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望见喝得脸红耳赤的丈夫,容雅娴懒得理会,把残局交给萧勤收拾,就领着孙巧巧他们到客厅吃水果。
    阮惜棠本来也打算跟过去,起身前接收到萧勤的一记目光,她随即不动,低声对母亲说:“我留下来看着爸爸。”
    孙巧巧猜到她的心思,却没有道破:“那好。”
    阮树德醉后不忘数落萧勤,对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过后又开始给人家灌酒。
    萧勤自知理亏,别说是酒,就算是□□,他也得义无反顾地喝下去。虽说好酒不上头,但这么高的度数这样牛饮,倒是没多少人受得了,又一瓶茅台见底时,他的眼神开始迷离,握着酒杯的手也轻抖起来。
    尚有几分清明的萧明不但没有阻止,还帮着阮树德劝酒,最终还是阮惜棠看不下去,伸手想夺走萧勤的酒杯:“不许喝!”
    借着几分酒意,萧勤按住她的手腕,话却是跟对面的长辈说的:“怎么不喝,阮叔还没答应把你嫁给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勤哥:我不能醉,我还要拆我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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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为阮惜棠, 甚至为阮家所做的,萧勤已经做得非常足够, 阮树德始终不肯松口,怕且也是意不平而气不顺。
    萧勤显然清楚这点,若想抱得美人归, 当务之急就是让未来岳父解开心中郁结。只要能让他高兴,别说喝几杯酒,喝个三天三夜也无妨。
    阮树德嫌女儿在场喝得不尽兴,于是把她哄走。席间只剩三个男人, 没过多久, 他们就喝得烂醉如泥。
    阮惜棠不懂这喝酒的乐趣,她只知道,萧勤跟她家父亲喝着喝着竟开始勾肩搭背, 还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
    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事后阮惜棠问萧勤, 萧勤却表示自己喝醉了,已经记不起听过什么、说过什么。
    望见他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阮惜棠自然不信,只是。不管她怎么追问,这家伙就是不说, 本想使点手段诱哄他, 结果没问出究竟,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尽管萧勤不肯透露,但阮惜棠还是能猜到大概, 毕竟能让他这么高兴的事,貌似也只有那么几件。
    如她所料,萧勤在开春之初就向她求婚。
    那天并不是什么特别日子,两人如常地腻在一起。
    吃过晚饭,他们挤在沙发上看老到掉牙的旧电影,阮惜棠看得津津有味,而萧勤似在发呆,直至耳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他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替她擦掉眼泪。
    阮惜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选了一部悲剧收场的片子,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历尽艰辛终于走到一起,可惜天意弄人,在他们结婚前夕,女主角竟因车祸离世,最终天人永隔。沉浸在伤感的世界中,她一时间难以抽离,投进萧勤那温暖的怀里,感触良多的她哭得更厉害了。
    萧勤静静地抱着她,等她哭够了,才把温水送到她嘴边,既心疼又觉得好笑:“小哭包!”
    阮惜棠咕噜咕噜地喝掉大半杯,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她声音沙哑地问:“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乱讲。”萧勤皱着眉低斥,即使是假设,他也觉得心慌。
    阮惜棠却不依不饶的:“要是我不在了,你会不会像影片中的男主角那样,终身不娶?”
    “不会。”萧勤望向她,语气温柔且有力量,“我不会让你死。”
    阮惜棠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听见他这样说,只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陪你走过每一个路口,走过每一个春秋,直到我们人生的终点。”萧勤与她十指紧扣,态度虔诚坚定,“就算有大风大浪、危险困阻,我都会挡在你前头。”
    迎上他那炽热的目光,阮惜棠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萧勤在她手背轻轻一吻:“陪着我走,你愿意吗?”
    阮惜棠笑中有泪:“我愿意。”
    听见那三个字,萧勤良久没有动弹。他的眼睛微微发红,再开口时,声音不可抑止地轻抖着:“是我想要的愿意吗?”
    阮惜棠没有回应,她勾着萧勤的脖子,用真挚而深情的亲吻给了他答案。
    没有谁清楚萧勤是怎样求婚成功的,大家所知晓的,是他们那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萧勤曾经承诺,哪家媒体能让他求婚成功,就送对方一个婚礼独家。最终他全凭自己的本事抱得美人归,独家是没有了,但他却邀请一众媒体前来观礼,以此向全世界宣告阮惜棠在他心中的地位。
    婚礼设宴在萧勤名下的玫瑰庄园,场内处处鲜花簇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赏脸出席的贵宾多如牛毛,除了富商名流以外,久久未在大众面前露面的沈则钦也在今天现身。
    发现沈则钦的踪影,传媒记者自然蜂拥而上,无数镜头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拍。
    沈则钦穿着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装,消瘦了几分,却丝毫不减他的俊朗。他没有回避记者们的镜头,当被接二连三地提问,他只是微笑,并不打算回应。
    他们知道没法从沈则钦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拍够照片以后,就纷纷转移目标,继续挖掘其他婚礼爆点。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记者不愿放弃。他们暗中观察着沈则钦的一举一动,直至发现他抱起一个苦恼不停的小宝宝,随即拿着长枪短炮飞快地拍。
    沈则钦只是把孩子的脸藏在怀里,倒没有阻止记者们拍摄,大概察觉他不算抵触,有人举起录音笔问他:“沈老师,这是您的孩子吗?”
    “是啊。”沈则钦大方承认。
    这句话像打开了机关一样,话音刚落,聚集过来的记者开始此起彼伏地提问。
    “沈老师,传闻您跟阮小姐有过一段情,这孩子跟她真的没关系?”
    “今天您到场,是以什么身份出席的?旧情人吗?”
    “您最近没有活跃在荧幕前,是在养情伤吗?”
    “有知情人士透露,您曾经拒绝了好几部制作精良的大片,请问您有息影的打算吗?”
    ……
    两男争一女这种戏码永远是大众最喜闻乐见的戏码,尽管阮惜棠已经嫁作人妻,但他们还是自娱自乐地脑补出一出好戏,并希望从沈则钦身上觅到一丝证据。
    沈则钦十分有耐心地听着他们的问题,等所有人都停止发问,他才开口:“第一,不是阮小姐,而是萧太太。第二,今天我是以萧太太表姐夫的身份出席。第三,我不需要养情伤,只是忙着带孩子。至于其他问题,你们可以约我的经纪人兼太太去做专访,这里不是我主场,就不方便向大家透露更多。抱歉,也非常感谢大家的配合。”
    这边的记者炸开了锅,而聚在新娘休息室的长辈则格外的沉静。
    化妆师已经替阮惜棠上好了妆,知道她眼浅,杨慧慧特地吩咐要用防水的眼线笔。孙巧巧握着女儿的手,突然感慨起来,竟然比她还要早地红了眼眶。
    妻女眼红红地对望着,阮树德一个大男人也觉得鼻尖发酸,他展开双臂拥着她们,明明笑着,声音却有点哽咽:“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就不要掉眼泪了。”
    时光匆匆而逝,二十多载岁月转瞬即过。女儿蹒跚学步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然而现在,她已亭亭玉立,还将成为别人的妻。即使深信她嫁得好夫婿,阮树德也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他的掌上明珠,往后就要交给别人照顾疼惜了。
    最终这个深沉如山的男人还是压不住起伏翻涌的情绪,他微微仰着脸,不愿让她们看见自己盈满眼眶的热泪。
    聂敬川没有多留,轻轻将门带上,他就走向会场,肩负起迎宾的责任。
    期间也有记者向聂敬川提问,他风度极好,不管被问什么刁钻怪异的问题,也得体回应。
    当被问到阮惜棠被全网恶言攻击时,他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她发声,如今她却跟萧勤喜结连理,有没有有种为别人做嫁衣裳的不甘,他眼中带笑,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是她的娘家人。”
    在宾客们的欢呼和掌声中,那个曾被他记挂的小妹妹披着纯白的嫁衣出现了。他站在宾客席的外围,远远地看着她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再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傻气,真觉得这个可爱纯良的姑娘值得这世界所有的最美好。
    她是举世难觅珍宝,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甘心为她上天入地的齐天大圣,是能够让她美梦成真的阿拉丁神灯。
    惟愿她永远活在浪漫的童话,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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