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问剑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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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女唤作明镜吧？果然年纪略长些，心思自当剔透，短短时间，便已明悟这毅力关玄奥。”明青微微赞赏道。
    “哼，大师兄此言有失偏颇，明镜虽然年纪最大，但其身为女子之身，体力本就逊色男子，况且攀爬数百级，气息依旧稳健，这已非策略所能做到，明镜体力亦是极为出众。”明云神色不快，振振反驳道。
    “这……”明青苦笑一声，却是无言以对，明玉性情如何，他知之甚详，故而明玉话音落下，也不曾出言辩驳，只是看向众多少年少女，不忘职责。
    砰。
    便在此时，一名少年虚脱，一头栽倒，姜尘有所察觉，连忙运转体内灵力，身形自高空坠落，来到少年身旁。
    “姜尘师弟，这少年如何？”
    “不过体力耗尽，难以继续前行，若是勉力为之，恐会有损根基，毕竟这少年，不过八岁年纪，坚持至此，亦是大为不易。”姜尘微微检查，开口说道，若是催动长春真气，自可为少年调养身体，立时活蹦乱跳，可这是入门考验，姜尘如果这般乱来，岂不是将规矩视若无物，对其他人也不公平。
    “既然如此，那便将其带下山去，考验已经不必……”
    “大师兄，这是否太过残酷，三天时限还未过去一半，这少年还有希望……”姜尘面露不忍，犹豫道。
    “姜尘师弟何必自欺欺人，此刻昏迷，想必体力已达极限，纵然修养一夜，以他凡胎肉体，便可体力充沛？纵然明天尚有余力，可通天梯两千级以上，空气已是极为稀薄，这少年能否坚持住？正如姜尘师弟所言，强撑下去，只会留下隐疾，我白帝城招收弟子，非是上战场打仗，做不出那等伤人害人之事，这些少年安然而来，自当全身而退。”
    姜尘沉吟片刻，朝着明清行礼，诚恳道“多谢大师兄教诲，姜尘已然明悟职责所在。”
    “姜尘师弟勿要如此，你我师兄弟，自当亲人相待，不过事关白帝城收徒大事，自须慎之又慎，掌门有言，便是无一人顺利通过，也不能滥竽充数。”
    “姜尘知晓。”
    姜尘微微点头，抱起少年御空而去，待回到山下，这才掐诀打落道道绿霞，以长春真气滋养少年身体，数息之后，少年便是悠悠醒来，望着姜尘兀自发呆。
    姜尘有些不忍，转身背对少年，道“半路昏迷，体力不济，通过考验已是妄言，便在此安心修养，自有接引弟子送你回去……”
    “呜呜……我不要回去……”
    听着少年哭泣之声，姜尘微微苦涩，纵然心有不忍，但职责所在，不可妄为，只能轻叹一声，扬身而起，没入云端。
    日落月升，月坠日现，一天过去，一百三十五名少年，已有三十多名淘汰，仅是刚开始，便淘汰四分之一，这些少年可都是中等灵根天赋，比之姜尘尤胜一筹，竟是在第一关便黯然离场，可以想见，白帝城收徒是如何严苛。
    正如明青预想，这些少年踏上两千级通天梯时，昏迷之人渐多，姜尘忙得脚不沾地，依旧难以立时救治，此时他不由想到明华师姐，当日明华在丹房拒绝姜尘探视，便是再无音讯，纵然开山门此等大事，已是闭关未出，此时只有他一人，着实势单力孤。
    很快，时间已经来到第三天，三千青石梯上，还剩下七十多个少年少女，他们浑身湿漉漉，衣服已被汗水打湿，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发白干裂，目光变得极为朦胧，显然是体力消耗太多，已是达到力竭边缘。
    此时，剩下的少年都已经踏上两千八百级通天梯，遥遥领先之人，便是叫做“明横”的少年，此子体格健硕，身材魁梧，长得虎头虎脑，虽只有九岁，却是体质惊人，竟是一鼓作气，踏上两千九百九十级阶梯，只差十级便能通过考验。
    明横气喘如牛，胸膛起伏似风箱一般，粗重的喘息声传出，显示着他已是油尽灯枯，随时可能倒下，不过，他没有让人失望，在踏上望风台之时，一头栽倒在地。
    “体质异于常人，毅力惊人，天资不凡。”明青赞赏道。
    已经通过考验，姜尘自可以长春真气为其滋养，片刻之后，明横便是清醒过来，望着四周云雾，大声吼叫起来。
    正在向上攀爬的少年们，听见明横声音，俱是艰难抬头仰望，可惜云雾缥缈，哪里看得到尽头，只能默默低下头，似蜗牛一般，继续往上爬。
    在强大的意志支撑下，越来越多的少年们踏上望风台，终于在第三日日出之际，六十名少年通过考验，一百三十五名参与者，仅是第一关，便少了一半有余，如此残酷的考验，纵然是姜尘也倍感心惊。
    因少年们体力消耗过巨，明青决意让他们在望风台修养一天，并从凝丹台取用灵丹给她们服下，第二天便一个个生龙活虎，兴致勃勃打量着仙宫玉阙般的白帝城。
    入门考验第二关，在白帝城后山进行，故而需要穿过白帝城到达后山。
    瑞气升腾，霞光点点，白帝城沐浴其中，缥缈似仙境，如此瑰丽奇景，自是让这些少年看得目瞪口呆，惊呼连连，尤其是路过展剑台，见众弟子演练剑术，气象惊人，更加向往羡慕，恨不得马上成为白帝城弟子，参与进去一同练剑。
    后山是一片荒芜石林，怪石林立，踏足其中，总给姜尘一种死寂之感，没有生机，没有活力，状若死亡区域。
    就在这时，明青在一座石碑前停下脚步，转身说道“眼前这块石碑，便是“问剑碑”，乃是白帝城先辈所留，其中蕴含先辈一道剑意，尔等第二关悟性关，便是参悟问剑碑，从中领悟一门剑术，便算通过，一天之内，毫无所获之人，便是失败。”
    闻言，这些少年们惊呼一声，却是不敢怠慢，齐齐围坐在问剑碑之前，闭目凝思，有的双眼发呆，有的一脸困惑，有的面露苦色，有的抓耳挠腮，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姜尘亦是第一次见到问剑碑，心中颇为好奇，这块问剑碑，通体漆黑，颜色深沉，表面凹凸不平，闪烁有金属光泽，在问剑碑中央，一道剑痕深深嵌入，似是将问剑碑从中斩断，带着一股凛然锋芒之气。
    他身为修士，修炼白气朝元炼气大法，修为已臻至灵仙初期，自然不会同这些少年一般，闭目苦思，而是引动意念之力，探入问剑碑中。
    便在此刻，问剑碑闪烁灵光，竟有清越剑吟响起，但见一道森然剑气，自问剑碑上激射而出，朝着姜尘穿透而来。突如其来一幕，自是引得少年们大呼小叫，唯有姜尘五人不为所动，这道剑气看似锋利，蕴含无匹剑意，实则极为微弱，不过气仙境三重一击，姜尘不躲不避，抬手迎将上去，将剑气抓住，狠狠将之捏碎。
    “好厉害！”
    这些少年们不明所以，自是惊叹不已，议论纷纷，倏地想起此刻还须领悟剑术，连忙收敛心神，凝神静思，身穿紫色衣裙的明镜，却是突然扬身而起，吸引众人目光。
    “五位仙人，明镜已然有所领悟，是否可以演练？”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纵然是明青也露出惊讶之色，这少女明镜，不光体力惊人，不想悟性也这般出众，众人才来此地不过一炷香时间，竟然已经领悟剑术！
    不过明镜口称“仙人”，却是令五人莞尔一笑，明镜淡雅俏颜上，露出丝丝困惑，更显一份可爱美态，道“可是明镜哪里说错，五位仙人为何发笑？”
    姜尘微微摇头，道“我等不过刚刚踏上修仙之路，岂可称仙人？你既然已经通过毅力关，便是半个白帝城弟子，称呼我等师兄师姐便可。”
    “明镜，既是口称有所领悟，便将领悟剑术演练出来。”
    明镜轻轻点头，一身紫色衣裙随风轻舞，发梢紫樱微微摇曳，艳丽无双，周身自有一股尊贵之色，她在风中轻舞，紫樱好似为之倾倒，她领悟剑术极美，轻柔细密，似绵绵春雨，柔动人心，又似落英缤纷，美丽外表之下，隐藏绝世杀机。
    “人美剑也美！”明玉双眼放光，赞赏道。
    明镜表情从容，波澜不兴，仅是轻轻行礼，轻声道“多谢师姐赞誉。”
    她所领悟剑术自是极为难得，姜尘众人纷纷表示赞赏，示意其通过考验，成为第二关第一个通关之人，不知何故，明镜莲步轻移，发梢紫樱花随风摇曳，伴随淡淡幽香，来到姜尘身旁站定。
    姜尘微微诧异，看了她一眼，明镜似有所感应，亦是移目相对，而后嫣然一笑，她本就生得极美，此时绽放笑颜，真如百花齐绽，天地失色，姜尘一时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