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他浑身都在抖,动作一点不温柔,几乎是在咬她。
    卷耳皱眉,用力推开他,“裴津渡?”
    她抬手擦了擦唇角,鲜红。
    “你有病?”
    “我他妈就是有病!”他两手死死捏着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他妈才是有病!”
    他话语快又急,可凶恶的声线里却隐隐带着哭腔。
    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裴津渡只是嫉妒,可卷耳一直不接电话,他在脑子里想出了无数种可能。
    他差点就要报警。
    卷耳反应过来,明白了他这样的原因。
    这人风尘仆仆赶过来,将近一天没有休息,只是担心她。
    “对不起。”她软下声音,很乖的抬手抱住他颤抖的身体,缓缓顺着他的背,有些愧疚,“手机没电关机了,不是故意不理你。”
    “我的错,不生气了,好不好?”
    人在情绪过激之后头脑会不由自主的发晕,裴津渡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头埋在她颈窝,咬牙切齿颤抖着说,“老子迟早死在你手里。”
    ……
    “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好不好?”
    患得患失的人哪会听得进去这些。
    他只想肯定,这个人是他的。
    完完全全属于他。
    裴津渡拉着她往床边走,卷耳磕磕绊绊的被他扑倒在床上。
    ……
    ……
    汗湿满身,三月的天气里她却脸色潮红,浑身发酸,目光湿润轻颤着。
    裴津渡洗了澡回来,在被子里把她抱紧。
    “你公司没事?”她手放在裴津渡头上,缓缓给他按摩着。
    她脖子上都是印子,裴津渡看了两眼,最后闭上眼睛。
    “没事。”他声音嘶哑,额头抵着她的,轻轻开口。
    知道他还没缓过来,卷耳也不再说其他,只是一遍遍的吻他。
    温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
    吻落在他额上,眉间,唇角。
    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贪婪这样的安慰。
    裴津渡想,他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女人了。
    不然他会疯。
    他真的会疯。
    ……
    裴津渡的的状态明显不对,卷耳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她想到裴津渡出车祸时,医生跟她说过的话。
    裴津渡那个时候自杀,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蓄谋已久,除了裴津渡自己,没人知晓。
    卷耳能感觉到,裴津渡心理上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只是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开心的,仿佛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可一旦触及到那条看不见的线,他就会变的焦躁,抑郁。
    “裴津渡。”她开口,呼吸轻轻,“你今天,很难受么?”
    灯光有些刺眼,卷耳把灯关了,只留床头一盏。
    半晌,他‘嗯’了一声。
    卷耳想了想,突然说,“我一直觉得,人活着都要有个精神依赖,如果没有这个依赖,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觉得身后空荡荡,没有退路。”
    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轻轻缠在一起。
    她神色温柔,裴津渡闻言不语,只是垂着的眼皮颤了颤。
    她继续道:“一旦有了这个依赖,人会像是个无所畏惧的小孩子,敢拼,敢闯,敢面对一切磨难。”
    “小时候这样的依赖是爸爸妈妈,可长大了,我发现有点不一样。”
    他睁开眼睛,瞳仁清亮,干净里掺杂着疑惑,看的她心颤。
    “今天看比赛的时候我有些累,我想靠着歇歇,可身边没人,我只能靠着僵硬的椅子坐着,那感觉很难受。”
    “那个时候我想,如果裴津渡在就好了。”
    他怔怔不语。
    “s市这边的花早早开了一路,是和l市完全不一样的风景,漂亮极了。我看到的时候想,如果裴津渡在就好了。”
    “看完比赛手机没电,我饿得不行,可身上又没现金,只能饿着肚子回酒店,那时候我想,裴津渡在就好了。”
    “其实这些都是很小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我只是,控制不住的想你。”
    卷耳摸了摸他的脸,说,“你明白么,我在依赖你,所以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同样的,我也希望你可以依赖我,我希望自己不是令你患得患失的存在,而你是前行的光,很暖的那种光。”
    裴津渡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都不相信卷耳对自己的态度。
    她那么好,自己何德何能呢。
    裴津渡从未想过这些话会从卷耳的嘴里说出来。
    可归根究底,她也是个心地柔软的姑娘。
    “裴津渡,给我个机会,相信我,行么?”
    彼此相信,彼此依赖。
    行么。
    她笑意柔软,包容地看着他。
    过了会儿,男人凑过去,唇在她脖颈上蹭了蹭,哑着嗓子,轻声说,‘好’。
    两个人买了第二天回l市的机票,裴津渡回公司,卷耳回家。
    深林里的狐狸精沾了烟火,傍晚的时候,卷耳在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找食材。
    她划开手机,给裴津渡打电话。
    “还在公司?”
    “嗯。”裴津渡声音裹着笑,卷耳看不到的地方,他眉眼里都是温柔。
    卷耳说,“晚上回家吃饭。”
    “我做。”
    裴津渡靠在椅子里,闻言问,“回家?”
    不是店?
    “嗯。”卷耳说,“我把地址发给你,对了,你顺便带瓶酱油回来。”
    “……”
    这对话太有烟火气,裴津渡顿了半晌,笑了。
    “好。”
    都说生活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高档餐厅出入那么多次,但这是裴津渡第一次去超市买酱油。
    他打开卷耳发的定位,车子开到她家楼下,裴津渡扫了一圈,看到个便利店里。
    熄火下车,裴津渡推门进去的时候带来一阵门外的风。
    前台的店员抬起头,看着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在那一排酱油前蹲下身。
    ……
    霸总的日常有一些迷惑。
    裴津渡眉头皱着,仔细的看着说明书,仔细辨别这些成分区别。
    看不懂。
    裴津渡拿出手机,拍下这一排的酱油给卷耳发过去,“要哪个?”
    一分钟,裴津渡收到她回复的消息。
    那张图片的左上角,被卷耳用红色的线圈出个圈。
    “这个。”
    裴津渡,“好的。”
    ……
    听到敲门声,卷耳擦了擦手过来给他开门,“裴总,我酱油呢?”
    “……”裴津渡把手里的玻璃瓶递给她,“你在做什么。”
    卷耳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煲了个汤。”
    这是裴津渡第一次来卷耳家,他也没乱看,换了鞋跟着卷耳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尝尝。”卷耳站在他身边,舀了一勺汤,递给裴津渡。
    她碎发贴在额头上,不施粉黛,围裙是饱和度很低的黄,乍一看勉强有了居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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