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按理说她不应该觉着自己欠他什么,五年无夫妻生活的婚姻并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 她还没怪他因为这件事冷落她呢。
想到冷落,陈婉约不可避免地猜测。
他到底算不算正人君子。
一开始他误以为她心里有其他男人, 在他看来意味着她在精神出一轨,相当于给他头上顶着一个隐形的绿帽子, 贺其琛头顶着绿的同时并没有质问她也没有离婚,而是一直逃避?
他为什么不以她精神出一轨而离婚呢。
陈婉约把灯关了之后,抱紧自己的小被子,陷入一阵昏沉的思索后, 没想明白,翻过身,抱着男人的胳膊, 小心翼翼问:“老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和我结婚?”她试着猜测,“仅仅因为我当初悔婚让你越挫越勇了?”
这又是一个女生常问的修罗场问题,如果回答不当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贺其琛:“因为你漂亮。”
陈婉约:“就因为这个吗?你怎么这么肤浅?再给你重说一次的机会,”
贺其琛沉默。
陈婉约又道:“难道不是因为我是美丽大方淑女端庄温柔体贴世上找不到第二个的小仙女吗?”
贺其琛:“床都给你吹歪了。”
陈婉约:“……”
沉默。
再沉默。
五分钟后,两米多宽的床被分隔成七三分,其中,贺其琛占的是二,还有一分是用来当三八线的被子。
夜色渐暗,明亮的月光探入窗帘的细缝,来屋子里凑热闹,观赏二人的地盘分隔之战。
过于宽大的面积让陈婉约舒舒服服地伸懒腰,睡大觉,借着小夜灯的亮,她有的没的瞄着旁边的男人,清清嗓子问:“老公,感觉怎么样,床还歪吗?”
贺其琛:“不歪了。”
陈婉约:“那就行,要是还觉得歪的话,我看地板挺正的,宽敞舒适,还能治颈椎。”
贺其琛没搭话。
就这样睡了会,陈婉约又良心发现叹气道:“其实我这样欺负一个病人不太好,要不你过来一点吧,就一点……哎喂。”
话还没说完,跟前已经被一大团阴影笼罩住。
一抬头是男人弧度优美的下颚线。
他气息温热沉重,一句话没说就让人产生不小的压力。
“你干嘛……”陈婉约还想拿出刚才三八线的气势来,“臭弟弟你越线了啊。”
“明明是你太过分了。”
男人轻笑,单手将她两只细小的腕固得死死的,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和自己对视,目光深得见不到底,每一寸呼吸都荡在彼此的间隙中。
“我……哪里过分,我是在分睡觉的地盘。”陈婉约垂死狡辩,试着挪动自己的手,却发现这土狗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土狼,力气大得过分不说,还难以驯服。
居然不听话了。
贺其琛仍旧眸见带着邪佞的三两分浅淡笑意,把她幽深注视着,“你刚才那样分地盘的话对我来说不公平。”
顿了顿,他将她拉起来,自己平躺在她刚才的位置,理所当然道:“上下分,才最公平。”
陈婉约:“……”
她刚才关灯后直接睡觉就好了。
她为什么要出现分地盘的想法。
分地盘对脑子里全是颜色的土狗来说,不搞出点什么花样对不起他的狗性。
“不是我不愿意。”陈婉约苦口婆心地劝,“你现在生病了,大量运动的话可能对身体不好,你现在可能没感觉,以后七老八十落下病根的话可就麻烦了。”
“你在担心我七老八十做不动你?”
“……滚。”
“放心,老公身体好得很。”他低声哄着她,“乖,坐上来。”
…………
早上。
陈婉约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位已经空缺,她睁眼望着天花板,一边摁着眉心一边坐起来。
趿着拖鞋直接走进洗手间,从镜中看见自己身上或多或少的痕迹。
那个臭男人似乎故意惩戒她似的,从狗化身为狼之后怎么都吃不饱,从头到尾啃了个遍连骨头都不带剩的,以至于她现在难免腰酸背痛。
她就不该说他有隐疾。
害得现在被他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洗漱过后,陈婉约下楼吃饭,在楼梯口和贺其琛碰面,不等他开口,她眼睛眯起,视线犀利地从他肩头的擦汗毛巾扫过,“你刚才干嘛?健身吗?你不是说你感冒了?”
贺其琛义正言辞,“没有,我随便看看。”
“哦。”陈婉约没有怀疑,关切地问,“你感冒好点了吗?”
本来就没感冒,哪来的“好点”?
已经尝到“感冒”甜头的贺总岂能轻易地错过这个被媳妇宠爱的机会,果断否认:“没有。”
陈婉约略微担忧地踮起脚尖,去试探他的额头。
确实有点热?
奇怪。
按理说不应该啊,男人的体质不至于这么差吧。
算了,他既然是为她感冒的,她不应该怀疑那么多。
“那老公今天好好休息吧,工作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好了。”陈婉约真诚建议。
在家休息的话,不是不可以,只是……
贺其琛直接问道:“那你在家陪我吗?”
陈婉约:“这个……好吧。”
只是一天的时间。
他们就当是正式休息好了。
念在老公生病的份上,陈婉约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要温柔几分,不爱吃的早餐也没有偷偷摸摸拨弄到他那边,甚至主动把早上最新的财经新闻报亲手递给他。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老公。”陈婉约一边拿着一本菜谱一边往男人对面的餐椅上坐下,兴致勃勃地问:“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感冒的话可能没胃口,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做点不一样的饭菜?”
“我没事的。”
“哎呀……你不吃药的话得多吃点饭,多喝点热水才能尽快好起来。”她叹气,幽幽地看着那道菜谱,“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给你做饭?”
这话一落,贺其琛唇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不是感动。
而是激动。
如果早知道她会亲自给他做饭的话,那么在早上她问他有没有好点的时候,他肯定会说,已经完全痊愈了,谢谢老婆大人关心。
陈婉约做的饭菜,用佣人的话来讲,委婉一点是“不太好看”,用厨师的话来说就是“贺太太做的碳灰还挺黑”。
贺其琛没尝过她做的饭菜,根据前提的经验来看,他可能要吃一锅碳灰?
“婉婉。”贺其琛放下手中报纸,皱眉严肃,“你不要拿我生命开玩笑。”
陈婉约仿佛没听见,低头继续扫量各式各样的菜肴图片,踌躇犹豫:“做什么给你吃好呢,哎……好长时间没进厨房了,手艺难免会生疏,做出来不好吃的话怎么办。”
贺其琛:“……”
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她之前手艺很好的,这次没做好不怪她。
“好了,我决定就做这个给你吧。”陈婉约最终自顾自地做出决定,将菜谱往桌上一拍,大气凌然,一副上战场的样子,“就做这道汤吧。”
听说是汤,贺其琛多少有些放心。
就算厨艺再烂,也不至于把汤做成碳灰吧。
不管汤好不好喝,能不能喝,媳妇有这份心就行了。
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陈婉约把配料准备好之后便上楼练舞去了,一个半小时下来后,手里多了一个平板。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轻轻洒进来。
见贺其琛坐在单人沙发上处理工作上的事情,陈婉约悄咪咪地走过去,来到他的旁边,蹭了蹭沙发边多余的地盘。
单人沙发如果两个人坐的话会显得拥挤。
贺其琛看向长沙发:“去那边?”
陈婉约:“我不要,我们就坐这儿。”
她非要和他挤一起?
贺其琛没注意自己眼里什么时候蓄着笑意,“不怕我感冒传染给你?”
陈婉约:“不怕。”
她身子瘦,两个人一起挤的话不是不可以,只是体温贴着体温,一不留神就摩擦出火花来。
饿了这么多年,一两次哪能喂饱土狼。
两个人亲密无间地坐在一起,阳光洒落在肩头上,托出静谧温馨的环境,给人岁月静好的现象。
“老公。”陈婉约没抬头,但语气问得很认真,“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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