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鬼知道,他...”她想说死了算了,又抿起嘴唇。傅衍之真死了,她自己都害怕她撑不撑得住。
江芸看到他睫毛颤了下,把他丢回床上,傅衍之眼睛都不睁,沙哑着说:“怎么摔我。”
“醒了就吱声。”江芸去翻文件,不搭理他,和小徐讲话,“跟老张说有事打电话,别乱使唤你。”
小徐点头,“可副总说打过了,您没接。”
江芸开会静的音,这半天光捧着傅衍之的脑袋看了,手机都没管。
她咳嗽掩饰,“行,一会儿我回他。”
傅衍之道:“张今西你不满意?”
“你管我。”
“行,不管。”傅衍之伸手抵着额头,“他熟悉公司业务,没事别开。”
张今西就是“前朝元老”,傅太子退位之前安排的眼线也罢,助手也罢,至少也在江芸夺嫡战争中出了一份力,最重要的是能稳住人心。
“知道了。”江芸不满他指手画脚,躲着他看文件,傅衍之半晌没动静,她抬头去看,傅衍之额头生了一层薄汗,呼吸有些重。
她放下手里的一切,端水喂他。
“你怎么这么弱不经风的。”江芸小声道,“原来去广长湖玩冬泳也没见你病。”
傅衍之身体很好,她没见过他生病。脱了衣服也看过,身上肌肉匀称,也很健康。
“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江芸侧脸贴着他的眉眼,“臭男人。”
傅衍之轻声道:“难受了?”
“傻子才为你难受。”
江芸可不就是傻得紧,为他难受得哭到睡不着觉。
她看他神色好了些,果然又觉得他是装的,甩下他,临走头还骂他两句解恨。
傅衍之第二天起来惦记这个事,问那个给他扎针的小护士:“什么是绿茶婊?”
小护士面露难色,道:“给您举个例子...‘可是你真的好帅我好羡慕你女朋友你可以一直陪她我就没有人喜欢呢’类似这种就是绿茶婊。”
见傅衍之眉头紧锁,小护士言简意赅道:“总之很心机啦。”
傅衍之淡淡点头,唇角却堆了笑意。
江芸有时觉得傅衍之在糊弄她。
可她也着他的道,他骗不骗她,她都忍不住想见他。
江芸回家倒在床上,手边放着他的白色恋人,因为家里供暖,巧克力都化得黏黏糊糊。江芸把口红和笔记本拿出来,翻了翻。
白色的扉页上写着“日记”,翻过去又是一张空白,“可供传阅,可供朗诵,可供出版,可注明笔者傅衍之”。
江芸嗤笑一声,划开。
傅衍之的字并不容易辨认。他喜欢一笔写成,无有耐性。偏偏一根筋骨衬在当中,支起每一个偏旁笔画,整体看起来有洒脱不摇晃的美感。
她摩挲着笔记本上干涸的笔墨,一字一句的看,看到面红耳赤。
好几十页都是在讲些奇怪的性幻想,跟日式的私小说似的,江芸脸皮薄,不知道他写这种情.色文学是要做什么,这东西要是真的读出去,可比她那两句“他怎么不爱我”要丢人的多。
刷刷翻动,到后面才正常一些。
他运笔再朦胧,江芸也能看出来,翻来覆去只有两个字。
“抱歉。”
再翻又是读出两个字。
“后悔。”
最后一页,“不是个合格的长兄和情人,知错了,原谅我吗?”
原谅他吗。
傅衍之示软成这样,她可能也不会松口。如果没他去跨河大桥那次,她咬着牙也不会说原谅。
但是有过,她也冷静在思考。不然怎么说他心机成瘾,没了钱财地位,就用命换,还是让她舍不得。
就是看准了她心里有他。
她撕下来一页,写了点字,夹在笔记中。
第十八章
傅衍之病了半个多月, 被准出院。
医生坐在对面嘱咐吃食要好住的要好,江芸想到他连自己的床都没有, 咬咬牙还是把他带回了家。
阿姨过来做饭看到傅衍之,弯着眼睛笑:“小傅来了?”
江芸没让他讲话,“他就在这养养, 好了之后走,阿姨多做点清淡的塞他嘴里就行。”
阿姨笑着说好。
rose见到傅衍之比谁都欢喜,绕着他绕了一天。江芸家里有客房,只是冷了些, 其实也不太冷, 但是傅衍之住了一天就开始发低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吓得江芸又把他挪回自己的卧室睡。
年关将至, 事情也多, 江芸吃了两次酒局, 平时带着几个高管和保镖一样给她挡酒,江芸时常觉得不合适,今晚就多喝了些。
对面的男人中等身材,长相尚佳,就是脸上眼角有很明显的被酒色拖累的痕迹。他嘴里奉承不断, 江芸喝一杯就要大声夸一句女中豪杰, 江芸谈到生意又开始打太极,明里暗里要挖好处。
另一家公司也在,合作关系, 吴总插话道:“廖总新来的,别看江总年轻,能力很强,不然也不会带你来见。”
江芸不好惹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老廖摸着下巴,“那也确实太年轻了。”
她熟悉这种目光,在她胸前和大腿扫过,江芸瞥向隔壁的吴总,老吴被她看得生了汗。
这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锐利目光,江芸收敛气势,再给了次机会谈合作,老廖商场纵横,总想拉更多的好处,江芸也是个抠门的,别想从我这儿多挖钱,一来二去,江芸起身。
老廖只觉得有意思。他今年三十六,手段不错,来北市寻个机会,因为一对桃花眼,一套床上功夫,情场也春风得意。
他伸出手搀扶江芸,手滑下去,若有若无碰到她包臀裙下的软。
张副总眼尖,站在她身侧,把她护得周全,“江总,走吧。”
江芸摇摇头,伸出手拿起那杯五粮液,对着老廖的脑袋淋了下去。
老廖当场就要发飙,江芸又踢了他□□一脚,这才转身走了。
“我说你手贱做什么,老虎的屁股也是你能摸的?”老吴痛心疾首,“这回合作吹了,我估计你在北市找个公司落脚的房产都难。”还得牵连我的生意。
老廖直不起身,她那可是五厘米的粗跟靴,这一脚有他疼的。
江芸喝得七分醉,一分钱没落着,还被人揩油,脸色极其难看,张副总给她吹风,“江总别气,其他的我安排。”
江芸不在员工面前发作,到家噼里啪啦摔了点摔不坏的枕头坐垫,还怕吵着rose睡觉。回屋看到傅衍之躺在床上,架着一副眼镜,低头看书,一身安静落拓。
心里那团火轰得散了。
由生出来填补的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委屈。
傅衍之看她两颊微微泛红,知道是喝酒了,看看时间应该是酒局,于是道:“生意没谈好?”
江芸挂上外套,“嗯。”然后握着睡衣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在一旁打理头发,傅衍之伸出胳膊,招呼她:“过来。”
江芸醉着,委屈没散,他叫就过去了。
靠在他怀里,江芸有些恍惚,放在十年前是要听他说教的,她不想听。
就想傅衍之无条件地哄她,跟她一起骂人,然后亲亲她。他没给过。
傅衍之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江芸诉苦,于是又问:“不说说怎么了?”
“西南边来了个搞林木的,从南亚进货,在北市做家具生意,就见了见。”
“那生什么气呢。”
“他...”江芸用手指揉揉眼睛,“他摸我。”
“姓什么?”傅衍之吻她的额头,江芸低低的哭。
“廖。”
“好。”傅衍之记住了。
他伸手拍着她的脊背,“摸哪了。”
江芸下意识动了动那个部位,傅衍之把手覆盖上去,江芸就被他包裹了。他的手也不安分,待了一阵就拨开裙摆,江芸搂着他的腰一紧,“你还生病呢...”
“不碍事。”傅衍之揉着,“你再要我换别的。”
江芸心道谁那么想要你,可傅衍之弄了一阵她就忍不住搂紧了他。
稀里糊涂的做了。
*
他果然只是脑袋生了病的样子。
江芸起来,昨晚的事忘了一些,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他怀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热。
傅衍之睫毛一动,她感慨他的敏感,这样一下就醒了过来,江芸跟他道:“我先起。”
傅衍之没出声,只吻了下她的上唇,转身补眠。
今天没什么事,下午他要去复诊,阿姨休息,江芸也不是吃饭就要人伺候的,自己拿出锅来,放水,撒了些海参下去。
她做了一锅补汤,调鸡蛋的时候,背后贴上他,江芸没挣开,他长得高,手臂不搭在她的腰上,而是往上,她在家里穿得随意,傅衍之的手臂位置微妙,江芸这才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做什么呢?”
“毒药,你吃吗?”
“吃。”傅衍之温声回应。他的气息打在脖子上,身后也是蹭着,江芸酒醒后就不太习惯这种亲昵,也察觉他垂下的目光,“你别乱看。”
“都揉过了,看也没事。”他抱怨道,“床上没这样。”
江芸额头发紧,“我喝多了,做什么你可别当真。”
傅衍之端过她拿不起来的汤碗,稳稳放在餐桌上,他抿着汤,江芸说:“今天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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