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

    他赖皮地趴在她身上,满足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哑着嗓子问:“我好吗?”
    月生翻了个白眼,别过脸去不理他。
    “别那么无情啊,这么快翻脸不认人!”他几乎是撒娇一样,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唤她。
    “禽兽!”
    月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想逃走,却又全身如一团烂泥一般,加上一条断腿,只能仰面望天。
    胜楚衣坐起身,扔了件衣裳替她遮了满身凌乱,“我去找只兔子什么的,给你烤肉吃。”
    月生趁他将两个人黑乎乎的衣裳分清谁的是谁的空档,偷偷看他。
    那强悍的脊背上,抓痕和肩头的牙印简直可谓触目惊心。
    胜楚衣像是背后有眼睛一般,回头眯眼一笑,“现在知道谁才是禽兽了?”
    月生转过头去不理他。
    他反而又凑了过去,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先捏过脸蛋来亲了一下,“兔子跑得快,补腿,你快点好起来,下次试试,看你这小禽兽能不能逃得掉!”
    月生瞪他,“没下次!”
    胜楚衣眉梢一挑,“我说有就有!乖乖这儿等我回来!”
    很久之后,一个穿着破烂衣衫,披头散发的人,拄着一根树枝,一条腿蹦着,向海滩方向艰难逃窜。
    但现在放眼望去,她果然是在一处杳无人烟的荒岛上啊!
    救命……她心底无力地哀嚎一声,可是到底谁能救她啊!
    莫名其妙地醒来,莫名其妙地碰上禽兽,莫名其妙地被强暴!
    “这是去哪儿啊?”
    这时,那黑袍的禽兽又不知从哪儿飞回来的,直接落在她身前不远处,手里拎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衣不蔽体也敢逃走,想给谁看?”
    他说着,快走两步上前,脱了外袍,给她披上,在她面前弯下腰,“上来。”
    “你又想干嘛?”
    “刚刚找到个干净的山洞,背你过去。”
    “我不去!”幕天席地你都敢酱酱酿酿,进了洞,那还得了!
    胜楚衣直起腰身,“那你想去哪儿?”
    “离你远点!去哪儿都行!”月生向旁边歪歪斜斜跳了跳。
    “这样的荒岛,你离我远点,能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怕自己饿?还是担心岛上的禽兽饿得慌?”胜楚衣就向她那边儿倾了一下身子,吓得她又是一躲。
    “你就是禽兽!”月生也不会骂别的,就反反复复这几句,胜楚衣早就听习惯了,反而有些受用。
    “我这个禽兽不好吗?”他又向她靠近了一点,“刚才是谁含羞带怯,欲拒还迎,抱着我哼唧了那么久?”
    月生眼睛一瞪,嘴硬,“不是我!”
    胜楚衣挑眉,“那还有谁的爪子,在我背上抓了那么多道子?”
    “反正不是我!”
    “还有谁的小尖牙,在我肩膀上咬了牙印?”
    “不是我!就不是我!”
    月生脸红得发烫,别向一边。
    她越是羞,胜楚衣就越是逗得欢,“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的小暴脾气去哪儿了?咿咿呀呀、嘤嘤嗯嗯的到底是谁?”
    “我……我那是疼的!”月生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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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本座一生,只在乎她一个(1)
    “哦!疼了啊?那下次轻点……”胜楚衣笑盈盈地厚着脸皮,歪着头冲她笑,逗得月生六神无主。
    月生一想到自己刚才不知为什么,明明是被强迫的,突然就神魂颠倒地迎合他,一股一股子的懊恼气冲脑海,羞愤难当!
    “没有下次!反正,反正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
    “好啊!”胜楚衣重新弯下腰,“那就背着吧,刚好看不到脸。上来!”
    “我不!”
    “烤肉哦!我旁的不会做,烤肉很好吃的,从前有一个人,一口气吃了我烤的四只牛膝窝。”
    月生真的肚子好饿,悄悄咽了口口水,“又骗人!”
    “真的,我从来不骗人!不信你可以试试,如果不好吃,你扭头就走,我不拦着便是。”
    “真的?”月生眨眨眼,就信了。
    胜楚衣微微一笑,真是天真啊,这么容易骗,好像
    月生为了烤肉,就真的爬到他背上去了。
    胜楚衣背着她,向刚刚发现的那个山洞走去,“腿可还疼?”此时没了嬉皮笑脸的挑逗,声线就温和了许多,正经了许多。
    “还好。”月生趴在他背上,不对上他的眼睛,才放开胆子仔细打量他的侧脸,“你真的不是山贼?”
    “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山贼?”
    “那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
    胜楚衣想到,之前月生知道了他是谁,第一反应不是要跟他在一起,而是一定要按照戏文里的安排,认定他是圣女一个人的,不但拒绝他,还想要离开他。
    于是道:“其实我是你夫君,与你一同流落荒岛。我们两个,是做海盗的。”
    “骗人,我刚醒来的时候,那个人说了,他说我是街边的傻子,他是凤帝,你是木兰芳尊!”
    胜楚衣向来说谎不皱眉头,信口拈来,“那是因为你生了怪病,今日不记前日之事,又一心想要去神都朝圣,所以我就与朋友编了那样的谎言,在你每次醒来时安抚于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反正你明日醒来又全都忘了,本座今日自然是爱怎么编就怎么编。
    “哦,原来我们是海盗……”
    “是……啊……”
    “我生了这么严重的怪病,你都不嫌弃我?”
    “没办法,做海盗,想娶个媳妇并不容易,像你这样的,虽然丑得吓人,但终归是个女人,我还是很宝贝着的。”
    月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并不喜欢自己的脸,可是好像也并不丑啊。”
    “在我们这儿,你这种算是最丑的,所以有人愿意娶你,是你的福气。”
    “哦,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也是没办法。”
    那山洞,果然是十分干净,大概许久没有野兽盘踞。
    胜楚衣将月生安置好,就开始动手杀兔子扒皮。
    他挽了衣袖,举手投足之间一副神仙姿态,却干着血淋淋的事,月生抱着一条膝盖,将下巴抵在上面,看得有些出神。
    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胜楚衣正在挖兔子的肚子,停了下来,满手血糊糊的,用手臂挡了一下额头上掉下来的发丝,“所以说,我是你夫君没错,现在相信了吧。”
    “哦。”
    胜楚衣手中慢悠悠的收拾完死兔子,才抬头向外看了一眼,“这附近有条小溪,我去洗一洗手,不要乱跑,乖乖等我。若是累了,可以睡一会儿。”
    月生乖乖地点了点头,这半日,她还真是累啊!早就想躺会儿了。
    胜楚衣拎着扒了皮,去了内脏,红惨惨的兔子,出了山洞,回手一记冰渊,将洞口给封了。
    “喂!你干什么?”里面人尖叫,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
    “怕你跑了!”
    “……,畜生!你又骗我!”
    “乖乖在家,等畜生回来!”
    胜楚衣脸上还挂着笑,满手是血,来到溪边静立,却是在等人的模样,没多会儿,树丛中出来两个人。
    千渊手里拎着卓君雅,大步走了过来,将人向他脚边一丢,“抓回来了。”
    卓君雅一见胜楚衣,爬着抱住他的脚,“尊上,尊上,我什么都没做,你放过我啊!”
    “什么都没做,你跑什么?”
    卓君雅回头指着千渊,“是他!他陷害我!我要是不跑,早就死了!”
    胜楚衣将脚从她手中抽离出来,去了溪边,蹲下洗兔子,鲜红的血水顺着溪流变得浅淡,缓缓而下。
    “说说看,他为什么要陷害你?”
    卓君雅见他肯听,连忙膝行几步,也不顾地上的鹅卵石硌得膝盖疼,“尊上,您若是灭了我藏海,西陆三足鼎立之局就将被打破,下一个遭殃的,就是空桑,他日月笙这是想借您的手,一步一步蚕食尊上您的天下啊!”
    胜楚衣认真地洗兔子,“本座的天下?”
    卓君雅因着强烈的求生欲,满眼冒着精光,“是,尊上,这西陆本就该是您的天下,不容任何人觊觎,君雅愿倾藏海举国之力,拥戴尊上!”
    “这么说,此前,你并未拥戴本座?”
    胜楚衣将那兔子的腹腔翻开,仔细清洗,像是在与她聊家常。
    “不不不!”卓君雅连忙解释,“您是君雅一生,唯一尊敬向往之人,从未变过。就算是亲手废了君雅的武功,君雅也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胜楚衣将洗净的兔子放在旁边干净的石头上,开始仔细洗手,将指甲缝中的血迹一点点洗掉,颇有些语重心长道:“君雅啊,看来你还挺记仇。不过你始终是万剑宗的弟子,作为你的师叔祖,本座向来对你的所为睁一眼闭一眼,就算是你与悯生勾结,本座也全做不知。”
    卓君雅匍匐着身子,“谢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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