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 那一声小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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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园茅屋。
    姜尘两兄弟相对而坐，姜尘正为姜乐倒茶，若琥珀般茶水咕咕倾泻，散发阵阵幽香，最为奇异之事，这茶水流入杯中，热气升腾，竟是有异象纷呈，似仙鹤起舞，若流云浮空，种种景象浮现，极为神奇。
    “哥，这是什么茶？”
    姜乐轻抿一口，便觉通体舒泰，体内灵力波动，似有所精进，颇为惊奇。
    姜尘笑而不语，抬起茶杯轻轻品尝，微眯双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朦胧之中，带着享受之色。
    “仙灵茶，此乃茶中精品，说是茶，不如说是灵药之一，这仙灵茶神奇之处便在热气之上，一经热水冲泡，热气自然散发，可化诸般仙灵之像，汲取天地能量，修士饮用，有增加灵力之效。”
    “如此神奇？”姜乐露出惊讶之色，竟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牛嚼牡丹！”望着姜乐举止，姜尘摇头笑骂道“如你这般，岂有品茶滋味？”
    “姜乐本就不懂茶，在我看来，喝茶便是喝水，那有这么多讲究，倒是哥哥为何有此闲心，竟是放任那丹灵不管，邀约我来品茶？”
    姜尘手臂一顿，神色略微沉寂，片刻后方才道“白丹长老对丹灵好奇，已是将其带走，借丹灵参悟丹道……”
    “既是如此，哥哥又为何如此沉闷？”姜乐看了看姜尘，道“若是哥哥放心不下，自去探望，何必在此自饮自酌，这般作态，可是有些掩耳盗铃之嫌。”
    “你小子，竟是调笑于我。”姜尘哑然失笑，指着姜乐微微摇头，道“姜尘自认为心境已然圆满，不为外物所扰，然而自从丹灵出现，却是感觉有些不同，它与我非亲非故，虽是我一手造就，终究只是灵物丹灵，它一走，竟是有些怅然若失……”
    “哥哥……”姜乐微微沉默，随即抬起头正视哥哥，道“哥哥自小沉熟稳重，做事极有主见，然而这些年，哥哥将心思放在姜乐身上，何曾考虑过自己，纵然哥哥不以为意，但是想必哥哥心中，亦是感觉到孤独，而这丹灵，却刚好弥补这份空白。”
    “哥哥，姜乐虽不知为何哥哥如此在意我，但是姜乐已经长大，自会照顾自己，哥哥该有自己的生活，勿须如此的……若是为了父亲临终前嘱托，那大可不必……”
    “此话以后休要再说。”姜尘骤然起身，微微甩动衣袖，转身背对姜乐，闭上双眼，说道“纵然不为父亲遗言，这在世上，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身为哥哥，照顾你自是理所应当。”
    “可是，哥哥……”
    “好了，不要多言，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便在无所求……”
    姜乐耸耸肩，无奈摇头，抬起茶杯细细品味，或许是由于姜尘所言，姜乐再次品茶，竟是有种特别之感悟萦绕于心。
    “爹爹，救我，白丹老头要吃了本宝宝……”
    静谧的茅屋中，突然响起清脆的童音，姜尘浑身一僵，似是中了定身术，一种亲切思念之意，陡然蒙上心房，古井无波的心境微微波动起来。
    一道白光掠过，但见丹灵胖乎乎白嫩嫩的小身影出现在茅屋中，闪动翅膀，一头扎进姜尘怀中。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姜尘眉头一皱，喝道“不在丹阁修炼，便是偷跑出来？”
    “爹爹，本宝宝最听爹爹话了，是那白丹老头非要吃了我，说是研究什么丹药……”丹灵宝宝委屈的撅着小嘴，辩解道。
    “放肆，与你说过多次，白丹长老乃是长辈，岂可如此无礼……”
    “哼，你也是坏爹爹，都不帮我……”
    宝宝不满的嘀咕着，一个翻身坐到姜尘肩膀，小眼睛一阵乱转，突然看到姜乐，双眼一亮，仰着小脸问道“爹爹，这人是谁，竟敢在药园如此放肆，一点规矩都不懂。”
    姜乐笑了，问道“这药园有何规矩？”
    “咳咳，药园乃是当今丹道宗师，本宝宝爹爹所在，外人没有经过本宝宝同意，私自入内，这便是没有礼貌。”丹灵宝宝一本正经说道。
    姜乐微微一愣，目光看向姜尘，却是发现姜尘低头品茶，似是不管不顾，随即说道“好吧，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那现在我便征求你的意见，我可能进这药园茅屋？”
    “哈哈……说空话谁都可以，我看你一丁点诚意都没有。”丹灵宝宝小眼珠快速转动，而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摆在姜乐面前，理直气壮道“来这药园，必须要缴纳一枚化心丹……”
    姜乐神色古怪，默然无语。
    “够了，宝宝，姜乐是我的弟弟……”
    “哇，你就是小爹啊！”丹灵宝宝大呼小叫起来。
    “小爹！”姜乐脸色狂变，目光极为惊恐，他方才十二岁，突然之间，跑出一个小家伙叫他“小爹”，此等冲击，着实惊世骇俗，不过在这之后，心中竟是有些奇异之感，似是亲近，似是牵绊，现在他终于理解兄长心意，这一声“爹爹”非是白叫，而是承载着一份亲情，一份责任。
    “小爹，本宝宝叫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丹灵宝宝不顾姜尘之言，竟是公然讨要好处。
    “这个……”姜乐满脸难色，他一直呆在灵剑阁，日常丹药俱是姜尘所供，皆涌来修炼，岂有剩余？
    “好了，宝宝，你为何私自离开丹阁？此事白丹长老可知道？”
    “哼，爹爹，你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本宝宝就来气，那个白丹老……咳咳，白丹长老明明有许多灵丹，却是不给本宝宝吃，还以灵丹威胁本宝宝帮他干活，哼，本宝宝岂能吃此大亏，就偷偷把他的灵丹全部吃了，后来这老……咳咳，白丹长老就说要吃了我……”丹灵宝宝似是极为愤怒，竟是竹筒倒豆子，将其中因果纷纷道来，等说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说漏嘴了，只得塌拉着脑袋，一副等待审判的模样。
    “说完了？”姜尘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爹爹，本宝宝……”
    “够了，此事因你而起，你便自去丹阁领罚，白丹长老何时宽恕于你，你便何时回来……”姜尘微微转身，说道。
    “爹爹，可是白丹老……白丹长老已经把本宝宝逐出丹阁了，哼哼，这个老……白丹长老分明是过河拆桥，利用完本宝宝……”
    “闭嘴，你不说话无人当你是哑巴。”姜尘猛地转身，看向丹灵宝宝大声喝道。
    “爹爹……”
    “哥，宝宝还小，行事难免顾虑不周，你岂能跟他一般见识。”姜乐走过来，朝着姜尘说道，而后有些惊奇，伸手将丹灵宝宝托在手心，好奇打量。
    “小爹，你在看什么，是不是也被本宝宝威风霸气的外表所吸引……”
    “啊，我是想说宝宝怎么不穿衣服……”
    丹灵宝宝微微一僵，白玉般小脸上竟是以肉眼可见速度慢慢变红……
    “哥，既是白丹长老不需要宝宝，便让宝宝到灵剑阁陪我几日可好？”姜乐说道，不等姜尘同意，便是带着宝宝快速离开药园。
    “这……”姜尘伸手想阻拦姜乐，却是发现，姜乐已然出了药园，心中一阵不安，丹灵宝宝几日来，可是给他惹下不少祸端，若是带入灵剑阁……
    “罢了，姜乐孤身在灵剑阁，让宝宝过去，亦是有所安慰，但愿不要再生事端。”姜尘轻轻一叹，便是盘膝坐蒲团之上，闭上双眼，运转白气朝元炼气大法，修炼灵力。
    待到夜晚时分，姜尘方才从修炼中醒来。
    经过白天调养，此时精气神早已达到巅峰，姜尘想做之事，终是水到渠成，当即也不迟疑，手掌一翻，便是将几日前所炼冰心丹取出，细细打量，自此丹炼制出来，姜尘便多有研究，可惜丹药非是灵药，没有古籍记载，也无相关叙述，着实难以悟透，故而，姜尘便决意亲身试丹，同时也想验证心中所想。
    这枚冰心丹，虽是产生丹灵，然而药力丝毫不减，珠圆玉润，其上有寒气萦绕，灵气逼人，纵然是凡夫俗子，一眼看到也会察觉此物非凡品。
    “冰心丹，可驱除心魔，安定神魂，镇压邪煞，只是不知，这加入长春真气之后，是否会有神奇变化……”
    “若是长春真气对炼丹有用，或许日后，真能凭此消除姜乐体内仙魔种……”
    姜尘微微思索，便是不再迟疑，将冰心丹送入口中，微微颔首，闭上双眼，开始运转灵力炼化冰心丹……
    灵剑阁之中。
    丹灵宝宝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翘着二郎腿躺在姜乐胸口呼呼大睡，便在姜尘吞服冰心丹之时，丹灵宝宝一咕噜翻身而起，小手托着下巴，低声呢喃道“爹爹已经服用冰心丹，嘿嘿，这冰心丹可是本宝宝丹灵之体，其中效用无穷，不知爹爹可从中领悟何等仙家秘法……哈哈，当然是越厉害越好，爹爹领悟的东西，本宝宝也能使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