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傅慎宁继续开口:“作为一个律师,我想你应该至少应该听一听咨询人的诉求,而你是怎样做的?你张口就给受害人定罪,说她不干净,那我是不是可以换个角度说,你这也是诽谤的一种。”
    “作为律师,你可以有自己的商业准则,也可以觉得麻烦,不接这个案子我并没有意见,但是我觉得你要对你刚刚说的话负责,你需要对你口中的那个小明星路安道歉。”
    吕思恒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他没想到面前的男人气势如此逼人。
    符世简接着傅慎宁的话,梗着脖子开口:“前辈,你这是没有以事实为根据,空口无凭!你跟网络上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吕思恒别过头:“那我就看着你们最后能做到怎样?”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竟有种仓皇而逃的感觉。
    吕思恒走后,符世简则愁眉苦脸的坐回沙发上:“这可怎么办啊?”
    傅慎宁瞥了他一眼:“你没有信心吗?”
    符世简哭丧着脸:“我这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独立接案子,这得罪了前辈,事务所肯定也没有会帮我伸援手了,我肯定慌啊!”
    傅慎宁朝他走过去:“我相信你。”
    符世简看着他的眼睛,心底突然鼓起勇气,渐渐将他填满。
    原来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点了点头,保证道:“我会努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猜到了吗?
    第39章
    傅慎宁和符世简聊了一会后, 看了看时间,路安的父母应该快到了, 他打断了符世简的话:“下午聊吧, 我这会还有点事。”
    符世简嘴骤然闭上,然后张唇, 却没有发出声音, 欲言又止的样子。
    傅慎宁从沙发上起身,问:“还有什么事吗?”
    “下午,”他斟酌了一下, 满脸期待地抬头,“路安会来吗?”
    “不会。”傅慎宁的声音很冷漠。
    符世简失望的垂下视线:“哦, ”过了会, 又抬起头, “那我有机会看到路安吗?”
    傅慎宁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了一丝爱慕之情,傅慎宁突然觉得心底有点不舒服, 他强忍住心底的不适, 声音平静却又残酷:“没有, ”说完这句话, 又补了一句,“你看到的,一直都会是我。”
    符世简大有越挫越勇的苗头,继续问道:“那如果我赢了,以后有机会成为路安的专属律师吗?”
    傅慎宁原本想干脆利落的拒绝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想叫驴拉磨, 前面也得吊着根胡萝卜呢。
    至于着胡萝卜能不能吃到嘴里,那就不知道了。
    “也许吧。”
    得到了这模棱两可回答的符世简,眼里迸出光,傅慎宁挪开视线,说:“我先走一步。”
    “傅先生再见,我一定会努力的。”
    傅慎宁瞅着他真诚的模样,心理想着:要不还是叫路安跟他见一面吧?
    不然他好像有点良心不安。
    转念一想,他又不是不付钱,好像也必要。
    “你的咨询费,我到时候转你微信。”傅慎宁努力将这件事拉回钱货两讫的冰冷交易上。
    符世简却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很早之前就喜欢路安了,能接她这个案子我很开心,路安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她很善良。”
    傅慎宁唇线抿直:“走了。”
    来时是傅慎宁是袁晴送来的,袁晴不知道去忙什么,一上午不见踪影,他出来的时候把路安的手机拿走了,他把房门的钥匙也一并拿了出来,甚至在出门后,还把房门反锁了。
    他几乎已经预计到了等他回去,路安暴跳如雷的样子。
    这个时候路安的父母过来,也许她能少生气一点。
    在律师所呆了一上午,他摁了摁太阳穴,缓解头痛,打开手机软件叫了辆车。
    人坐上车没多久,他自己的手机响起来了,看到来电显示后,他将屏幕的摁钮往右滑,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沈时劲,他自横店以后,就一直跟他有联系。
    回到南市以后,沈时劲主动找到他,邀请他一起参加了几次古玩拍卖会。
    沈时劲不知从哪得知,又或者说是他的一种自信,他笃定了自己对古玩很有研究。
    跟沈时劲这样的人相处,很轻松。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不多事的人,对他从来不好奇。
    他们俩在拍卖会上,一个人只管出钱,一个人则只管看古玩,竟也合作的默契十足。
    当初拍下来的古玩在短短的几个月已经升值了不少,沈时劲大方的往他卡里转了一大笔钱,美名曰劳务费。
    傅慎宁也不假清高,他给了,他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他们俩意外的合拍,加上傅慎宁的眼光几乎没有出错过,在这一方面,傅慎宁比沈时劲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优秀,不管是瓷器还是玉石,或者书画,他面面俱到,甚至杂项他都说出一二,他对古玩的敏锐度像是与生俱来。
    古玩这一行水深,但是利润极高,不少有钱的人或者有权的人,对古玩都非常有兴趣,他们愿意为兴趣买单。
    傅慎宁是个人才,沈时劲开始萌生与他开公司的想法,傅慎宁这人聪明,而且城府深,却又懂得进退和分寸,是个难得的合作伙伴,而且沈时劲始终觉得他身上还有深藏着一些别的本事。
    因为他和自己是同类人,这是他见到傅慎宁第一眼就有的感觉。
    “上次跟你谈的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前段时间傅慎宁确实一直在犹豫,他始终迟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在这个时代应该走怎样的路。
    沈时劲的提议他不是没有心动,这个时代和过去不一样,没有“重农抑商”的政策,相反在这个时代,只要你足够有钱,能获取很多便利。
    他的很多观念,已经在这个时代中,潜移默化的开始改变。
    要想融入这个时代,就得接受这个时代给他带来的冲击,幸好他做的不错。
    和沈时劲合作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沈时劲这个人不麻烦,对他的隐私不好奇,头脑很清醒,在他对他明显表露出敌意后,能主动将这份敌意摆上明面,并一点一点消除他对他的敌意,光这一点来说,就可以得出沈时劲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不是一个狭隘的人,这种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能成大事的人。
    而且在和梁瑾媃的相处中,他得知沈家在南市的关系错综复杂,地位不可撼动,类似于那个时代的地头蛇。
    虽然很心动,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是一种博弈,获取更高利益的博弈。
    至少在这场合作里,他不会处于劣势地位。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以后,他好像又有了别的想法。
    “考虑好了。”
    “你的答案是?”
    “我拒绝。”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沈时劲在电话那头半天没说话,话筒里传来“咔”的一声,像是打火机的声音,过了一会,他才开口:“原因?”
    傅慎宁握着手机,视线直视前方:“路安被黑了,你知道吧?”
    “嗯。”
    “我今天去找律师了,他们好像很不愿意接这个案子。”
    “等你有钱了,自然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扑上来抢着接。”
    傅慎宁并没有顺着沈时劲的话讲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有个实习生接了这个案子。”
    沈时劲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含义,沉默。
    傅慎宁接着开口:“他好像很喜欢路安,”他换了只手拿手机,将手机放至左耳,“我觉得这种事应该让我来 。”
    沈时劲听懂了他的话,问:“所以你打算当一个律师?”
    “大概就是这样吧。”
    “只要你有钱了,什么用的律师都请得到。”
    “可是再好的律师也会有私心,而我的私心是她。”
    沈时劲换了个切入口,继续说道:“当律师和你跟我合伙,这并不冲突。”
    “我没钱。”傅慎宁对于他没钱这件事吗,向来坦荡,从不藏着掖着,“我最后的钱,就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些。”
    “我可以出钱,你出力,我七,你三。”
    傅慎宁的食指在手机后盖上轻轻敲打,没有开口,两个人都沉默着。
    沈时劲:“我六,你四,但我只出钱。”
    傅慎宁在这场博弈中,赢得很精彩,他赌得就是沈时劲找不到人替代他。
    这是他的优势,而他懂得如何利用。
    “合作愉快。”傅慎宁的唇边勾起一抹笑。
    沈时劲也跟着笑了:“合作愉快。”
    沈时劲并没有因为被傅慎宁摆一道而感觉到不开心,他甚至有种棋逢对手的快.感,他没有看错人,傅慎宁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就能从别人身上咬下十块肉。
    傅慎宁将电话挂断后没多久,就到了高铁站,他顺着导航走到出站口,路安的父母已经在那里等了,看到他以后,李玉兰连忙上前说:“等了你好一会了,给你打电话又一直在通话中,你在不过来,我和老路就要直接打车过去安安那了。”
    傅慎宁顺手去接路有言手上的行李袋,路有言将行李往后挪了挪:“不用了,不用了。”
    李玉兰也跟着拦:“你就别讲这些礼貌了,你赶紧叫个车把我们送到安安那里才是正事。”
    李玉兰心里急,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张口就使唤道,路有言倒是觉得有些不对,扯了扯李玉兰的胳膊,抬头对傅慎宁开口:“小傅别往心里去啊,安安她妈也是太担心安安了。”
    傅慎宁闻言笑了笑:“叔叔,我已经叫了车,我上午去了律师事务所打算起诉诽谤,路安的经纪人也在处理了。”
    他在车上的时候,刷了一会微博,袁晴在圈内混的时间长,跟着梁瑾媃也算见过风雨,一个上午过去,微博上虽然还有不少言论,但相比较于昨晚,已经好了很多,原本排在前三的热搜也在慢慢地掉下去。
    李玉兰听了他的话,表情明显轻松不少:“那就好。”
    傅慎宁叫的车进不来广场,司机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往广场外走,傅慎宁把电话挂断以后,领着路有言夫妻俩往广场外走。
    傅慎宁生得高大,直挺挺地走在前面,李玉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悄声对路有言开口:“这小伙子还行,就是学历低了点。”
    路有言用审视的眼光又一次将傅慎宁的背影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连头发丝都没有放过:“再看看吧,我还是不太满意。”
    李玉兰啐了他一声,路有言面上讪讪的,两个人不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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