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她踮了下脚尖,凑到殷九野耳边轻声说:“阿九你知道吗,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很期待哦。”
殷九野转头看她,她一脸无辜天真,还做作无比地眨了两下眼睛,越看越欠收拾。
温阮笑得纯良无害,大步走进课堂。
殷九野瞧着,抬手摸了那个石碑一下,叹息道:“破仕院,误人子弟啊,都把咱家姑娘教成什么样了?”
仕院:???
仕院开始上课,城门才刚刚打开,身着斗篷遮去了面容的盛月姬坐在马车里,出了城。
一路来到了一个破落道观,道观门漆斑驳,鲜有人至。
她推门进去,看到太霄子盘膝坐在观中。
“你昨日为何不来?”她质问。
太霄子缓缓睁眼,说:“有事在身。”
“你一修道之人,能有何事?”盛月姬甩开头顶的兜帽,几步过去,怒问道:“我等了你一晚上!”
“我受了伤,不宜去你那处,所以未去。”
“受伤?谁人能伤你?”
“不知。”
“温阮的人?”
“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盛月姬喊道,“除了她还会有谁非要跟我过不去!”
太霄子皱了下眉,他不像其他龙珠那样早已看了好几次盛月姬气急败坏的神态,此刻见盛月姬这般模样,有些讶异,“你与她有仇?”
“自然。”盛月姬恨声说,“你帮我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喜欢打嘴仗的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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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太霄子凝目, 疑惑地看了盛月姬一会儿。
盛月姬让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太霄子的眼睛虽然是好看的桃花眼,但里面的神色却总是清寒得如深渊。
“你看什么?”盛月姬退了一步问。
太霄子站起来, 执着拂尘放在臂湾间,“如此, 贫道明白昨日为何有人会颂唱《道德经》, 而且还改了字。”
“什么意思?”盛月姬问, 那首曲子辞花当日在花乐事上就唱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妥。
太霄子又看了盛月姬一眼, 解释道:“她以《道德经》改字之曲为饵,诱贫道去对面,不入听白楼,是个很聪明的人,你未想到么?”
盛月姬当即骂道:“好深的心计!”
太霄子:“……”
这,并不难想明白吧?
“她肆意篡改道家之书, 难道你也无动于衷?”盛月姬又问。
“一首曲子而已, 无伤大雅。”太霄子却道。
“你!”盛月姬气极, 她冷笑道:“太霄子,难不成你也觉得我是在胡搅蛮缠?温阮她处处设局于我, 莫非你们就看不明白?”
太霄子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个“处处设局”是指什么,但他清楚,能将盛月姬这种看淡流言的人逼得如此失态,嫉恨满面,温阮定是将她气得不轻。
不知太霄子思忖了些什么, 他只说:“贫道会下山,但不会帮你杀她。”
“为什么?!”
太霄子没有回答盛月姬的话,因为在太霄子看来,风头之争,还没有严重到要取人性命,盛月姬越是急怒攻心,越是错漏百出,难怪昨日她听白楼中,宾客稀疏。
“先下山吧。”太霄子最后只道。
他需要一个借口下山,查找太子下落,盛月姬是他目前最好的理由。
……
太霄子下山的时候,正是仕院里午休的时间,温阮跟于悦坐在一处,聊着于悦鬓间的一只发簪。
“这个倒是特别,谁帮你挑的?”温阮笑问。
“昨日你二哥说我手幅举得好,帮辞花公子喊口号辛苦了,就送了我这个当谢礼,好看吧?”于悦扶了扶发簪。
“嗯,好看,很衬你。”温阮笑道。
身后的吕泽瑾闻言抬头瞧了瞧,抿了下唇,拿书戳了戳于悦后背:“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吗?”
“要你管?”于悦白了他一眼,继续跟温阮说说笑笑。
吕泽瑾怔了下,是哦,她喜欢什么关自己屁事。
下学后,吕泽瑾笔直地回了家,没有像以前那样,要么是去听白楼,要么是在外面喝酒,他回来得这么早,家里的大人都有些诧异。
来了他晋亲王的院子,吕泽瑾规矩地行了个礼:“爹。”
“又没钱花了?”晋亲王年过四旬,身体康健,不客气地哼声道。
“不是,我想跟你个商量个事儿。”
“想娶盛月姬进门,除非你老子我死了!”
“不是!”
“那是什么?又想搬出去住,我打断你一双腿!”
“爹!”
“叫爷爷都不行!”
“我想跟于悦把婚约解除了。”
晋亲王回过身来,看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破口大骂道:“把婚约解除了好叫你天天去逛花楼,是吧!”
“爹。”吕泽瑾叹气,也不怪他爹对他这般态度,实在以前他把他爹气得不轻。他好声好气地说道:“爹,我跟于悦都不喜欢这门亲事,而且她跟温家二公子感情挺好的,我不想坏人家姑娘的姻缘。”
“所以呢?”晋亲王问。
吕泽瑾坐在他爹对面的椅子上,诚恳地说道,“你只要把这桩婚事解了,我答应您,我再也不去听白楼,不去找盛月姬,什么姬我都不找了,我好好读书,考个功名,我给您长脸,您看行吗?”
晋亲王对他儿子的信任值为负,听得吕泽瑾这般诚恳的话,依旧有几分不信。
摸了摸胡子,他问:“你是不是又在糊弄我?”
吕泽瑾抹了一把脸,再度解释:“没有,我说真的,昨日京中守备闯不辞夜后台的事儿,您肯定知道了,那也就应该知道,我昨日也在那儿。昨天听白楼仙吟宴,我都没去找盛月姬,您觉得我以后还会去吗?”
“爹,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不像个人样,给你给家里都添了不少麻烦,但你总得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看于悦……我看她挺喜欢温二公子的,我不想拖累她。”
晋亲王静静地瞅了吕泽瑾好一会儿,像是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但知子莫若父,吕泽瑾一根肠子通到底,玩不来那些拐弯抹角的套路,晋亲王也知道。
他沉叹了一声气,说:“很久以前你就跟我过此事,那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
“你说想都别想。”吕泽瑾笑,“但今时不同往日嘛。”
“读了几天书还会拽词儿了。”晋亲王笑道,“现在我还是这句话,想都别想。”
“为什么呀!”
“你们这桩婚事,是陛下指的,陛下不开口解除婚约,我跟右相再怎么想法子都没辙,你以为右相想要你这个么女婿啊,成日里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我有闺女我也不愿意我家的姑娘嫁你这么个败类。”
“爹!”
“行了,此事不是我与右相能决定的。”
“我不明白,陛下他是闲得慌么,还操心起臣子家事了?”
“大胆!”
“行,我不说陛下了,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啊。”
“你不明白是对的,你要是都能想明白,这京中遍地都是股肱之臣,良将谋士了。”
“……有您这么说您自个儿子的吗?”
“你是个什么货色我这当爹的还不清楚啊?”
吕泽瑾长久地沉默,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晋亲王见了,总归是有些不忍,放软了声音说:“你也别急,这婚事要解,也不是不行,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人姑娘都熬成黄脸婆?你缺不缺德?”吕泽瑾小声地嘀咕:“我以前挺对不起于悦的,我想为她做点什么,怎么这么个事儿我都做不到呢?”
晋亲王拍了拍吕泽瑾的肩:“到底还是有点良心,知道耽误了人家姑娘,你啊,你可长点儿心吧,真以为这京中不见血,就是风平浪静?”
“什么意思?”
“你可知昨日京中守备为何要闯不辞夜后台?”
“不是说拿什么贼人吗?”
“什么贼人敢往那里跑啊,而且当时多少官员在场,京中守备又能不知道那是温家的场子?”
“冲着温家去的啊?”
“爹不跟你说了,总之,你跟于悦的婚事你两若都不喜欢,就等等,总有办法的。”
晋亲王让吕泽瑾先回去温书,自己坐在窗下发呆叹气。
吕于两家的联姻,哪儿那么简单?这是一道链结,拉住晋亲王府与右相府,形成联盟共御温家,当年的温家何其强势,朝中重臣半数都是温家麾下,陛下不防就有鬼了。
此刻最头疼的怕是右相了,他女儿跟温家走得那么近,他怕是要烦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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