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于是,她捏紧拳头,美眸流转,强装镇定:“哦,那你可能要长埋于遂溪的山脚下了。”
    林妄洲:“……”
    第83章
    夜幕低垂, 万籁俱寂。
    林妄洲抿着唇不再说话,如墨的黑眸闪耀着希冀,他紧盯着童瑶, 灼灼的视线, 像是要从童瑶的脸上烧出点破绽来。童瑶仰着小脸, 眉梢一挑,不惧不畏,直接和他对视,眼眸赤诚,眼神无辜, 坦坦荡荡。
    即将要破茧而出的影影绰绰的暧昧气氛像泡沫球, 轻轻一戳, “啵”地一声, 刹时, 消失了。
    林妄洲莫名的有些烦躁。
    同时他又很纳闷, 纳闷童瑶这话里的意思。
    她到底是听没听懂他那暗戳戳的暗示?
    应该听懂的吧?
    他讲的也算是很明显了啊!
    那她现在是什么意思?
    装聋作哑?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吗?
    “喂。”童瑶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你还站着干嘛?今天没有要问的题目吗?”
    “……”
    看来是没听懂他的暗示。
    林妄洲敛了笑,不悲不喜:“有。”
    他们走向书桌,拉开椅子, 按之前的老位置坐着。
    林妄洲摊开今天白天做的试卷,心不在焉地摁着右手边的台灯开关, “吧嗒”、“吧嗒”, 忽明忽暗, 晃地刺眼。
    童瑶不胜其烦,抬眼瞪他。
    澄澈的眼眸里,神采飞扬。
    林妄洲动作一顿,悻悻地收回了手。
    过了一会儿,他又按捺不住,刷存在感刷存在感,总是需要做些什么的,他看她一眼,觉得不够看,就凑近了再看,盯着她那刷子般的眼睫,出了神。
    他伸出手,快要碰触到的时候,被童瑶察觉了,童瑶猛地回头,张开嘴,“嗷呜”一声,差点咬到他的手指。
    “你干嘛?”她上下扫他,带着戒备。
    林妄洲摩挲摩挲指腹,“你眼角有脏东西。”
    “……”
    童瑶看破不说破,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奇心按捺不住,于是,她就问:“你真的决定跟我回遂溪啊?”
    林妄洲点头,沉着嗓子:“嗯。”
    旧事重提,林妄洲立即来了精神,他挺直腰杆,正襟危坐,注意力在试卷上寥寥略过。
    “咳。”他清了清嗓子,严阵以待。
    寂静数秒。
    童瑶点头:“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妄洲:“……”
    林妄洲眯了眯眼,心有不甘,半晌,又凑过来,再接再厉,旁敲侧击,“你说跟你回去,我总感觉像是被你买回家的童养夫。”
    为了接上前面他脱口而出的“未来男朋友”的身份,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薄弱的路灯照亮了夜行的小路,冬夜里,寒气凝结成了白霜,白霜落在窗台。
    童瑶沉默。
    她定定地望着他。
    把林妄洲看地是坐立不安,面红耳赤,就在林妄洲受不了了,准备恼羞成怒,凶一句童瑶时,童瑶抿抿嘴,开口了:“确实,把‘跟’改为‘送’会比较没有歧义。”
    顿了顿,她重新问了句:“你确定要送我回遂溪吗?”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又兜了一圈,结果她关注的点居然在语段改错上。
    不愧是你。
    不愧是学霸。
    “……”林妄洲心塞的瞬间,也迷茫了。
    后来他就没再贫嘴了。
    不过他心里藏了事儿,对童瑶的反应万分不解。
    女人心,海底针。
    林妄洲托着腮,陷入了沉思。
    隔天一早。
    他又找上了他的临时军师赵朗。
    赵朗苦不堪言,美好的早读课,明明可以待在温暖的教室里补觉,结果却被林妄洲扼制住了命运的咽喉,连拖带拽地给架到冰冷且臭烘烘的厕所里。
    得亏还没有吃早饭。
    他冷着脸,闭上眼,屏住呼吸,听着像无头苍蝇般在他跟前晃来晃去的林妄洲的絮絮叨叨。
    林妄洲睁着迷惘的双眼,义愤填膺:“你说她怎么回事?她是不是没听懂我的暗示?”
    赵朗打着盹儿,半梦半醒,前半段的叙述他左耳进右耳出,几乎没抓到重点。
    林妄洲见他开小差,心生不满,皱皱眉,踢他一脚。
    “嘶。”赵朗吃痛,瞬间清醒,“你说什么了?”
    “我说今年过年去她家,我用她未来男朋友的身份怎么样?我还说这样跟她回去,像是她买回去的童养夫。”
    赵朗:“…………”
    还好厕所里现在没有其他人,这话要是让其他人听见了,林妄洲以后在苍桦的威严何在。
    赵朗懵懵然,一言难尽地瞅着林妄洲。
    这会儿他瞌睡虫全跑了,看向林妄洲时眼里满是嫌弃,可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再嫌弃,该帮忙还是要帮忙。
    于是他又问童瑶是怎么答的。
    林妄洲如实相告。
    话毕,又是一阵沉默。
    赵朗再次迷茫了,他眨眨眼,不由地摇头叹息,嘛的,军师也不好当。
    他不仅搞不懂林妄洲的骚操作,现在连童瑶的反应他也无法做出最精准的判断。
    “她说这些话时害羞了吗?”
    “好像没有。”
    “……”
    “但我有点不好意思。”
    “……”
    林妄洲见他半晌也闷不出一个屁来,就着急:“你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赵朗斜眼瞥他,两手一摊:“没有。”
    “啧。”
    “我放弃。”赵朗举白旗投降:“我又不是感情专家,何苦替你分析这么复杂的事情?”
    “……”
    “你故意模棱两可,试探她底细,她也回答地模模糊糊,反将你一军,要我说,你要真对人家有意思,就选个黄道吉日……”
    林妄洲心头一跳,猛然抬眼瞪他。
    赵朗舔舔嘴:“去表白。”
    林妄洲:“……”
    “不过不表白也没事儿,你俩这心照不宣的状态,像极了儿女都长大成人的老夫老妻。”十七八岁的年纪,哪有人天天把见家长养孩子挂在嘴边的。
    说起这个,赵朗就想到了林倩:“哦,孩子是林倩。”
    毕竟林倩每时每刻都在喊林妄洲爸爸。
    林妄洲:“……”
    林妄洲有心求助赵朗,奈何赵朗直言自己无能为力,没办法,这场外求助,只能作罢。
    不过黄道吉日这个建议,林妄洲暂时采纳了。
    ………
    ……
    两周的时间过得很快。
    期末考说着说着它就到了。
    林倩把它看作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她很固执,非常固执,之前认定了她爸她妈暗度陈仓过后,就彻底认定了,反正班里的同学都这么认为,那她当然也就随波逐流地这么认为了,左右也懒得去证实这事儿的真实性。
    她认定了这事儿后,为了寻求认同感,就又跟傅从渊说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她爸林妄洲那顽劣且不服管教的性子看,没谈恋爱前就还好,谈了恋爱估计就能直接把她妈童瑶给带坏,这里面其实没有什么逻辑关联,可林倩借助以往学校早恋情侣成绩齐齐下滑的多数例子,硬生生地把其中的逻辑给打通了。
    傅从渊不了解林妄洲和童瑶的具体情况,当然只能林倩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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