握着她的银刀，但是那把刀只剩下一半，另一半顶在了血腥玛丽的嘴里。
银器让血腥玛丽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莉莉站起来，从洗漱池的架子上取下了牙杯，里面放着牙刷和牙膏。
“哎呀，你看看你这孩子，平时总吃些对牙不好的东西，还不好好刷牙。”
莉莉接了一牙杯水，盘腿坐在失去行动能力的玛丽旁边。她仔细的在牙刷上挤上牙膏，一边挤还一边自言自语。
“孩子总不刷牙怎么办多半是欠打。”
玛丽愤怒又无助的看着莉莉拿着牙刷在自己嘴里左刷刷，右刷刷。
它缓慢又艰难地拖动着自己的爪子。
“牙刷断了。”莉莉懊恼地看着那个被腐蚀掉的牙刷，她四下看了看。
“要不用马桶抽子给你刷刷”莉莉丢下牙刷，伸手去够远处的马桶抽子。
“哇啊！”一声嘶吼带着一道劲风从莉莉的头顶飞过莉莉急忙一个翻身躲开老远。
玛丽把刀从嘴里□□，然后将鞋刷子咬了个粉碎，那架势仿佛此刻咬在它嘴里的是莉莉的骨头。
好像玩砸了。
莉莉吐了吐舌头。
虽然刚才是在耍着玛丽玩，但莉莉其实一直在找出去的办法。
她担心如果贸然吸收血腥玛丽的灵魂的话，自己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但是让玛丽主动把她带出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毕竟她可是把它惹恼了。
玛丽朝她飞身扑了过来，莉莉直接一拳过去，却落了个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墙。
这里毕竟是血腥玛丽创造的空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它操纵。
玛丽从天花板上跳下朝着莉莉扑过来，莉莉又是一拳，再次打空，落在了天花板上。
“咯吱吱。”
天花板突然晃动起来。
不只是天花板，整个屋子都在晃动着。
不会吧，镜子里面的屋子也这么脆吗？
“莉莉！”
杰森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过来，莉莉四处张望，最后确认了声音是从洗漱池上方的镜子里面发出的。
莉莉向着镜子的方向跳下去，玛丽挡在了她的前面，伸着爪子朝她扑过来。
这里应该是真的有问题。
莉莉手上聚力，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屋子映得发白。在强光将血腥玛丽暂时逼退露出后面镜子的时候，莉莉冲向了镜子。
她的拳头击向镜面的时候，从镜子那边也感觉到了一股对冲的力量。
“啪！”镜子呈放射状的出现了裂痕，裂痕爬满整面镜子，最终终于支撑不住碎成了小块的碎片。
莉莉从镜子里扑出来，和杰森撞在了一起，两个人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杰森问她。
莉莉摇了摇头，她从地上爬起来，似乎在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但她的手还没有从口袋里出来就又突然扑倒了，两个人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哇啊啊啊啊啊！”血腥玛丽从那一堆碎镜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用力抓着莉莉的脚想把她拖回去。
虽然被莉莉撞得七荤八素，杰森还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莉莉。
莉莉挣脱玛丽的爪子，回身举起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她启动了相机。
玛丽的脸对上了屏幕上的自己，它尖叫一声，整个人化成了飞灰。
相机的屏幕就像一面镜子，既然它用镜子害人，就让它用镜子自我毁灭好了。
莉莉跪在地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关掉了自己的手机丢在地上。哎，这次的灵魂就不要了。
“你没事吧？”莉莉转头看着捂着自己脑袋的杰森，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除了头有点晕。”杰森揉着自己的头。通过这几次的经历，杰森算是了解了这个瘦瘦弱弱的姑娘力量有多大。
莉莉满怀歉意地想要摸摸他的头，但又觉得这动作有些不合时宜，她抬起的手转了个弯落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刚才谢谢你啊，把我从镜子里救了出来。”莉莉卷着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
“所以你感谢我的方式就是把我的脑袋撞个大包”杰森捂着自己的脑袋。
“我、我……我刚才道歉了。”莉莉的声音越来越小。
杰森见她这个样子还是没忍住笑了，他的手从莉莉的头一路滑到了她的肩膀，最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走吧。这个女生我已经通知医院了。如果不想让人看见的话就快点走。”杰森说。
莉莉拾起自己的手机，跟在了杰森后面。
血腥玛丽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们的第二个万圣夜也快要结束了。
她莉莉和杰森走到广场上时，庆典活动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只有一小部分困得不行却还在强打精神狂欢的学生还围在篝火旁边。
莉莉走到篝火旁边，和自己的手机恋恋不舍地告别之后，忍痛把它丢进了火里，以防玛丽的残怨会附在手机上。
保险起见，莉莉还把旁边烧烤架的盐偷偷撒了一些在火里。
杰森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做的这些事情。
“你应该不只是一个会通灵的神婆吧？”在莉莉做完这一切之后，杰森忽然开口。
莉莉的注意力从篝火转移到他的脸上。
“那你呢你应该不只是一个无所事事骑着摩托到处溜达的闲人吧？”莉莉笑着问他，跳过了他的问题。
杰森环抱胳膊看着她。
“这几天才从纽约赶过来，在酒吧门口掏到一半的证件上露出了半个警徽。”杰森不急不忙地说着。
他在酒吧的时候就把莉莉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是来赶过来参加警察技能大赛的纽约警署的人？”杰森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他观察着莉莉的表情。
莉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诧异，不过这个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看着杰森，忽然轻笑了一声。
“亏我还想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呢。”
“看来现在是不需要了，警察小姐。”杰森看了看天空，“走吧，第三个万圣夜要来了。”
他先转过身去。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个事情挑明之后，他竟然有一点点的后悔。
“红头罩”
莉莉在他后面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杰森停下了脚步。
“看来我也猜对了。”虽然没有回头，杰森也能从莉莉的语气中想象出她的表情。
杰森转过来，手下意识地扶在腰间，但他又马上把手放下了。
“我是刚才从镜子里出来之后才察觉的。”莉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的外套里，那个红色的蝙蝠标志。”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杰森的外套拉链就拉得高高的。莉莉起初没有在意，毕竟这或许只是个人的穿衣爱好而已。
但当他俩合力打破镜子，莉莉倒在了杰森身上。
那时杰森或许是为了用力更加的方便，把拉链向下拉了拉，莉莉就意外发现了杰森外套下面的衣服上那个红色的蝙蝠图案。
“那个标志再加上你的枪法，我怀疑你应该是哥谭的红头罩。”莉莉说。
“这么看来，我们两个应该是都很粗心大意啊，警察小姐。”杰森自嘲地笑笑，没想到自己刻意藏起来的标志还是被发现了。
血腥玛丽的万圣节之夜突然变成了大型掉马现场。
不过，双方都掉了马甲之后，气氛倒是比刚才还轻松了些。
“不管怎么说呢，至少在这个循环结束之前，我们还是能够非常友好的相处的。”莉莉语气轻松地说，虽然她也不是那么的确定。
“或许吧。”杰森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即将隐去最后一抹的黑暗，篝火旁剩下的几个学生也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万圣节再次快乐，警察小姐。”
“万圣节快乐，红头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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