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石姣姣心里暗骂了一声,炮灰就是炮灰,没可能像主角一样历尽千尽万苦,最后还平安归来,他们通常半路就狗带了,怎么可能真的坚持的到三局?
    石姣姣转头朝着管事那间屋子跑,要求他停下接下来的比赛,派人跟她去找卓温书。
    但是管事的一开始并不答应。石姣姣这会还哪有一点女孩子的娇柔样子,伴着外面阵阵惊雷,撕破了嗓子和一屋子大老爷们喊。
    “人今天要是死了,我保证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管事的虽然忌讳这个,也忌讳石姣姣居然能列举出他们的项目,一时间摸不准她是个什么路子,背后都有什么人,客气是挺客气的应对,但还在犹豫。
    别的不说,刚才那几个骑摩托的就是买来热场子探路的,马上上的才是今天主客,个个有头有脸,都等着呢。
    加上今天的预计有暴雨,这种天气刺激中更添刺激,今天这场要是因为个小喽啰撤了,这些个二世祖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
    所以管事的敷衍着,眼神示意,几个男人的把石娇娇围在屋子里不让她出去了。
    “你等着,这场结束我就带你去找你男人。”管事的看着外面已经蓄势待发的赛车说道。
    “我去你妈!晚点人死了,我让你跟着陪葬!”石姣姣顶着一张娇艳的脸,扯开嗓子花样艹管事的八辈祖宗,艹的他麻子脸抽到一起,坑更深了。
    石姣姣边骂,边把管事的他们内部项目连珠炮一样往外说,连大老板姓甚名甚都说了出来。
    人在极限的时候,总是能逼出一些潜能的,石姣姣当初设定这个故事的时候,确实有这方面的构想,想写个游离在法外的地方,再给男女主整个高级别一点的狗血修罗场。
    结果编辑说了法治社会,一切要和谐为主,她就只能砍断了这段,当初还有点小遗憾,现在全被逼的想起来了。
    等到石姣姣开始念叨都谁暗地里赞助这种灰色项目的时候,管事真的惊了,这女的难道跟上层有关系?要不然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尽!
    今天这场子撤了,他可能得罪人,但是得罪了上面的人,他要丢饭碗的,管事的衡量了一下,硬着头皮带着石姣姣从屋子里出来。
    两人一出门,迎面正遇上单秦。
    单秦今天也是找刺激的其中一个,他开口说了取消,不跑了,跟着他来的那几个悻悻的嘟囔了几句,也没人拆台,至于剩下不太熟的,也没人想和单秦对着干。
    石姣姣总算松口气,准备取车去找卓温书,虽然雨一下,他自己也能爬出来,可是她去救和人自己往出爬,这可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概念。
    单秦却先一步开车停在她面前,“坐我车吧,一会下雨了,我车有防滑链。”
    石姣姣没纠结,快速上车,车里还有其他两个人,她就粗略的看了一眼,视线就一直盯着窗外护栏的地方。
    大雨倾盆,伴着电闪雷鸣,还没黑天,却弄的像是半夜,石姣姣一点不敢错神,她当时也没写具体的地方,终于看到一处护栏看上去被撞的厉害,地上还有摩托车盖的壳子,石姣姣连忙喊,“就这里,停车!”
    她顶着大雨下车,单秦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手电筒朝着下面一照,草丛里果然看到了摩托车的屁股。
    石姣姣一把抢过手电,直接顺着护栏旁边滑下去,连滚带爬的摔在草丛,很快在蒿草里面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卓温书。
    单秦双手僵硬着,和旁边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一片之所以火,就是因为护栏下面你永远不知道是深沟,还是蒿草掩映的悬崖,石姣姣写的她当然知道卓温书掉下去的地方什么样,但是单秦他们不知道,他们都被石姣姣不管不顾朝下滚给震惊到目瞪口呆。
    “秦子,你这未婚妻也太他妈的生猛了。”
    闪电划过天际,映着单秦发白的脸,他看着石姣姣的背影,眼神晦暗难辩。
    “傻站着尿尿呢?!”石姣姣找到卓温书,查看了一下他的伤,除了一半肚子被车压着,看不出别的,她对着上面站着的三个人喊,“下来帮我啊,他被车压着了!”
    三个人平时也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是石姣姣的话却像是有魔力一样,三人被她这一喊,平时恨不能鞋底都不占沾灰的人,闻言立刻排着队顺着泥泞护栏的缺口朝下出溜。
    几个人合力,把压在卓温书身上的车抬起来,又抬着他爬上路,回到了车里。
    石姣姣一直指挥这三个男人避开卓温书的肚子,刚才压的那一下,绝对轻不了,期间单秦不慎脚滑摔了一脚,还被石姣姣踢了屁股,连忙爬起来小媳妇儿似的吭哧吭哧使劲,看的旁边两个人都傻了。
    没人注意到雨打在脸上,期间卓温书睁开了眼睛,那一眼,电闪撕裂黑暗的天幕,他只一只眼睛能看见,只看到石姣姣满是焦急的侧脸。
    一路兵荒马乱,等到几人驱车把卓温书送进了急诊,四个浑身泥猴一样的人在医院的走廊面面相觑。
    单秦似乎终于恢复了男主角应该有的气势和智商,十分霸总的冷着脸,石姣姣瘫在椅子上,另外两个人却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互相嘲笑彼此今天竟然干了好人好事。
    “卓温书,谁是卓温书家属?”有护士打断了几人,“交押金。”
    石姣姣坐起来,用手肘理所当然的怼了下单秦,“去交押金。”
    单秦眼珠子快瞪出来了,“我?!”
    石姣姣扯着自己脏兮兮的裙子问他,“你看我哪里像是带了钱?快去!等着检查呢。”
    单秦人都救了,这会反倒是倔了起来,“我为什么要给他交费?他又不是我家属,我救他就已经是…”
    石姣姣打断他,伸手道,“不用你交住院费,这样咱们算下别的,你就把分手费给我就行。”
    单秦脸都绿了,“你跟我要分手费?你悔婚,你跟人跑了!连个解释都没有还跟我要分手费?!”
    “你出轨了。”石姣姣不同单秦张牙舞爪,而是平静道,“我悔婚不是应该的吗?是你出轨了啊。”
    “你放屁!”单秦说,“我说了,那个是意外!”
    石姣姣吸了口气,摇头啧啧,“误会?我亲眼看见了,一开始用的后背位,你认错人就算了,后来翻过来正面上的时候,就算石菲菲头发挡着脸了,你敢说你一点没觉得不对劲儿?”
    她写的,这一段留言最高,她连单秦屁股上有颗痣,干那事儿多长时间一次都知道,小崽子还跟她犟!
    单秦果然要疯,甚至怀疑这事儿就是石姣姣策划的,但是对上石姣姣视线,又一阵心慌,哆嗦着手从兜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张卡甩给石姣姣,咬牙切齿道,“没密码!”
    然后带着两个狗腿子退场了。
    石姣姣拿着单秦甩给她的卡交了费,一系统的检查下来,折腾到半夜三更,人总算是折腾到了病房里,万幸的是内脏没有破裂的,胸骨和手骨骨折,推进病房人就醒过来了。
    石姣姣期间借着病房卫生间,清洗了下自己,买了些必需品,又换了衣服,这会坐在卓温书的病床边上,抓着他的手把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祖宗,你真是吓死我辽……”
    卓温书身上固定着,另一只手也固定,被石姣姣抓着的手微微蜷缩,手背触及到她冰凉的额头,嘴唇微抿。
    “温书,我没骗你,”石姣姣说着抬头,对上卓温书的视线,“咱妈的事情我解决了,我和我爸断绝父女关系,他答应敬老院的费用他全包了。”
    卓温书定定的看了石姣姣一会,开口声音微哑,“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哪?”
    石姣姣一噎,先前卓温书掐着她脖子她说不知道,现在说知道这不就穿帮了!
    不过也就片刻的迟疑,石姣姣马上就说,“我跪着求我爸的,他帮我找的,我说我超级爱你,没有你活不下去,他不帮我,我就从石悦集团的顶层跳下去!”
    石姣姣说着,自己没绷住笑了,卓温书的表情,也是明显不信她的鬼话。
    所以她低头,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把自己咬的眼泪在眼圈晃,抓着卓温书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骗你的,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样才不愧对你为我蹲号子。”
    卓温书额角青筋有凸起的趋势,“是你诬陷我,威胁我。”谁他妈的为你蹲号子?!
    卓温书好好的,石姣姣还怕他整死自己,现在他半残了都,她还怕他?
    石姣姣继续“深情”的挤眼泪道,“我和我爸脱离父女关系是真的,咱妈的事情解决了也是真的。”
    石姣姣深情的自己都要信了,“我能为你做一切,也是真的。”一切为了狗命。
    卓温书看着石姣姣,嘴唇动了动,眼圈似乎也有些泛红,在酝酿着什么情绪,石姣姣激动的等着,还低头用嘴唇贴了下他的手背。
    怎么样,小崽子,感动了吧!
    结果卓温书红着眼圈盯着石姣姣,酝酿了半晌,用他现在能用的最大声音,气壮山河吼道,“滚——”
    第6章 要脸干什么?
    卓温书现在浑身伤着,再这样一用力,顿时疼的小脸发白。
    石姣姣其实十分不厚道的想笑,但是见他气那个德行,强行憋着,抿嘴抿成一条直线,背过身忧伤的说了一句,“你别生气,我去给你倒杯水……”
    然后起身端着水杯走到饮水机的前面,抓着饮水机实在是忍不住,把自己调成了震动模式。
    憋笑憋的眼泪汪汪的回来,脸色也发红,看上去像是忍住不哭,石姣姣把水递到卓温书的嘴边,卓温书斜眼看着她,却不张嘴。
    “你喝点水,”石姣姣说,“看你嘴唇都裂了。”
    卓温书还是不动,瞪着石姣姣。
    石姣姣把水放到床边小柜子上,屈起食指送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这是她每次想要写虐,想要收拾家里的狗子,想要干坏事之前的标志性动作。
    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食指,然后单手按在卓温书的枕边,突然间俯下身,两人突然间近的呼吸可闻,石姣姣没看卓温书的眼睛,而是盯着他的唇,慢悠悠道,“你不肯喝水,要不然我换别的方式给你润润……”
    卓温书抬起完好的手,又要去掐石姣姣的脖子,却被石姣姣抓住了,然后盯着他的眼睛,撅着艳色的唇,在他的手背上啾了一口。
    卓温书瞪着眼睛要挣扎,可是他身上和另一只手都捆着,一动哪里都疼,气的眼圈都红了,石姣姣就是仗着他没能耐了,才敢嘚瑟,要不然她还真有点发憷,毕竟被这只手掐死也不是一两次了。
    但是她也不敢嘚瑟的太狠了,因为这次要是搞不定人,难保卓温书伤好了,不再把她弄死,死了还能活倒是没什么,但是死亡的感觉都是真实的,而且总是重复一个剧情,真的是很恶心啊。
    她放开了卓温书的手,再次把水杯递到了他的唇边。
    这次卓温书张嘴了,只是石姣姣手一扬,没控制好力度,卓温书吞咽不及,呛了不说,还有好多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枕头上。
    “哎呀,”石姣姣连忙放下杯子,伸手在卓温书嘴角抹了下,“没控制住,我不是故意的。”
    说不是故意的,但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而且她在卓温书那里的信誉为0,这样不是故意也变成故意。
    卓温书眼神沉下来,他在监狱里面呆的久了,身上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阴骘,那是常年累月的呆在那种无望的灰暗的地方,无形之间形成的麻木和冷漠。
    石姣姣拿纸巾给卓温书擦了下嘴,把他枕头给翻了个面,看他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眉心的纹路硬搓开,“啧,我真不是故意的,别整的好像我强女干你了似的行吗?”
    她说完不看卓温书越发难看的脸,径直走到了出去,到护士站要了个吸管,这才回来,重新接了水,把吸管弄弯了,递到卓温书的嘴边。
    卓温书闭着眼睛,抿着唇,她戳了两下抿的更紧了。
    石姣姣盯着他看了会儿,又看了看他被捆的德行,眼珠一转,端着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后坏笑了一下,倾身贴上了卓温书的嘴唇。
    卓温书是真的没料到石姣姣敢这样,猛的睁开眼,石姣姣却已经趁着他震惊的间隙,撬开他的齿关把水渡了进去。
    卓温书一巴掌挥过去,石姣姣却已经退了出来,并且十分机智的后退了两步,站在备品柜的旁边,边擦嘴边笑,一双桃花眼里面亮光闪闪,像个偷吃了鲜鱼的小猫。
    卓温书气极,嘴里含着一口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侧头瞪偷了腥一样的罪魁祸首,连伤都不顾了,强硬的转了个身抓着备品柜上面的茶杯,直接朝着石姣姣砸过去。
    石姣姣见他不能动才下的手,没想到他连伤都不顾了,眼见着杯子飞过来,本来是想要矮身躲开的,但是看了卓温书一眼,愣是咬着牙没躲。
    杯子是很薄的玻璃杯,卓温书受着伤呢,用的力气也不算大,但是砸在石姣姣的额头上,还是炸开了花,石姣姣踉跄了两步,捂着额头扶住了墙,细细的血线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她咬着后槽牙,疼的心里骂了一万句操他祖宗,真是彻底服气这个不要命的傻逼,但还是走到床前,按响了护士铃。
    大概是被石姣姣脸上的血给安抚了情绪,又或许是身上实在是疼的厉害,卓温书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攻击性,嘴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咽了,他现在呕的要死,惨白着一张脸戾气横生的只是死盯着石姣姣。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一下子给我容都毁了,我不敢在搞你了。”石姣姣死都死过好几回了,这点小疼都不放在眼里,对着卓温书还挤出了一个笑,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可惜她自己看不到,还以为很虚弱很可怜。
    “你别乱动,护士马上来。”石姣姣话音一落,护士就进来了。
    “他刚才乱动,估计骨头又碰到了……”石姣姣说明了情况,护士本来想发火,质问她怎么看护的,但是看到石姣姣额角的口子,话就咽回去了,转头出去找大夫了。
    这间隙,石姣姣站在床边卓温书,突然觉得不能这样浪费好机会,于是干脆利落的跪在床边上。
    膝下有黄金?不,狗鸡的黄金,她现在只想尽快脱离这段剧情,脸?要了能吃还能能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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