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谢元娘拍拍她的肩,“怕什么,没有衣服穿的又不是你。”
    令梅的嘴角抽了抽。
    当天,书院里就出了一件事,下午该齐夫了授课了,却迟迟不见来人,等派人寻过去时才发现齐夫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见到来人欲哭无泪,让人帮着拿了衣衫,这才能出来见人。
    书院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要查,而且这事也传开了,齐澜松一直不喊人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哪知最后还是传开了,走到哪里都觉得在被人嘲笑。
    孔大爷一回到自己休息的院子,就看到了在看书的妹妹,明明比自己的孙子也大不了几岁,对这个从小不在身边长大,又这么小的妹妹,孔大爷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相处。
    书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又问清了做这事的人打扮,还有偷偷找过他的小书童,在看着一副若无其事的妹妹,孔大爷只觉得头疼。
    “齐夫子得罪你了”孔大爷抢过妹妹手中的书,放到方几上,在对面坐了下来。
    谢元娘见兄长来了,这才坐起来,“齐夫子是谁”
    孔大爷装的还真像。
    “书院不是胡闹的地方,日后不许如此。”孔大爷不敢深说,可是觉得不说又不妥。
    又怕妹妹觉得委屈,“一个女孩子闯进男子洗澡的地方像什么样子。”
    想了想又道,“这事我会让人瞒下,祖父那边不会知道。”
    觉得这样说又怕她日后不知道收敛,“祖父若是知道了,这可不是小事。”
    觉得这样应该可以让妹妹日后不敢再来了。
    谢元娘乖乖的点头,前世只有小叔叔待她好,如今回到孔家,四个兄长比她大,不过才接触几天就如此偏宠着她,谢元娘笑了。
    孔大爷看着妹妹没心没肺的笑了,心下叹了口气,“齐夫人做了什么”
    谢元娘想了想,“鸿哥媳妇可能想让我和他相看一下,他直接上来让我叫表哥。”
    孔大爷的眼睛当场就厉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中午我在酒楼里用饭,他就进来了。”谢元娘既然说了,也就都细细的说了一下,包括愈哥半路被叫走。
    孔大爷显然是生气了,“这事兄长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元娘却不想再府里闹的不安生,“大哥,还是算了,反正我也戏弄齐夫子了,这事就过去了。”
    “不行”
    谢元娘打断他的话,“我一回府,就出了这么多的事,这事就算了,我又不在乎,你看我也没有委屈自己。”
    然后又说起那只黄虎来,“祖父现在没有了黄虎整晚睡不着,我又刚退亲,外面还那般议论,若再出什么事,我看他是真的会不管不顾将我赶出府去。”
    “再说我也不想一家人闹的不开心,宋氏有她的小打算,我不上当不就行了。”活了两世,谢元娘还是能想得开的。
    至于宋氏为何要这样做,谢元娘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孔大爷听了这些话,心就拧了一下,如今已经做祖父的人了,从小到大跟在父亲身边长大,在书院的时候也多,所以与儿子孙子之间也并不亲近,这种疼爱小辈子的感觉竟是第一次。
    他张了张嘴,半响才应下,沉重的竟如此难。
    为此,孔大爷这些日子也显得格外沉重,谢元娘这边虽然瞒下了此事,佟行那边却将这事告之了孔澄,孔澄怒气的到谢元娘这边来寻问,谢元娘又是劝了他一番,孔澄气愤难当,却也被迫应下了妹妹的请求。
    不过几天之后,到是愈哥那边,被孔大爷带到书院去了,甚至还住在了书院那边,谢元娘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令梅打听回来的。
    “奴婢听说小夫人哭到老夫人那里去了,说愈少爷还小,去书院到是可以,却不必住在那里。”令梅学这些时,眼里有着笑意,看得出来是在幸灾乐祸。
    谢元娘笑了笑,“这些事与咱们无关,日后不要去打听这些。”
    心知是大哥那边为她出头,或者也是觉得愈哥再放在宋氏身边也不妥,这才出此下策。
    宋氏那边求到了小舒氏那里,又越过了自己的婆婆柳氏,柳氏自然是不高兴,得了信将宋氏劝回来之后,私下里也没有说好听的,左右最后宋氏也没有落得好,甚至夫妻之间还吵了一架,宋氏回了娘家。
    自然没有人去接她,孔府也没有闹出过这样的事,宋氏一回去呆了就是四五天,没有人接她,自己沉不住气,最后提着包回来了。
    第362章 进京
    已经进了十月,天气也有些冷了,谢元娘这次收到王薄言的信之后,有些沉默。
    信里写了董尚书府出事的事情,只有董适这个外嫁女没有受牵连,董府的人都下了大狱,王薄言信里虽然没有明说,却也能听出来董适现在日子不好过,让她心情沉重的是任蓁蓁定亲了,对方正是前世的丈夫程府的旁枝程荣。
    任蓁蓁如今到过年也不过才十四岁,却这么早就订了亲,谢元娘不知道原因,却忍不住担心。
    她想过担着任蓁蓁走前世的老路,只是因任显宏的事,任夫人一直不让任蓁蓁与她来往。
    谢元娘只能给王薄言去信,让她私下里约任蓁蓁见面,问问亲事的事情,甚至话里话外让她劝一劝任蓁蓁。
    信送走了,谢元娘心里仍旧惦记着这件事情,还是孔澄看出她有心事,谢元娘又寻不到可说之人,便将这事与他说了。
    孔澄笑道,“按你这么说,任家有说话权的是那个任显宏,于其让人劝那位任姑娘,到不如直接说给任显宏。他做为兄长,总不会看着自己的妹妹跳火炕。”
    “四哥说的在理,只是我一个闺中女子怎么好给一成家男子写信。”谢元娘还有别的担忧,“我说程荣不好,又没有什么证据。”
    “你自己也知道这样,还在这里伤神,不也是自寻烦恼?”孔澄笑看着她,“好了,旁人的事管不着,那就管好自己的事,这几日府中要来客人,你也打起精神来。”
    “四哥能说是客人来,一定是贵客,不知道是什么人?”谢元娘好奇的问。
    孔澄笑了笑,“是祖父的门生,如今在朝中为官,这次应该是办事路过这边,特来探望祖父。”
    原来是这样。
    与自己无关,谢元娘也没有多想,只是等那位客人来了之后,扔出一个消息,这才惊到了谢元娘。
    一直盘居在江宁县的孔家,要搬到金陵城去了。
    而这时谢元娘才知道来探望祖父的人是当朝另一个首辅赵首辅。
    没有人的时候,谢元娘想到赵首辅,神色很凝重,赵首辅是二皇子的人,前世因二皇子的事最后没有落得好下场。
    不过前世孔家也没有搬到金陵,这一世搬到金陵城会不会出事呢?
    孔府搬回金陵城的事,也不是她一个闺中女子能做决定的,不过孔大儒是一家之主,他被门生请出山,甚至给皇子们授课,这也不是家里人能改变的。
    现在已是十月,天气一天会比一天冷,孔家在金陵没有房屋,皇上那里也给孔家赐了宅子。
    何况这次去金陵也不是全家都去,孔大爷带着四个弟弟仍旧留在江宁县书院这边,他们的女眷自然也不必过去,到是孔为做为儿子,与孔大儒一同搬到金陵,这样女眷也就是孔老夫人及小舒氏带着两个女儿跟着过去。
    过去的人口不多,半个月后,便早早的上了路。
    谢元娘和砚姐与小舒氏同坐在一辆马车里,小舒氏对于去金陵也有着排斥,不是她不喜欢离开江宁县,而是金陵那边有谢府有孔寄柔。
    但她一个内宅妇人,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丈夫要尽孝,她只能跟着。
    她们坐的马车走在最前面,然后是中间的马车里坐着孔大儒及孔老夫人,最后一辆马车里才是孔为带着孔世光。
    孔世光是孔二爷的儿子,孔为的二孙子。
    长孙留在那边书院,曾孙也太小不能离开母亲身边,这才带着二孙子过来,原因也是圣上点名要孔家子辈可以陪皇子一同进学。
    给皇子授课,如今也不过是两位皇子,二皇子成亲多年无子,三皇子如今也不过十五岁,到了今年的年底才会被赐婚。
    所以说孔世光说是做陪读,其实按年岁说也就是做三皇子的陪读。
    一路上,因孔大儒及孔老夫人年岁大了,走的并不快,而且还有一天车程到金陵里,就有赵首辅派的人到这边迎接,孔家的队伍原就很长,加上赵首辅派的人,又变成长长的一队。
    等孔家的车队进城的时候,早就听到风声说孔大儒要入朝做皇子太傅的消息传出来,现在看着孔家的车队,所过之处无人不羡慕的。
    谢元娘坐以马车里,透着窗子看着街道,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孔家被赐的宅子在西街,金陵城里的勋贵世家皆住在西街,孔家的这座宅子原是之前一个郡王所住,郡王几辈传下来也没有后代,这宅子才被收了回来。
    紧靠着西华门处,所以一进城,没有走多远便到了地方。
    宅子虽然年久不住人,里面并没有破败,又提前修过,还宅子及布置能看出原来这座宅子的风华。
    谢元娘和砚姐的院子就靠着花园,僻静却又不失华丽,院子里游廊水榭样样皆有,皆是三进的院子。
    谢元娘的正房窗前,种了一大片的竹子,金陵城的秋天早来了,竹叶却还绿着,看着也有生机。
    孔家人第一天刚到,孔氏那边就带着人上门了。
    孔氏红着眼圈,“如今女儿终于可以在父亲母亲身边尽孝了。”
    “我和你父亲有你兄长照顾着,你不必挂念。”孔老夫人之前听说来金陵,第一个头疼的就是这女儿。
    她说完看了孔大儒一眼,孔大儒看着女儿目光也复杂,他一直不入朝为官,也是谨记祖辈传下来的祖训,可是如今却违背了祖训,归到底也是因为这个女儿。
    因为抱养孔家女的事,孔家的名声受损,加之元娘退亲一事,孔家可谓是千疮百孔,为此孔大儒挣扎过后,才决定来金陵。
    只有这样,孔家日后才不会被埋没了。
    如今看到女儿,孔大儒的感情自然是复杂,他宠着的女儿,却也是害得孔家如今进入两难竟地的人。
    “前院还有事,你和你母亲多说说话。”孔大儒不知道如何面对,走了。
    孔老夫人心想就知道这老东西遇到就知道逃,不过不管怎么说,没有了孔大儒在,气氛也轻快了很多。
    第363章 孔氏上门
    “怎么没有带惠姐过来?”孔老夫人不待见女儿,却是极喜欢惠姐。
    “总不好带惠姐一个人来,姝姐又不方便带来,所以便没有带她们来。”孔氏说着还觉得委屈了,“姝姐很懂事,这次我们老爷能官复原职,也是姝姐的功劳,母亲还不知道她做出来的那个驽,如今在兵部可是成了好东西。”
    说起这些,孔氏神情里掩饰不住的欢喜,“姝姐如今正在和老太太请来的嬷嬷学规矩呢,不瞒母亲,便是不学规矩,姝姐一看也是大家出来的,老太太第一次见到姝姐便这么说。”
    孔老夫人看着说的眉飞色舞的女儿,忍着气道,“你还当这是夸姝姐?你们老太太那是指姝姐的心思重,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当年教你那些都吃到狗肚子去了?”
    孔氏傻住了,“我……女儿……”
    “姝姐是被个婆子养大的,一个府里的下人能懂什么规矩?没有她教,姝姐又是与谁学的?这些你就没有细想过?我看你们老太太说的没有错,姝姐是个心思重的。”还没有见面,孔老太太已经不喜欢了。
    孔氏没有想到她想在母亲面前夸夸姝姐,最后没有让母亲喜欢,反而是厌上了。
    “母亲误会了,姝姐其实很单纯。”孔氏又找不出好的理由来,“若是母亲不信可以问惠姐,惠姐总不会说谎。”
    让惠姐说什么?
    当着外祖母的面说自己妹妹不好?除非脑子被踢了才会这么说,脑子正常的谁不捡好听的说?
    孔老夫人见说不通,也不想再多说,“你就这么过来,你婆婆那边可知道?”
    “已经和婆婆说了,早上过来时婆婆还说让女儿给母亲带话,等母亲休息好了她便过来。”母亲不说了,孔氏也松了口气,她左右打量了一番,“怎么不见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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