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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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谈妥
参观完流水线，三人又回到办公室。方文梅拿出空茶缸给他们倒了两杯水，随后坐回椅子上说：“你们看完觉得怎么样？”
“衣服质量确实好，就是不知道多少件起批，批发价位是多少？”杨素芸也不想跟她绕弯子，虽说他们现在是朋友，但最好还是亲兄弟明算账。
“妹子你也看见了，我这衣服的定位走的是中高端，价格一定是比小市场里卖的那些便货要贵一些。”
方文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把它递给杨素芸，“这是价格表，有什么问题可以再问我。”
从她手里接过本子，杨素芸翻看了一下，这上面的价格很合理，确实要比去省城批货便宜很多，不过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高。
“方姐，如果我能帮到你，这价格还能再商量吗？”
“你能帮到我啥忙？”方文梅听了身子前倾，眉毛一挑来了兴趣。
“能借我一下纸笔吗？”
“可以，没问题。”
把桌子上的纸和笔递给杨素芸，只见她在纸上勾勾画画了半天才停笔。
“方姐，你看看纸上这款衣服的样式怎么样？”杨素芸站起身把画好的图纸递还回去。她根据后三十年的眼光，画了一款中规中矩能被这个时代接受的女式夹克。
虽然她不是学服装设计出身，但上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买买买，审美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接过纸，方文梅低头看着图纸上的夹克衫，心里震惊之余夹杂着欣赏，“这是你设计的？妹子你太有才了！”
和服装行业打了好几年交道，虽然这图画得不够专业，但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款式以后会成为潮流。
“如果方姐喜欢这个款式，我还可以再画两款送给你。”
拿起茶缸喝了口水，杨素芸信心满满的抛下诱饵。
这张设计图的价值方文梅再明白不过了，听到她还能再画两款送给自己，方文梅心里都快乐开了花，立马拍板道：
“那我就先谢谢大妹子啦！你这么有诚意，拿货价当然不能和别人一样，而且如果第一年你有卖不出去的衣服可以给我返回来。”
最后一个优惠政策彻底打动了杨素芸，服装最怕压货，而且中高端的衣服能在这小县城里卖得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现在人家都铺好路你再不走，那不是傻么！
但她还想问清楚一件事，“方姐，我们想要咱们县城里独一份的货源，不知道你们厂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没问题！不瞒你说，我在省城的批发市场有三家摊位自产自销，所以除了你以外，我没想在咱们这里发展太多的批发商。”方文梅拍着月匈脯保证道。
“那行！方姐我以后可就跟你混了！如果以后挣到钱，一定忘不了你今天对我的帮助！”
“妹子，我就欣赏你这种爽快人！你放心，姐不会让你吃亏的！”
把一切事宜谈妥，杨素芸和她签定了一纸合同。
直到出了服装厂，杨雅兰还没缓过神来，她忍不住又问一遍：“素芸，你真要在她这里进货？虽然衣服是好，但咱们要卖不出去可咋整？”
“合同都签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啦。”杨素芸现在心情很好，有心想要逗逗她。
“那可咋整，我刚才都看傻了，忘了要拦着你，你说你胆子咋这么大呢。”
在她的印象里，她妹妹一直是性格文静内向的，没想到办起事来胆子这么大！
“哈哈~我刚刚是在逗你呢！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杨素芸被她的紧张逗笑出声。
“对了，姐，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谈谈。”
她想要谈的是开店铺的事情，现在他们入手的是中高档服装，不可能去摆地摊或是批发市场里卖。
只有开店铺才能把衣服的档次提上去，并且卖个好价钱。
“我在晚上做饭前回去就行，要不咱们上你家去说吧。”
两个人回到家，杨素芸带着她直接去了里屋。
杨然知道杨素芸今天去外面考察服装厂。见两人进了屋也没去打扰，而是到外面找虎子他们玩儿去了。
坐在炕上，杨素芸开门见山的问：“姐，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一起开个店铺，把卖服装的生意做大。”
这个杨雅兰还真没想过，她听了这话不禁一愣，“现在这钱挣得好好的，咋还要往里搭钱开店铺了呢？”
“咱们的回头客越来越多，你不可能总是让人家到家里买东西吧？而且方姐那里都是中高档服装，只有开店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对于她姐的疑虑她能够理解。
“这事儿能让我好好想想吗？你也知道姐挣这俩钱儿也不容易。”
杨雅兰脸上布满纠结，她此刻心里还是犹豫着。
“没事儿，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自己开店钱也是够的，你别勉强自己。”
回了家想到白天杨素芸说的那些话，杨雅兰怎么也睡不着觉。
“你干啥呢？翻来覆去折腾啥啊，明天不上班啦？”身旁的张重庆撑起眼皮，语气不耐地说道。
没想到他会被吵醒，杨雅兰转过身面对着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口：“重庆……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明天再说吧，我睡得正香呢！”张重庆扯过棉被把头埋进被里又睡了过去。
“你是猪么？！”杨雅兰小声嘟囔着，一口气堵在心口窝梗得慌，眼神里尽是失望。
本来想跟他坦白这段时间卖衣服挣钱的事，顺便再跟他商量一下开店铺的事，这么一看还是算了吧，真不是她跟这男人藏心眼儿，只怪他眼里除了他妈没别人。
自己要是真跟他坦白，估摸挎兜里这俩钱都会进他妈的口袋里，她闺女一分钱也花不着。
盯着男人的后背，杨雅兰真想上去给他两拳！
一宿没睡好觉，快天亮时心里有了决定，她要跟着她小妹继续干！
自己能挣到这么多钱也多亏了她妹，如果没有杨素芸，她只会是一个领着死工资没事糊纸盒，还不会穿衣打扮的家庭妇女。
心里有了主意，脚步都生风！她早早从家里出来，没有直接去机械厂上班，而是拐个弯去了杨素芸家。
杨素芸昨晚跟袁奶奶和杨然也是商量了这事，他们两人都不反对。生意上的事袁玉香是根本不懂的，她也没多大奢求，只希望俩孩子天天能开开心心的就成。
而杨然更是没意见，虽然她没经历过这个年代，但她也知道这个时代是留给敢拼搏的人。
杨雅兰的到来，让杨素芸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还要过几天她姐才能想明白。
“姐你这是想好啦？”
“嗯，我想好了！我要跟你一起开店！”
因为杨雅兰之前只能靠下班时间兼职卖货，平时也不能像杨素芸那样到处去卖衣服，所以她手里挣得钱并不是很多。
如今两人商量好开店，她能拿出来的钱只占小头，多半的钱都是杨素芸掏的。
接下来就是找店面，经过商量他们最终决定在杨雅兰家附近找，她家那边算是县里最富裕的地方，虽然周围有市场，但他们卖的衣服要比小市场的那些高档许多。
这几天，杨素芸早出晚归，天天去外面找合适的店面。
杨雅兰也会趁休息的时候到处打听，对于这个，狄秀芹很有意见，另外她还有一些别的心思。
这天晚上，她在饭桌上旁敲侧击地问道：“你这休息总往外面跑是干啥呢？”
“素芸想找个店面卖衣服，我这两天过去帮帮忙。”杨雅兰低着头紧紧攥着手里的筷子，直到把话说完也没敢抬头看她。
“又不是你挣钱，你这么上心干啥？”狄秀芹夹了一口菜放到她儿子的碗里，又接着问：“她那衣服卖得到底咋样啊？是不是挺挣钱啊？这都要开店铺啦！”
“这个我真不知道。”杨雅兰抬起头，尽量表情自然地摇摇头，“我平时也没太注意。”
“你说你干啥行，成天就知道白帮忙！”狄秀芹狠狠瞪了她一眼，压下心底的怒火，又说：“老二家媳妇现在手里有点儿闲钱也想做点儿小买卖，你知不知道你妹子都是在哪里进的货？”
“不知道啊，她没告诉我。”听了这话她还有啥不明白的，问了半天原来是想为老二家谋好处，杨雅兰越想越憋屈，也庆幸自己之前没脑袋一热跟他们坦白。
“问啥都不知道，你是傻子吗？！”
狄秀芹把筷子“啪”得一声摔在桌子上，扭头对张重庆骂道：“看你娶得玩意？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当初不让你搞个农村的偏不听！”
“妈你消消气，雅兰她就是笨了点儿，平时不也挺孝敬你的吗？”张重庆脸上赔着笑，用手指怼了怼杨雅兰，低声抱怨道：“快哄哄妈，你嘴咋这么笨呢？”
两个女儿缩着肩膀不敢吭声，公公张永军边喝着小酒边看热闹，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种场景时有发生，但她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鼻头发酸，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小声说了句：“妈，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是我不对，您别生气了。”
这句话，她说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却忍不住心里有了疑问，这样的委屈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第27章 开业
几天后，杨素芸终于找到了一处让她非常满意的店铺。
地址就在杨雅兰家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旁。
店面不大只有50平左右，但对他们来说足够用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袁玉香一直在家里接一些缝缝补补的私活，杨素芸不想让她这么劳累，但怎么劝她都不听。
老人这么大岁数了留在家里她也不放心。现在有了店铺，她决定让老人搬到店铺里接活干。
店面以前是个仓库，房东老两口要去省城投奔儿子，自家房子已经卖了，但这个仓库一直没人买，所以就把这里租给了杨素芸。
这里就是个清水房，没有任何能用得上的东西。
去市场买来刮大白所需的材料，又回家换了套干活穿的衣服，她打算这些活儿自己来干。
杨然本来也想过来帮忙，却被她拦住了，她只想消停的干活，有那惹祸精她啥也干不上。
之前面对街道的那堵墙让她找人凿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橱窗。
几天下来，她已经把店面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洁白亮堂的屋子心里也跟着敞亮许多，自己这份辛苦不白吃！
这两天杨雅兰很少过来，没说什么原因，只让她全权负责店面的装修。杨素芸心里已经猜到个大概，估计是婆家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其实这间店铺她姐入不入股，她的钱都够用。她让杨雅兰入股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怕她姐辛苦挣来的钱哪天又会被狄秀芹忽悠走了。
而且再过几年，她姐就会面临失业，在失业之前，她想为杨雅兰铺好路，这样也不枉费自己重生一回。
这年代可没有射灯之类的东西营造氛围，她只能找干活师傅尽量把店里的风格装修得简洁明快。就连要用的木质衣挂和衣模都是她找远近闻名的木匠特别定制的。
店名起的是［云裳服装店］，名字的由来是“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句诗。
待一切都搞定，杨素芸站在门前看着这个窗明几净的小店铺，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