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周沫跟着进去,问道:“怎么不在客厅?”
    放下搓衣板,谢栈屈膝下跪,挑着眉头,“没为什么,我喜欢在这儿。”
    废话,当然不能在客厅。
    岳父那个狗男人要是上来看
    啧。
    周沫坐在床边,看着他。
    男人跪得很直,衬衫有些随意地搭着,看似矮了一头,实际还是气势凌人,很帅。年少时就看上他这张脸,啧啧。周沫懒洋洋地伸长腿,又凑上前,看他。
    谢栈抬着下巴,“靠近点。”
    “不。”周沫继续踢着腿。
    谢栈眯着眼,看她这嚣张样。
    突然道:“你想要别墅吗?”
    周沫顿了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栈勾唇笑了下,“想买给你。”
    这女人,嚣张的样子,可爱死了。
    周沫挑眉:“不要,我自己会买。”
    “我买了。”谢栈指尖勾了下,“过来,我告诉你,我买在哪里。”
    周沫脚踩到地面上,凑近他,“买哪儿?”
    谢栈捏住她的下巴,也凑近她,两个人嘴唇相贴,摩擦着,他启唇:“买在这套小区里,费了我不少功夫,用了你的名字。”
    周沫呆了呆。
    靠?
    这儿?
    这儿不是非卖小区吗?
    还没开口,男人堵住了她的嘴唇,探入舌尖。
    周沫红了耳根,闭上眼睛。
    *
    周全回来时,恰好十一点多,赶得上午饭。一进门,谢老爷子跟陈素缘正低头插花,两个人聊得挺来劲,周全把西装外套递给阿曼,拿了一根雪茄点了,又看一眼那衣架。
    上面,有周沫跟谢栈的外套。
    他夹着雪茄问:“周沫跟谢栈回来了?”
    谢老爷子回道:“是啊,回来了。”
    “他们呢?”周全看了眼楼上。
    谢老爷子笑着道:“哦,他们在楼上,谢栈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正在楼上跪搓衣板。”
    “什么?”周全没反应过来,“跪什么?”
    谢老爷子放下花,回头说:“搓衣板啊,沫沫让跪的。”
    “跪了?”周全神情有些复杂,看了眼指尖的雪茄问道。
    “跪了。”
    谢老爷子喝了口水,“你看看微信嘛。”
    突地,心情不知为何,好了很多,周全拿起手机,点开基本不怎么看的微信。
    置顶的家人群。
    60条聊天记录,最新的那条,是周令发的,往上滑。
    周沫发了一张图片。
    是一个膝盖还有搓衣板,跪得还蛮直的。
    谢老爷子在那张图片下回:“干得好。”
    谢老爷子:“怎么不拍脸?”
    周令:“对啊,怎么不拍脸,见不得人嘛?”
    周令:“啧啧,这凹槽是不是很疼?@谢栈”
    谢老爷子:“我觉得很疼,看着都怕。”
    周令:“老爷子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谢老爷子:“没有!绝对没有。”
    周令:“噢噢噢噢????”
    周全点开那张图片,认真看了又看。他掐灭了雪茄,挽了袖子,问道:“素缘,需要帮忙吗?”
    陈素缘呆了呆,拿着一支玫瑰花:“你帮忙?”
    插花吗?
    你你看起来心情好好的样子。
    周全:“我来。”
    直接拿起剪刀,帮忙了。
    陈素缘:“”
    你很开心,我确定了。
    *
    这天午饭吃得很和谐,吃过饭后周沫跟谢老爷子后知后觉发现的,周沫扶着谢老爷子到沙发坐下,迟疑地说:“爷爷,你有发现我爸心情好好吗?”
    谢老爷子:“有的,发现了。”
    陈素缘也插嘴,“嗯,我也发现了。”
    周沫:“真奇怪,发生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儿吗?”
    谢老爷子心想,傻丫头,你老公不开心了你爸爸就开心了
    懂吗?
    下午,谢栈跟周全上楼去处理工作。周沫跟谢老爷子还有陈素缘还有阿曼布置家里。
    新年要到了,年货这几天阿曼都买好了,现下就是插好花,装红包,塞在院子里的橘树上。
    四个人忙忙碌碌,很是充实。谢老爷子说喜欢这种生活,在杏林镇身份太过抢眼,他得拿出威严来,基本上不会参与任何年货安排,不像在这边,他不是什么司令,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爷爷。
    周沫听着,抱住了谢老爷子的腰。
    谢老爷子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人啊,有得就有失,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周沫眼眶微红。
    可不是。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点头。
    嗯嗯嗯
    晚上谢栈跟周全都下来了,周全心情似乎还很好,眉梢都带着几许笑意。谢栈懒懒地夹着菜给周沫,还剥虾,周沫看着他,心想,真是最好的安排
    吃过饭。
    一家人照旧守着电视机看《演员修炼》,他们没问周沫拿了什么成绩。只是专注看电视。
    电视里,镜头几乎都在周沫的身上打转,她一个人分饰两个角色,一个正常的,一个偏执的,她们一直在对话,那个偏执的顶着那张脸,那样的表情
    音乐将气氛渲染得
    很到位。
    周全的脸变了。
    谢栈的脸也变了。
    客厅里的气氛也渐渐地变得沉重,谢老爷子突地有些心疼地搂了下周沫,说:“沫沫,沫沫”
    十几岁的周沫,求着要跟谢栈结婚的周沫,也是这个样子。谢老爷子此时才反应过来。
    这个女孩曾经陷入过这样的情绪中。
    周沫笑着回老爷子:“爷爷,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她笑得灿烂,大方。
    彷佛那里面另外一个角色跟她无关似的,但是,爱她的人,没法这么想。周全偏头,眼眸发冷地看着谢栈。
    谢栈对上他视线,他狭长的眼眸深不见底。
    好一会儿,周全指着他:“出来。”
    谢栈说:“不,我有些话得跟她说。”
    说完,谢栈挽了下袖子,突地站起来,下一秒,朝周沫单膝下跪,他翻手,一个深蓝色的锦盒放在手心里,里面一颗闪闪发亮的钻戒露了出来
    他看着周沫:“没跟你求过婚,也没给你一个漂亮的婚礼,这次,我补给你。”
    周沫呆住了。
    想都没想过,她能有今天。
    不。
    没想过他会求婚。
    婚礼。
    更从来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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